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申年十二月二十日
陸陸續續地停了又下,下了又停的大雪,終於在昨天全部停下。藍天把不屬於自己的顏色通通趕走,天上的藍色是那樣的純靜,透明,讓人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端莊、神聖。
武大郎爲了照料我,已經幾天沒有出去賣炊餅,今天天氣這麼好,他趕緊做好炊餅,上街賣去。
待他走後,我悄悄地披衣起來,走到專爲武二郎佈置的房間,牀板上留下我爲他曾精縫製裡外三新的厚棉被,牆上的是我爲人熬更守夜製作的錦袍。屋裡東西依舊,而人卻再難見面!我輕輕地撫mo着被子,又撫mo着錦袍,我的眼淚如小溪般流下。爲了這個讓我日思想,夢寐以求的男人,爲了這個高不可攀的男人,我再一次掉淚。沒有人看見,也沒有人知道,更不會有人勸慰。我要把這一廂情願的、曇花一現的感情,在此深深地埋葬。
可是要求我假裝生命中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一段感情,我脆弱的心能承受得了嗎?我能行!在我二十多歲的生命中,我承受了多少人不能承受的精神,身體上的折磨與打擊,我不是一次又一次靠着我頑強的意志力換過來了嗎?這一次我也能挺過去!從今以後,我不能再爲我的不能實說的夢而活;我要試着爲自己而活,我要有我自己的歡樂和追求!爲別人而活讓我活得那麼痛苦、無奈!
在這是小屋,我埋葬了這如花似玉的少婦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