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夢囈記(7)晚安

在顏曉再次逃開之前,昂索瞬間衝到她面前,緊緊的抱住她顫慄不已的身體,任她惶恐的拍打掙扎。

“你到底是什麼?”顏曉着魔般的一遍又一遍的問着,她的全身都止不住的抖動,腦海中一遍遍回放着剛剛昂索殺人的畫面。

面對着顏曉的詢問,昂索低聲在她耳邊輕喃:“叫我昂索。”邊說,邊輕撫她不停顫抖的身體。

“不!”顏曉用力推着昂索,可無奈在他懷裡絲毫不能動彈,她只能絕望的哭喊出來:“你這個怪物,殺人魔!”

昂索痛心,壓着聲音對她說:“我必須要殺了他,否則,你會有危險。”

“滾開,殺人魔,滾開……”她在哭喊中語無倫次的吼叫。

昂索用力將顏曉的臉埋進自己的胸口,心疼的無以復加。

入夜,顏曉終於在昂索的懷裡哭着睡去,昂索看着她尤帶淚痕的臉頰,輕輕親吻了下她的額頭,最後將顏曉輕輕抱到牀上,動作輕柔的彷彿是對待水晶般小心,他不捨的擁抱着顏曉,輕輕的在她耳邊開口:“晚安,涼槿。”

華燈初上。

紅鯉沒想到的是,再見慕容,已經是三年後。

依然是當初的紅裙,飄揚在空氣裡,飄渺的如同一尾游魚。女子急急的在庭院中顯形,幾乎是奔跑着向房門而去,推開古樸的木門之後,眼前見的竟是掛在房間正中的一幅畫。而畫上硃砂繪製的女子,

赫然是自己。

畫中的自己靜立在那裡,無風自動的裙襬像是飄渺的煙霧般繚繞在自己腿邊,又像是飄蕩在水面上,而圍繞在畫周圍的,是金紅色的錦鯉。

紅鯉癡癡的看着那幅畫,四周的景物和聲音都彷彿褪去,她的眼中,只有溫柔的畫着這幅畫的慕容。她幾乎能想象到,眉眼清秀的慕容,執毛筆的乾淨手指遊走在紙面上的樣子,那一定溫柔如水。

身後有人發出短促的驚訝聲音,紅鯉轉頭,就已經熱淚盈眶。

“好久不見。”

對方遲疑一下,眼神飄離向畫像,最後定在她的身上,他那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帶着訝異和狂喜,似是不相信眼前的景象。

當初的稚嫩少年,經過時間的歷練,竟然成長爲堅毅的男子。他的眉眼已經蛻變得凌厲飛揚,但依然是束得整齊的長髮,和一身青色的衣衫。他執着紙扇站在暮色的夕陽下,紅鯉終於不再壓抑自己的思念,輕擁住他,低聲說了句:“我很想念你。”

夜,長的彷彿沒有邊際。

男人擁着紅鯉,親吻她的額頭和鎖骨,紅鯉白皙如游魚一般靈巧的身體迎合上男人,她伸出手指來撫摸男人的臉頰,似乎是想要用身體來記住他。

他的手指遊走在紅鯉冰涼的皮膚上面,令她的身體輕輕顫抖,彷彿掀起一陣漣漪。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感覺,就像是一直冰冷的皮膚被點燃,熱辣的火勢瞬

間傳遍她的全身。她只覺得全身冒着火,臉頰,脖頸,手臂甚至腳踝。

和男人貼合的地方,全部都燃起了熊熊大火。她被男人帶入另一個世界,那裡,和水裡一般的滋潤,卻溫暖至極。天空開闊而遼遠,世界朦朧在一片七彩裡,腳下是綿軟的白雲,踩上去是舒服的柔軟。

她看着身上的男人,終於確定自己的心意,那麼想念的他,想起會令自己歡喜的他,她是愛着的。她愛他的眉眼,也愛他的溫柔,愛他的青衫,也愛他的聲音。

愛情這個事情,沒有人教過她,可是她卻依本能領悟了。所以她願意把自己奉獻給愛情,身體和那顆跳動的心,雙手奉上。

她感到渾身的輕顫帶來了一陣前所未有的愉悅之時,禁不住喚對方的名字:“慕容……”

慕容伏在紅鯉耳邊,低喃道:“叫我昂索。”

……

長夜將盡之時,紅鯉睏乏的趴在昂索胸口,重複着念自己愛人的名字:“昂索……昂索……慕容昂索。”說完低低嘆息一聲道:“我都沒有名字呢。”

慕容昂索撫摸着紅鯉水藻一般的長髮,溫柔的低語:“涼槿,這個名字你可喜歡?”

女子默唸:“涼槿……嗯,我很喜歡。昂索,謝謝你。”最後含着微笑,她疲憊的睡去。

夜靜謐的沒有一絲波瀾,昂索抱着纖瘦的涼槿,吻了她的長髮,輕聲說:“晚安,涼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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