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翔威在徐成耳邊說了一句:其實你的女人,我早就享用過了。
呵呵……我瞬間無語至極。我從前認識的戴翔威,不是這樣的,只是他如今分明迴歸了紈絝子弟的模樣,變得讓我如此陌生。從他的眼神裡,我看不到半絲對陳薇安的愛,他的眼神分明被一種莫名的恨矇蔽了,他甚至當着陳薇安的面,跟其他的女人曖昧地調情,彷彿這並不是他的訂婚典禮,而是一場他與從前的他徹底決裂的個性show。
陳薇安始終保持着恰到好處的笑容,當他在和其他女人熱切交談的時候,她居然沒有絲毫慍怒,反而走了過去挽着他的手,一副儀態萬千的淡然模樣。她的這種神情引起了我的思考,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但是我覺得她的境界完完全全高於劉憶惜之上,甚至,高於我。
在戴翔威的婚禮上,我居然意外遇到了一個人。他的頭髮和鬍鬚依然白如雪,他穿着中式的白色太極服,依然如此仙風道骨,我甚是不解,江湖騙子怎麼可以混跡到戴翔威訂婚的場合裡來呢。
想到這裡,我居然替他擔心起來。我悄悄地和徐成說我先離開一下,然後我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跑到了他的身邊,我悄悄地在他耳邊說:老爺爺,快跟我來。
我的舉動讓他有些意外,他看到我的瞬間笑了,似乎還記得我的模樣。我帶着他到了一個比較人少的走廊,張口就來了一句:老爺爺,你趕緊離開這裡吧,被他們發現了的話後果很嚴重的。
他看着我一臉緊張的樣子,居然哈哈大笑,那種笑容甚是爽朗,根本不像是六旬老人的笑容,他說:小丫頭,我記得你,我給你的三句警言有沒有做到啊?
我皺着眉頭說:記得啊,100塊纔買了三句話,當然要銘記在心。
他又笑開了,他說:看你的妝容打扮,如今應該已經小有些成就了。不過丫頭你切記哈,不要過多地依附他人,以你的資質,絕對是上轎之人。
哎,說得有模有樣的,我服了。我說:老爺爺,我改天再專門聆聽你的勸導。今天你就趕緊離開吧,這裡都是上流人士呆的地方,要是發現你是……,你就慘了。
他像模像樣地捋着鬍鬚,他說:發生我是什麼?江湖騙子?
還算有自知之明,我趕緊點了點頭,我說:雖然你說得像模像樣,但是這種場合還是別行騙了。不過你能混進來,也很厲害啊。
他忍俊不禁地看着我,然後居然摸了摸我的頭,他說:小丫頭,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有緣。不過,我現在身無分文,你說我怎麼離開呢。
我嘆了口氣,從小包裡拿出兩百塊,我說:老爺爺我這裡兩百塊先給你,你趕緊走吧。我見你沒呆多大一會兒,估計這些人也不會起疑。
他笑笑地把錢接了過去,然後說: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我說:我叫易之之。
我說:老爺爺你呢?
他說:你就叫我高人吧。
我說:好吧好吧,趁現在大家吃的正開心呢,我先把我送出去吧。
他哈哈大笑,他說:丫頭,不用,我有奇門遁術。
我啊了一聲,心想這老頭兒是不是有病啊,還病的不輕,這可是現代社會。
他說:你趕緊入席吧,我自有辦法。
我一臉擔心地看着他,他又招了招手,然後說:去吧去吧,相信老夫。
我心想,好吧,那你就自求多福吧。我再次入席,徐成在桌子底下悄悄拉了下我的手,他輕輕地問:去了那麼久,做什麼去了。
我說:碰到個熟人,說了會兒話。
他噢了一聲,他說:我給你引薦一下幾位和我交情頗深的老總,你過來。
說完,他拿着酒杯起了身,我也跟隨在他後面,他沒有介紹我和他的關係,直接說我是本市某某公司的總經理,也是他曾經的助理,希望大家以後關照。我拿着酒杯依次敬了過去,等酒席完畢,我整個人也差不多喝暈了。
戴翔威的那番話依然讓我耿耿於懷,我本來計劃打他電話的,但是我上洗手間的時候,居然遇到了他。果然,人一旦成了冤家,路就特別窄些。
我靠在牆上,他看了我一眼,臉上掛着一絲邪邪的笑容,有些不屑地打算走過去。我叫住了他,我說:戴翔威,站住。
他站定了腳步,他回頭對我說:易大小姐,有何貴幹?
我說:你今天爲什麼要對徐成那麼說?
他說:你非得挑我訂婚的日子到我面前來秀恩愛,難道就不允許我對徐成說點兒心裡話?
我說:我收到了你的請柬,所以纔來的,並不是他的女伴。
他走了過來,擰着我的下巴說:你放p,我根本沒有發請柬給你。
他大概也喝多了,嘴裡有着濃濃的酒氣。我說:可我確實收到了,不信我回頭可以拿給你看。
他已經扭曲了的心理致使他已經聽不進去我的話了,他把我抵在牆上,他說:易之之,這三年我一直以爲這場宴席的女主角是你。結果,多麼可笑啊,你跟着我最好的哥們跑來參加我的訂婚典禮。易之之,你果然一直讓我意外。
他嘴裡的酒氣不斷噴灑到我的臉上,我說:戴翔威,現在的你,是又打算摒棄自我、回到從前醉生夢死的公子哥兒的日子中?
我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微微一怔,他說:那又怎麼樣,我本來就屬於這個世界。我以爲認識了你,我可以改變。可以你卻狠狠刺了我一刀,這裡,它流着血。
說完,他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情不自禁地撫上了他的臉,他這樣對我說話的時候,我的心居然特別特別的疼。那一刻,我覺得我毀了一個人的自我,讓他再一次不甘地沉淪,我覺得我有罪。
我說:戴翔威,一個人只有靠自己自救,才能獲得心靈的救贖。自助者天助,如果你想回到你從前的生活,我也不想多說什麼。是我負了你的深情,但是也請你明白,愛情無法勉強。我曾經也愛過,縱使最終沒有得到,但是我卻因爲那段感情得到了成長。
他哈哈大笑,他說:易之之,你現在是化身聖母來勸慰我麼?我告訴你,易之之,我現在很快樂,我身邊有比你漂亮比你好的女人,只要我想,就有無數的女人願意過來恭維我奉承我。你說何必去愛呢,愛一個人多累啊。易之之,你別自作多情了,你對於我來說,僅僅就是一個玩過的女人而已。
我有些心痛,有些不忍地看着他,我說:那好,君已陌路,不再多言,珍重吧。
他踉踉蹌蹌地走遠,然後飄來一句話: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我無力地回頭,那一刻,心居然那樣的疼痛。我無法否認,過去那段時光裡,我並非沒有對他沒有動心,只是曾經已經承受過一次傷痛的我,再次面對感情的時候尤其的慎重,我已經明白,什麼樣的男人更適合我。倘若當初選擇了戴翔威,我想以徐成的個性,依然會是包容的祝福着,絕然不會像戴翔威這樣自我毀滅全盤推翻。這就是他們的個性迥異之處。
倘若我沒有經歷過辰溪,我不會懂得徐成的好,我會選擇和戴翔威一起歡樂一起燃燒一起痛,那麼我的愛情,不會像如今和徐成這樣細水長流地好下去,而是和戴翔威一下天上一下地上的瘋狂相互折磨。虐戀,明顯不適合已經受到重創的我。
徐成安排了司機來接我們,一路上,我懶懶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什麼話都不想多說。我知道戴翔威的那句話讓徐成心生疑慮了,可是我卻依然不想解釋,因爲我想,他如果能消化他會自行消化,他如果不能,他會選擇來問我。
徐成把我送回家之後,我就睡了,半夜突然接到了仙女的電話。仙女說,妞妞發高燒了,阿炮和宋晨晨的電話都打不通,叫我趕緊回去!
我一聽,也顧不得頭昏腦漲,一股腦地往家裡幹。老劉和仙女已經穿戴好了衣服,我回去一摸妞妞的臉,果然很燙很燙。
怎麼辦,這麼晚了,出租車都沒有。這時候,我才發現我必須買輛車了,不然完全無法應對這樣的突發狀況。
阿炮和宋晨晨的手機都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仙女說最近他們很少來接妞妞,因爲妞妞大了會依賴人了,他們帶的時間太少,所以每次他們來接妞妞都不肯走,仙女看着妞妞哭就心疼,所以妞妞跟着他們的時間越來越長,晚上也都是在我家睡的。
我抱着妞妞在馬路邊急得團團轉,這樣下去肯定不行,我把妞妞遞給了仙女,然後給徐成打了電話,我說妞妞在我家發高燒了,希望他能叫司機送我們去一下醫院。
徐成聽說了這情況,居然親自開車跑了過來,很快把我們送去了醫院的兒科急診處。醫生量了一下體溫說,不好,已經39度8了。
我們聽到這溫度,嚇得心驚肉跳的。醫生給妞妞安排了物理降溫,我們所有人在那兒一直等到了凌晨,妞妞的燒終於有所控制了。
我依然沒有打通他們兩的電話,直到我們把妞妞掛完點滴抱回了家,下午一兩點阿炮纔回電話問我怎麼了,我沒好氣地說:怎麼了,你們兩怎麼當爸媽的,妞妞在我家半夜發高燒了,你們電話都打不通,你們到底幹嘛去了?
阿炮一聽我這麼說頓時緊張到不行,兩人不到半個小時就開着車殺了過來了,我看到這兩人的時候頓時嚇了一大跳,這一年我忙來忙去也沒和他們怎麼碰面,結果看到兩人後發現,他們居然一年之間從胖子變成了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