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自古以來就是人傑地靈的地方,這裡常年積雪,資源豐富,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木材、人蔘和溫泉,這些資源不知道養育了多少代長白山人,當然這裡也是自古仙家修煉所選的靈山,有傳言在長白山的山頂經常看到有流光閃動,都說那是仙家飛行時所致,而今天這裡又出現了一縷光芒,那是一縷金色的光芒,瞬間就消失在了長白山頂。
龍韻居,這是當初謝龍生爲了給陳韻兒療傷而開闢的洞府,這個洞府面積不大,方圓數十平米左右,唯一的亮點就是這個洞府裡有一個滲滿溫泉的水池,這個水池呈手掌形狀,大約五個平方,在水池的旁邊兩個人相互依偎着。
“生哥,你懷裡真溫暖,要是永遠這樣,就……好了。”陳韻兒一副幸福的小女人樣子,她用臉輕輕的摩擦着謝龍生的胸膛,聲若蚊吶。
“嗯!”謝龍生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他的心裡是多麼的痛苦,可是這一切又不能表現出來,他很想哭,但卻不能哭,他怕一哭就再也控制不了淚水,剛纔陳韻兒話後面的意思他又怎麼沒有聽出來。
他知道陳韻兒是想說,就算現在死了,我也心甘情願了,正因爲她後面沒有說出來,就是不希望給謝龍生帶去痛苦,這是一個多麼善解人意的女孩。
謝龍生心裡滴血了,他實在無法相信這樣一個女孩就快離開人世,她是那麼的年輕,那麼的漂亮,那麼的溫柔。
想着想着他的雙手悄悄的用力,深怕這最愛的女孩馬上就會消失。
“生哥,你怎麼了?你別爲我難過了,你還記得我們那次在看夕陽時所吹奏的那首曲子嗎?”陳韻兒感覺到謝龍生雙手的力度,微微扭曲了下柔軟的身子,臉看向謝龍生,眼睛撲閃着明亮的光芒。
“嗯!記得!那是一首很好聽的曲子,很容易讓人的心安靜。”謝龍生努力控制着情緒,儘量不讓自己的眼睛紅潤。
“是的,那首曲子專門是爲了讓人靜心用的,對修煉時產生心浮氣躁有好處,名字就叫‘靜心曲’。”
說完陳韻兒雙臂撐着地面吃力的想要做起身子,謝龍生馬上伸出雙手,溫柔的抱住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陳韻兒面帶微笑,身體微微的扭動了一下,感覺找到了一個非常舒服的位置後,依靠着後面健壯的身體拿出了那個綠色的玉笛。
“生哥,我再爲你吹奏一次‘靜心曲’吧,我希望你能學會好嗎?”
“好。”謝龍生摟住前者的細腰,這一次他的眼睛再也忍不住的溼潤了,他很清楚陳韻兒這樣做的原因。
“她是在擔心我以後修煉出錯時能有辦法靜心嗎?韻兒謝謝你,怎麼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是在爲我着想。”想着想着謝龍生的手又不由自主的更加用力了。
“嗚嗚嗚嗚嗚嗚~~~~~!”優雅的笛聲開始在龍韻居里響起,這清脆幽靜的笛音裡含着太多的情緒,有愛,有依戀,有不捨,有心疼,也有感謝。
這一刻整個世界都靜止了,彷彿都在聆聽這讓人沉迷的樂曲。
突然,龍韻居洞口外,一隻白色的雪兔跳了出來,它抖動了下長長的耳朵,俯下身來就這樣趴在洞口外,閉上眼睛靜靜的聆聽。
過了不多久,一隻晶瑩剔透的雪狐也從另外一個角落蹣跚而來,依着一塊大石頭,盤曲起身子,閉上了它那閃爍着智慧光芒的雙眼。
同時,從各個角落都開始出現一些小動物,他們來的動作都異常的輕巧,沒有去打擾身邊的任何一隻動物,都各自尋找臨近洞口的位置,閉目傾聽。
這一刻世界開始和睦了,是人和動物的和諧,可懂曲子的人聽了就知道,這並不是世界的和睦,而是動物天生的敏感令它們都沉迷在那曲子的悲傷中。
“嗚嗚~!”終於一曲結束,可世界依舊靜靜的。而外面的小動物們也依舊趴在那裡,沒有絲毫的動作。
“呼!”陳韻兒吹完曲子,整個人更加軟了,就如爛泥一樣的黏在謝龍生的身上。
“生哥,你會學了嗎?”聽得出來她的聲音更加的虛弱了。
“嗯!基本會了,剛纔你的動作,口型,一點一滴我都用神識記錄了。”謝龍生從陳韻兒呼出氣的時候,心就玄了起來,兩眼一動不動的注視着陳韻兒的一點一滴,深怕會發生最可怕的事。
“那…生哥,你給我…吹個聽聽,好…嗎?”陳韻兒無力的擡起右手,那裡拿着的正是她的玉笛。
“嗯,我吹給你聽。”
謝龍生輕輕接過玉笛,然後拖着陳韻兒的頭,讓她墊在自己的大腿上。
“這樣舒服嗎?”謝龍生輕聲詢問。
“嗯!”陳韻兒沒有點頭,只是用眼睛微笑的看着他。
“我吹了。”謝龍生把玉笛移到嘴邊,深深吸了口氣。
“嗚嗚嗚嗚~!”依舊是那個曲子,可是相對於前面的一首,這個曲子缺乏了委婉,順暢。
可是就算這樣的曲子,外面的動物依舊沒有離開,因爲這曲子中同樣含有着悲傷,不捨,愛意,還有自責。
神曲,什麼是神曲,或許這就是神曲,它不需要多麼的好聽,多麼的連貫,但它卻擁有着神韻,擁有着主人的情懷,這就是曲子的靈魂,神曲的基本。
陳韻兒笑了,她的笑美麗動人,她爲謝龍生學會了這首曲子而高興,她更爲了自己愛人對她的情感而高興,她又怎麼會聽不出謝龍生曲子裡的意義,在這一刻,她有感覺,或許等自己死後,眼前這個男人將再也不會愛上別人了,可轉念間,她又擔心了,又悲傷了,如果自己走後,那他豈不是要孤獨終身,重重的嘆息聲不知不覺的傳了出來,矛盾的眼淚開始滴落在她的臉上。
突然陳韻兒弓起了身子,緊緊的抱住謝龍生的腰。
“生哥!我……我…我…我好冷……好冷!”
謝龍生當即緊張的收起玉笛,把那柔軟的身軀嚴嚴實實的擁進自己的懷裡。
“冷………好冷!”陳韻兒還是喃喃自語。
“譁!”水花聲響起,只見謝龍生擁着陳韻兒跳身進入了溫泉。
濃濃的水汽瀰漫了全身,眼前的面容開始模糊,不知道是水汽迷糊了雙眼,還是苦澀的液體溼潤了眼眶。
“生哥。”模糊的景色中傳出氣若游絲的聲音。
“怎麼了?韻兒!”
“生哥,你聽我說完,別打斷我。”
“生哥,你還記得霸者大廳嗎?那裡我們住了六十年,那六十年,我在那裡種植了向日葵,現在我想已經很茂盛了,等我死後,你把我的身體火化了,然後把我的骨灰散在向日葵上,我陳韻兒這一生幾乎都生活在黑暗中,我希望我死後可以天天對着陽光,可以堂堂正正,坦坦蕩蕩度過每一天。每天看着朝陽起落,這樣我就不會再迷失自己了。”
“韻兒,你…不會的,不會的……。”
在這一刻,陳韻兒似乎恢復了正常,她說話不在斷斷續續,而謝龍生卻開始哽咽起來。
“生哥,答應我好嗎?答應我!”陳韻兒略微加重了語氣,就連雙手也開始抓緊謝龍生的手臂。
“好,我答應你!”
“啪!”這是一個令謝龍生奔潰的聲音,因爲陳韻兒在聽到謝龍生的答應後,雙手無力的拍在了水面上。
她走了,走的是那麼的突然。朦朧中似乎看到了她的微笑。
“啊!~~~啊!~~~”一聲震天的撕心裂肺的哭聲響徹龍韻居。
唰!洞口的小動物在這一刻終於受到了驚嚇,四散而開。
“啊!~~”這樣的聲音一直持續了很久。
“聽,那山頂又有人在哭了,聽着真是悲傷。”一個年輕的獵人,拿着獵槍,對着身旁年紀大點的獵人說道。
“是啊!聽祖上說那聲音都可能延續有百年了。唉聽了真鬧心啊!”年紀較大的獵人搖了搖頭,似乎也被這悲傷感染了。
“百年?不會吧!難道這長白山還有妖怪?”年輕人一聽百年,身體一顫。
“妖怪?你見過哭了這麼動情的妖怪嗎?傳說這是山神,是爲自己去世的愛人而傷心痛苦。這都一百年了,我們幾代人都被他感動了,尤其是小姑娘,聽說村裡曾經還有幾個姑娘上山尋找呢?可惜人家是神,豈是她們能找到的。”年紀較大的獵人瞪了年輕人一眼,小心的說道。
“咦,你看那是什麼,好多流光啊!”突然年輕獵人擡頭看向天空,指着一處天空說道。
“哪有?你竟瞎說。”那個年紀大的獵人馬上擡頭,可什麼也沒有見到。
“咦,怎麼不見了,剛纔明明有很多流光啊!奇怪了。”年輕獵人暗自咕噥。
“好了,今天收穫不錯了,我們回村吧!別疑神疑鬼了。”
那個年紀大點的獵人說完就轉身回村。
“唉!你等等我啊!”年輕人百思不解後也迅速跟上。
與此同時,在離剛纔數裡的天空幾道人影在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