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申年五月初十
今天武大郎又賣炊餅去了,我在樓上正琢磨着,怎樣渡過這無聊的一天,忽然聽見是鄆哥在叫門,我想,這小哥怕是又遇到什麼難事了!
我下樓打開門,真的是鄆哥有難事,他那清秀的臉上滿是淚痕:“金蓮姐,對不起,又來麻煩你!”“什麼事,說吧!”“你能不能借點銀子給我?”“做什麼”“我爹端午節天貪吃糉子,這幾天肚子發漲,解不出大便,疼得直叫喚……”“我不是叮囑過你,叫你蒸軟了給你爹吃,吃慢點,少點麼?”“我還在蒸,我爹聞一氣便要吃,蘸桂花糖,更是吃溜了嘴止不住,他說他已經好幾年沒吃到這樣香甜的糉子了!”“唉!是我的這分好心害了他。“那快去請大夫吧!”“金蓮姐,不瞞我說,我這好一陣子沒賺到錢了,飢一頓,飽一頓的,哪還有錢請大夫,要不我怎好厚着臉皮向你借錢!”“那要多少?”“出堂的大夫,至少要一兩,■醫好爲止!”“那你在樓下等着我!”
我帶着幾分歉疚上樓,我出用金釵換回的銀子,揀了一塊最小的,約有一兩四、五錢,遞與他:“鄆哥,這是我的私房錢,送給你,你也不要對別人說,這是拿去救命的。這兩給大夫給你爹治病……”
這沒等我說完,鄆哥跪着給我叩了三個頭:“金蓮姐,等治好我爹的病,我賺了錢一定還你,大恩不言謝,我就不說客撮話了!”
我氫他扶起來:“哪個人沒有處?再說這是救命,佛家說:“求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是積功德的大事。這兩多銀子,付了大夫的錢,剩下的去販點果子糕餅,做點小生意,什麼時候賺到錢再還。你金蓮有武大叔養着,不等着這銀子使!”
鄆哥拿了爭郛急急走了。
我在樓上窗口看見一個揩藥箱的中年大夫,跟着鄆哥回家,我心中十分寬慰,這高小混的東西,利用起來,到還有用,何以救人。這隻金釵若不當了,豈不是我無法幫人了嗎?能幫幫跟我一樣無助的可憐人,也是積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