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林有點沉默地觀察着面前的六個男人,那兩個女人倒是蹲了下去,雙手放在膝蓋上,;拉上面紗有點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局面。
手上是一支很一般的勃朗寧手槍,齊天林把槍口在幾個人的頭部慢慢移動,男人們不由自主都有些躲避的動作,他覺得時間緊迫:“一分鐘,我給這個泄露消息的叛徒一分鐘的時間,如果自己承認了,我就放你一條命,一分鐘以後,我就只有殺掉我懷疑的人。”
六個人都呆若泥塑一般的站着,一動不動,剛纔一時半會兒的激動過去以後,現在也許都在思考誰最可疑,但卻不敢隨便說話。
齊天林看看自己手腕上的表:“一分鐘時間到了,現在已經錯過了自首的機會,我必須殺掉……”
就在這個時候,齊天林一直揣在衣服裡面的手機響了起來,在這有點死寂的房間裡,幾乎嚇了所有人一跳!
齊天林似乎也被嚇了一跳,在自己身上到處摸手機,順手就把手槍放在了旁邊的窗臺上。
找到手機,信號卻不太好,他挪到門邊才接通,低聲:“嗯?是我……”
幾乎所有人都看着他,齊天林卻精神一震:“你們查到是誰泄露消息了?”目光有點陰冷的轉過來在幾個男人的臉上慢慢的掃視了一遍。
專心一點的扣在耳上:“你再說一遍?什麼,是他?好的,我知道了,我來處決他!”
轉頭就有點興奮的揚揚手機:“找到了!”幾個緊張的男人有三個明顯的滿臉歡愉……
話音剛落,一個男人撲向窗臺,一把抓過那把手槍:“都不許動!”
剩下幾個人頓時有點炸鍋:“阿迪亞!居然是你!”
阿迪亞面色緊張的端着手槍不停在幾個人之間晃動:“不要亂動!”腳步往着門口挪過去,還不停的那槍口指着齊天林,示意他站遠一點。
齊天林不抵抗,真的站遠一點站到那幾個男人的旁邊纔開口:“你知道我是什麼人麼?就慌着泄露情報,你不知道將軍馬上也要到來麼?”
幾乎所有人都驚訝,那個阿迪亞更是驚慌:“你……你是他的特使!你……”就想轉身逃,齊天林做了一個拔槍的動作,阿迪亞立刻扣動了扳機!
其實從齊天林的角度能看見那支勃朗寧的槍口,要是拉開套筒就能看見槍管剛纔被他有意無意的擠扁了一點,幅度不大,但是彈頭肯定不容易擠出來,所以,毫無徵兆的,那支已經有點年份的勃朗寧嘭的一下就炸了膛!
阿迪亞一下就被炸翻在地,右手鮮血淋漓,臉上也滿是血跡,套筒炸開產生的飛濺物可不少!
齊天林這無良的,居然一閃身就躲到幾個人的背後躲避爆炸,幾個男子卻毫不避諱的一下猛撲上去,死死的摁住了阿迪亞,怒不可遏的要對他用刑,看看還暴露了哪些同志……
齊天林這才笑眯眯地站起來,摸出自己手機,關掉鈴聲試聽跟手機,問帶自己過來的那個人:“阿迪亞知道克洛伊辛麼?”
帶路男子略一遲疑:“知道……”
齊天林頓時就覺得凶多吉少,看來跟這些地下黨打交道,真不靠譜:“他怎麼給你說我的?”
帶路男子回憶:“他說他出去辦事,你是將軍的特使,提前到了就先等等他。”
齊天林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跟地下黨混了,這些人中間真的容易暴露自己,索性拉拉圍在臉上的圍巾,就搖搖頭閃身出了門,那個叛徒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自己就沾血了。
現在外面一片黑暗,他也不願成爲不知道暗藏在哪裡的美軍狙擊小組目標,就近找了個看起來沒人的破房屋,靠在牆角蜷着打盹。
也許對於別人來說,這樣的地方很危險,對他來說,開闊的地方卻更加安全,直到天色漸亮,齊天林才起身,混跡在逐漸增多的老百姓中間,吃過早點,找到一家報刊亭,購買了幾份報紙就近找了個巷道角落,坐下來慢慢翻閱,對於他來說還是那種三選一的行爲方式,等待奧爾馬的新消息來源,他又發了一個問號過去,人家那邊自然知道自查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光等待也不是個事兒,第二條路就是自己尋找線索,隨意擊殺一個夠格的目標,當然第三條就是無差別攻擊,炸掉一個肯定有目標的地方,但那樣的做法肯定不是他所能認同的。
至於自己找線索,一個蒙面男子在議會大廈或者總統府外鬼鬼祟祟的轉悠,肯定會被嚴陣以待的高位狙擊小組發現,所以看看新聞或許是個不錯的辦法。
和中國的領導行蹤錯時報道不同,這裡這麼戰亂,對於領導官員的出沒地點卻是即時報道,齊天林津津有味的看着上面總統副總統忙碌的到處訪問,其實主要就是跟各地的軍閥、宗教首領、長老會面,但是這種情況下的防衛相當嚴密,軍警數量跟PMC的數量都是很高的,刺殺這種目標不亞於常山趙子龍衝個七進七出,還是部長級好糊弄一點。
翻了好幾份纔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看見某某省的禁毒工作取得了進展成績斐然,內政部長即將過去巡查。
看起來這倒是個不錯的目標,齊天林翻到另一份報紙,找到內政部長的照片,撕下來揣在兜裡,作爲一個備選,然後就是另外一個省份的省議會議長表達了對塔利班的憤怒,這個似乎也可以作爲備選。
大概的看看沒有新的收穫以後,齊天林在城裡扮叫花子,直到晚上打開衛星電話都沒有接到任何短信,就決定開始採取自己的行動了。
白天已經觀察好一座七層高樓,無論高度還是角度,都符合狙擊潛伏,一輛輪換的軍車,快速進出的人員,都說明了上面有個潛伏觀察小組。
他必須在本地取得槍械,這樣在後面的戰鬥中才不會留下可以被追查到的訊息,所以沒有任何槍支的他非常謹慎的在樓內,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才細緻的摸到了最高一層,以免觸發任何的防衛措施,他甚至連最安全快捷的外牆攀爬都不敢,因爲外軍狙擊觀察小組的構成中,相互的保護觀察也是一環,要是被其他地方的熱感儀發現,也煩人,所以直到到達頂樓,齊天林才選擇從無人的室內窗戶翻出去,畢竟這個時候,他暴露的時間很短……
含着戰刃,手腕在窗檐上一翻腕,就把自己甩上去扣住天台邊沿,快速而無聲的翻上去,腦海中浮現出的是之前自己接觸過的那個美軍四人狙擊小組陣型,沒法留活口,一來不能讓對方對自己的身形有印象,二來四個人,任何一個的動靜都會導致他暴露。
因爲已經是下半夜,兩名輪班休息的美軍海軍陸戰隊狙擊手靠在一邊的睡袋裡面睡覺,另外兩人相距一米左右,在一個九十度角的方位上,一邊輕聲交談驅散倦意,一邊通過牆面開鑿的觀察孔,利用不同的觀測設備觀察,兩人身側有一支M40狙擊步槍和一支M110精確射擊步槍,牆面還靠着兩支下掛榴彈器的M16步槍。
汲取以前背後偷襲的經驗,齊天林觀察到兩人沒有任何對身後的防備,才輕飄飄的一掠身從兩人身側的天台矮牆背後翻進去!
真的是得益於戰刃那種無聲無息的效果,纔有可能這樣近身攻擊……
齊天林的戰刃幾乎是垂直的就從離他近一點這名士兵的後腦插下去,沒有任何身體動作和聲音,神經系統就被切斷,另一隻手的戰錘隨着他的身體動作噗的一下砸到另一側狙擊手的頭上!
聲音略微有點……但是帶來的殺傷力是同樣的,而且齊天林在戰刃得手以後,就鬆開了手,讓戰刃把對方頭部釘在樓面,所以另一邊的力量就有點大,他還得使勁控制戰錘帶來的巨大力量,才能保證不要砸到地面帶來震動。
靜靜的停頓了幾秒鐘,確定那邊兩個狙擊手沒有從睡夢中醒來,才拔出戰刃過去,擊昏了事,能不殺還是不殺,何況這種被殺的死得殘忍,卻又留活口的做法也算是個迷魂陣,結實的捆綁好,蒙上眼堵上嘴,他先掏出別在腰上好幾雙破鞋,輪換把套在腳上,留下好幾個人的足跡,順便才清理樓面上的裝備,槍支全部帶走,連找到的四支手槍都全部放過,這纔是反政府武裝分子的標準作風,統一裝在兩個揹負式槍包裡,再把夜視儀熱感儀一類的觀測裝備全部裝到一起,破壞了兩名死者身上的傷痕,拆下掛在天台門上的手雷,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沒有繼續在城市裡面停留,偷了一輛摩托車就離開了,現在他愈發覺得這纔是個好交通工具,油耗小,移動範圍大,關鍵是耐用性還高,除了不太能掩飾槍支。
所以他都是夜晚行進。
兩天後,他就潛伏在距離首都四百多公里外的一個山頭上,下面有一條重建修復的公路,進入內政部長要視察區域的唯一公路。
關於這個目標,他也用數字把內政部長的姓名發過去,得到一個感嘆號的答覆。
認可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