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林幾乎是瞬間醒悟,從遭到襲擊開始,他就覺得隱隱有點不對勁的地方!
來襲擊他,這不是一個簡單的槍殺行爲,他齊保羅的赫赫威名跟殺氣,睚眥必報的良好口碑,再加上綠洲防務數萬的剽悍軍馬,不是隨隨便便就敢摸老虎屁股的,回頭一定會遭到雷霆萬鈞的報復!
花錢請這麼個二流小公司來襲擊他?
成功率可想而知,要不是哪個金主嫌錢多了命長了,找個無知者無畏的外行僱傭兵公司來送死也就罷了,殺不掉齊天林,一旦被挖掘出蛛絲馬跡,一定就是等死的節奏,這不科學啊!
所以這個正義力量簡直就是來送死的,故意來送死的,就是等着自己上門,這兩名自殺式爆炸襲擊者纔是最終的殺着!
只要熟悉齊天林凡事必衝鋒在前的風格,這個樓上他是一定會事必躬親的來看看,那就有可能會被兩人近身爆炸,如果不是剛纔他警惕的抓了個女人質上樓,自己小心的注意到樓下三杯水,上樓時候格外小心,多走上去幾步,沒準就被炸個四分五裂了!
嘭的一聲,隨着齊天林腦子裡面飛快地轉過這些念頭,他的後背撞在樓梯牆上,重重的再摔落到樓梯臺階上,硬生生的把屁股在臺階上重重硌一下,渾身被極近的衝擊波撞擊得骨頭都要散架一般,疼得悶哼一聲,卻感覺後背一片冷汗!
特麼這是誰定下的毒計?
不惜陪上一家幾十人的公司性命,再用上兩個……想想那毅然決然的眼神,沒得說,跟基地或者瓦哈比是脫不了干係了,齊天林的霰彈槍都不知道給摔到哪裡去了,勉力擡起右手的手槍,手腕有點給擰住的感覺,剛纔那一剎那簡直就是奪命狂奔的往後閃躲,根本顧不得背後是什麼了,使勁的繃住手腕用力,才似乎感覺到那股神奇的力量在慢慢恢復自己的損傷部位,要沒這股力,就算是沒被炸死,也只有半條命!
等他揮動戰刃的手臂,好久沒有感受到那種嗑藥一般的輕靈感覺貫穿全身,纔算是徹底好受一點,端着手槍慢慢地走上臺階……
整個二樓一片廢墟!
巨大的爆炸力要不是地面是水泥地磚的結構,估計二樓都會炸塌,而對於近距離爆炸人體,其實不需要太多的炸藥,伊斯蘭聖戰組織已經無數次利用人體爆炸,不光是在人多稠密地區製造恐怖事件,利用覲見名人長老的機會暗殺某個特定目標也是家常便飯,所以掌握分量非常適中,齊天林只是看了看其中一名的上下半身給齊刷刷的分開就知道對方是佩戴的炸藥腰帶,因爲那一瞬間的爆炸過於迅猛,上半截身體甚至直接撞擊在天花板上,沒有分裂,下半身則完全看不到蹤跡,另一人就炸得更粉碎一些,周邊牆壁有些沒有坍塌的部分星羅棋佈的黑點,都是人體血肉在爆炸後的痕跡,換個人只需要稍微聞到那種類似燒肉的味道,就會感到泛嘔了!
齊天林慢吞吞的拿槍口指向看不見的房間,但能瞥見埃梅代爾一張臉都給炸得支離破碎一般蜷在牆角,那個有些肥胖的女人也死了,這樣的爆炸範圍,如果齊天林不是在類似戰壕一般的樓梯間躲避,直接爆炸範圍內三五米是留不下活口的。
沒有人了……後面的幾間房屋都沒有人,齊天林摸出電話,還是打給蘇珊:“可以要求進去搜查一下正義力量的辦公室,看能不能找到相關的款項流動訊息查找上家……不用找了,我知道是什麼人了,報警讓警察也來這邊,在……。”一邊說地址,齊天林已經用槍口撥開了那個被炸成兩截的屍體嶄新的襯衫,在肩膀上看見一個圓形缺口刺青紋樣!
如果是別人看見這個紋樣一定還意識不到什麼,齊天林卻一下就聯想起那把金鑰匙頂端的圓盤缺口,假若把圓盤燒紅了烙一下,肯定就是這樣了!
沒得說!
也許就跟自己的僧兵一樣,這些都是那座天房的僧兵!
齊天林從未覺得那個麥加聖地有什麼錯誤的地方,但現在顯然掌握在沙特手裡的聖地,隱藏着不爲人知的兇殘力量!
也許是所有穆斯林都不願意看見的力量。
法國憲兵很快到達,齊天林直接報稱這是來自伊斯蘭世界的恐怖分子襲擊,看看那些用自殺式爆炸形成的結果,再跟總理府安全事務委員會的專員通過電話,著名的保羅先生就安然無恙的離開現場了。
直到坐到蘇珊的沙狐車上,齊天林才把自己剛纔的發現說了一遍,明確蘇珊的車上絕對安全,齊天林也把自己在槍殺本拉登過程中,唯一隱瞞的物證表現出來:“現在阿聯酋方面是想我利用這個金鑰匙在伊斯蘭世界做點什麼,但我對伊斯蘭真沒什麼好惡感,跟我的整體計劃沒有關聯的。”
蘇珊也不問他的整體計劃是什麼,食指中指輕輕梳理自己銀白色的捲髮沉思一陣纔開口:“沙特……他們真的是爲了自己的極端宗教思想,可以做任何事情,假若他們只是極端,也就罷了,跟任何一個阿拉伯穆斯林國家沒什麼兩樣,可他們又有最豐富的石油資源,他們就自認爲自己是真主眷戀的族羣,自詡爲真主最鍾愛的人,這樣的心態加上極端主義是很可怕的,他們幾乎是在反對他們任何想反對的人,也隨時都可以轉換陣營,猶太人、遜尼派,乃至法國、美國、中國、俄羅斯,只要他們覺得需要,隨時都可以跟別人達成協議,只要能保存他們那個完全跟其他國家無法比例的封建制度國家,他們真是瘋狂的,我也建議你不要沾。”
齊天林靠坐在沙發上,有點疲憊,身上還是那套定製西服,居然沒破損,略微髒污而已,也主要是皮鞋在爆炸現場走過,揉揉自己的眉頭:“那行……我到阿聯酋去看看,跟他們溝通一下情況,下面我的重心就在非洲了……您這邊協調一下跟瑪若到迷霧島或者倫敦巴黎去生活?也許接下來紛爭會多一些。”對着這個從自己回到歐洲見的第一個人,有種母親般感受的丈母孃,齊天林忍不住還是有點擔心。
蘇珊眨眨眼睛:“你別低估了一個老情報人員的能力,也許在某些時候,我比安妮的家庭,更能掩藏你的這些軟肋,讓你的母親他們來我這裡吧,跟我一起掩藏到人羣中去,現在中國人來歐洲購置房產也不是什麼新鮮事,我有辦法把我們都掩藏起來……”
齊天林終於揭開一點點底:“我會盡量不跟歐美方面撕破臉皮。”
蘇珊明白:“中國你更不願撕破,還有中東阿拉伯國家跟北非國家也捨不得犧牲,你這樣的鋼絲走起來很艱難?”
齊天林笑起來:“再艱難也要試試,我都走到這一步了,再不追求點高難度,還有什麼意思?”
蘇珊笑着從旁邊側壁裡找出一瓶酒跟兩個杯子:“即便是我站在法國的角度來說,也更願意看見最強的受到削弱,所以,拭目以待吧,這幾年我們凝聚的財力物力也足夠我爲你完善這最後的後顧之憂,要知道瑪若可是把你們那些地產都交給我,偷偷剝離出沙漠鷹跟綠洲等集團的影子,足夠我們隱藏了,就算你失敗了,我們一家也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齊天林重重地點頭,探身過去使勁擁抱一下自己的丈母孃,即刻啓程返回迷霧島,他需要從那裡跟蒂雅一起佯裝前往非洲,再從索馬里轉道阿聯酋,這是基本的隱藏蹤跡。
這一路再駕駛恩佐穿鄉越鎮就沒有人敢盯梢了,街頭報刊亭已經能看見土耳其籍的防務公司因爲涉嫌恐怖活動,被逐出法國的新聞,齊天林瞥見大標題,想打開收音機聽聽新聞,才發現恩佐上居然連收音機或者音響都沒有一個!
只能聽那讓賽車迷陶醉的引擎轟鳴聲!
也罷,感受着這低沉的聲音返回大西洋海岸,守在碼頭酒吧的老沙漠鷹員工熱情的擁抱老闆:“現在您可真是把公司帶上頂峰了!”
齊天林笑着接過他們的一杯酒喝下才登船:“儘可能別跟我們在非洲的事情搭上太多關係,免得招來這樣的殺身之禍。”
老殺胚們居然滿不在乎:“吃的就是這碗飯,假若一天還思前想後貪生怕死那幹什麼僱傭兵?”
齊天林坐在顛簸海浪的交通艇船頭,靜靜地思考着這句話,啞然失笑,看來自己還是因爲家大業大,不自而然的有點患得患失的心態,但老革命們不也曾經說過麼?革命不是請客吃飯,哪有這麼多顧慮!
面對浩瀚的海洋,想通了這一點的齊天林,格外神清氣爽!
一上島,挨個接受各位熟人老員工大媽大嬸的擁抱以後,看看胸口包紮繃帶的蒂雅,牽着她,跟着混在一羣麻花辮小黑中毫不起眼的麻樺騰後面,登上塔樓。
打開衛星加密視頻通訊,徐清華的第一句就是:“現在要見你一面,還真是跟國家元首之間會面差不多,全世界都會矚目了?”
齊天林不覺得是諷刺:“怎麼樣,我在兩個月之內就要發起非洲的各種作戰行動了,之前協議商談好的環節,你們做好準備沒有?”
徐清華謹慎:“還是面談,沒有機會爭取機會,創造機會,都還是要面談。”
那就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