其實我特能理解仙女對徐成的感情,這幾年,她一直當他是兒子似得疼着,她心裡就認準了徐成這個女婿。所以,如今我們分手,她既爲我難過,也爲徐成難過。
仙女認爲我這個年紀對這種擦槍走火的事兒還如此不能容忍,有些太作。仙女語重心長地和我說了很多,她說一個女人一生遇到這樣優秀又愛你的男人真的很難,她看得出來徐成愛我已經愛到了骨子裡,她也知道我對徐成的感情,她希望我能夠從心尖上抹去這些瑕疵,她說:你看徐帆,馮小剛出軌了,人家是怎麼說的。人家說反正自家的是男人,不吃虧。
我笑着搖了搖頭,我說:仙女大人,你不懂我的愛情,不懂我們的愛情。
仙女知道勸不動我了,重重地嘆了口氣,然後回自己的房間了。老劉對我使了使眼色,意思他會去勸仙女,說完,他就跟着一起一起進房門了。
我有些頹然地回到了家,看着昨晚地上散落的我的衣服都被徐成收拾起來放在了沙發的扶椅上,頓時悲傷就不打一處來。
一個人不吃不喝地把自己關在家裡一個星期,電話沒有接,任何聯繫方式全部關閉,一個人躲在屋裡,抽着煙,看着書,覺得痛的時候瘋狂做家務,做累就睡覺。我不想再想念徐成,可是這兩個不斷地在耳邊縈繞着,揮之不去。但是,我只給了自己一個星期的時間去盡情思念。
不就失個戀麼,相比於第一次,我覺得這一次的戀情有風度多了。好歹,這一回是我把人給甩了,雖然也照樣把自己虐得死去活來,但是這一回,面子裡子都是我賺了,虧的是我的心,跟着疼,疼得我很想自虐。
不過,我已經三十了,我不再是二十二歲的那個我,我不會再捨得傷害自己的髮膚,我想給自己築一個溫暖的殼,把自己完好無損地包裹起來。
老頭兒帶着高雄去雲遊四海好一陣了,徐成在這一個星期裡出了國,我的世界,又變得有些空落落的。我不知道徐成是否給我打過電話發過短信,不過,那都已經不重要了。
一個星期過後,我重新打開了手機,重新走出了家門。除了瘦了幾斤,我還是原來的那個我。失戀又怎樣,沒有什麼大不了。
我主動打電話給小米,叫她和戴翔威幫忙看了靜吧一個禮拜,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我說:小米,我沒事了。
小米歡天喜地地說:太好了,之之,你把我擔心死了。
我說:至於麼?姐這麼大氣的一個人,難不成還會尋死覓活麼。
她見我還能開玩笑,瞬間樂了,她說:姐,趕緊去靜吧吧,小姑娘說這幾天生意特別好,我都一下班就趕過去的,戴總白天都在幫你看着呢,我下班了就換我。
我說好,掛了電話,看了看外面的陽光,去了趟仙女那邊,仙女見我沒事了,也什麼都不數落我了,知道我這人脾氣特別倔,認定了的事情就沒有改變的餘地,索性也不說什麼了,就是摸着我的一頭長髮說:可千萬別給我剪了啊。
我笑笑地說:還是剪了好,這麼長是累贅。
她瞪了我一眼,她說:好歹留個念想,養了那麼多,一天一天地養到了這麼長。
我搖了搖頭,我說:還是短髮乾脆,灑脫,而且你看,現在滿大街都流行短髮。
仙女徹底無語了,伸手想拍我兩下,伸到半天我打住了,然後頹然地說:算了,隨你去吧,只要你活得開心,你怎樣都好。畢竟,是你的人生。
我抱了抱她,我說:打不死的小強,放心吧,死不了。
我在家隨便扒拉了幾口飯,然後跟他們道了別,徑直開車去了靜吧。去了才發現,客人着實挺多的,原本挺優雅的地兒變得有些擁擠,每個座位上都有人,戴翔威圍了個圍裙,像模像樣地招呼着客人,給他們拿個飲料遞個果盤什麼的。
見過來了,他趕緊走了過來,用手彈了彈我的鼻子,然後說:沒少哭啊這幾天,你看着眼睛腫的,後廚有茶葉渣,你用紗布包起來在眼睛上敷一下吧。
我搖了搖頭,我說:不用啦,沒那麼脆弱。這幾天,辛苦你了啊。
他說:什麼話,賺的利潤算我一半就好了。
我鄙視地看着他說:富二代還差這點兒錢麼?
他伸了個懶腰,對我燦爛地一笑,然後說:我已經不是富二代了,我正式和家裡鬧掰了,已經搬出來了。
我頓時有點被唬住,我說:爲什麼啊?你家不是就你這麼一個寶貝兒子麼?
他說:我說想做個雲遊四方的攝影師,不想打理家族事業了。老頭生氣了,吵了幾句,我就搬出來了。
我說:你都三十好幾的人了,做什麼攝影師,好好的ceo不做,跑出來幹什麼。
他說:活了三十幾年渾渾噩噩的沒有什麼追求,自己最初學的東西也忘了個精光。薇安去世後,我才發現自己還有太多的人生方式沒有體驗過。從前我總是迷茫,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活着。現在,反而釋然了。人生苦短,錢財都是身外之物,還是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更爲重要。
他的這番話倒是挺有追求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小夥子,不錯嘛,現在很有追求了啊。
他對我眨了眨眼睛,他說:以後得仰仗易老闆收留了,我的人生體驗之旅,打算從當服務員開始。
我噗一下一口水差點兒噴出來,我說:你想效仿辰溪麼?他可是從服務員變成大歌星的勵志帝。
戴翔威說:辰溪也算是闖出了一條路來了,如果他家一直不破敗,他現在或許也和我一樣渾渾噩噩着呢。所以,人還是得把自己逼到絕境啊。
我說:是啊,好久沒見他了。要不然我問問他最近有沒有檔期,我們幾個人,再聚聚吧,好久沒有湊一起過了。
他說:是啊。你約約看吧。
我說幹就幹,直接拿起電話,撥打了辰溪的私人電話。他現在已經是一線的明星了,剛拍的電視劇正在各大電視臺熱播呢,雖然我不太愛看電視劇,但是因爲他看了幾集,發現他真的越來越有味道了,從前看他,僅僅只是覺得帥而已。而如今,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透着一種成熟的韻味,唯有那副容顏,還是一如既往的帥得沒邊兒。
也不知道是配合電視劇炒作還是怎樣,他和女一號傳出了不少的緋聞。我一向對娛樂八卦沒什麼興趣,因爲是辰溪的,所以特別關注了一下。女一號的樣子不錯,高高瘦瘦的,長相特別的清冷,是那種有點兒酷酷的女生。看來辰溪,已經改變口味了,不再喜歡甜美卦的那種麼。
辰溪一向都接我的電話,不管自己多忙。不過,我打電話給他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他說:之之,怎麼了,難得你會打我的電話。
我說:兩件事,第一件,我失戀了,想喝酒。第二件,我們幾個人好久沒聚了,想聚聚。大明星,你現在在哪個城市,看看能不能安排。
他當時就答應了,他說:行,我明天晚上一定回來,風雨無阻。
我掛了電話,對戴翔威做了一個ok的手勢,我說:明晚,辰溪說一定回來。
戴翔威說:還是相約在阿炮那兒麼?
我點了點頭,我說:當然,老地方。
我們相視一笑,心中甚是感慨。轉眼,我們認識已經超過五年了。一年又一年,時光如流水一般,留下一個個光圈和印跡。
走到最後的,都會是朋友,不是麼?這幾年,走散了多少人,最終能湊在一起的,我、戴翔威、阿炮都沒有多少懸念,然而辰溪,卻是意外中的意外。
這一次,我把小米也帶到了這個圈子裡來。而阿炮,也已經和欣欣正式確定了關係。一批舊人遠去了,又有一批新人加入進來。
辰溪真的回來了,如今有了專門的造型師幫忙打理,自然整個人的檔次又提升了不少。回到t市他都要偷偷摸摸的,大白天戴個口罩。爲了辰溪,阿炮貼上了暫停營業的標誌,這一晚,就是我們幾個人的狂歡。
當阿炮把門從裡面鎖上的時候,辰溪才徹底放下了自己的偶像包袱,開心地衝着我們幾個人笑。戴翔威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後說:哥們,最近混得風生水起啊。
辰溪笑起來依舊那麼好看,他說:這一切,都是之之賜予我的。恩人,我敬你一杯。
那一刻,他這一句話是發自內心的。我捧着酒杯跟他爽快地幹了一下,我說: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努力。辰溪,屬於你的,就是你的。
他會心一笑,他說:不,你是我的貴人。
我看着他如此篤定,心裡又涌起一陣溫暖,我說:這樣,那你不放說說,那些緋聞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看了看大家,然後說:還沒正式確定呢,不過我挺喜歡她,我覺得她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