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申年九月十五
今天天氣很好;由於武大郎的照顧,又加上左鄰右舍以他們認爲最好的方式幫助我恢復體力,我的孤獨感消失了,心給打開了,自然病也就好起來了,只是人還是很虛弱,不能起身做事。
我便撐着掛在樓上窗戶往下瞧,也算是透透氣,解解悶吧!街上的人,來來往往,我沒有什麼目的,也沒有想法,整思想似乎騰在半空中,人只剩下一個軀殼!
是一種聲音,讓騰在半空的思想回到窗口的軀殼這種聲音,好久沒有聽見了,這是辦喜事時鼓的!有什麼事值得高興?我伸頭往下瞧,遠遠地吹打起逐漸逼近!是四個吹鼓手,兩個吹瑣吶,兩個打鼓,喜氣洋洋地在前面開路。接着就是四個人擡着一方門板上上面匍伏着一個黃黑色相間的寵然大物,越近時看清楚居然是一隻老虎。門板後是一乘涼轎,兩個精壯的漢子擡着一個相貌堂堂,威風凜凜的彪形大漢。那大漢很是謙讓,在涼轎上▲拳向周圍圍圍得水泄不通的人打招呼,而大漢身邊豐的是身披獸皮的一幫粗漢,顯然是獵戶,扛着獵叉,揹着弓箭,手提粗棍,在彪形大漢後面緊緊地跟隨。不斷地向圍着看熱鬧的人解釋什麼!
我被那個彪形的大流深深地吸引住了;雖然坐在轎上看不出他有好高,可是推斷下來,肯定是身高七尺以上。相貌端正,是產怒目威,年齡大概是在二十多歲吧!態度又是謙和,這是一個能讓,未婚的年輕女子,都心儀不已的男人,是個偉丈夫!
唉!自己都好笑,怎麼會對一個陌生的男人動心呢?也許是在自己的一生中從未見過這樣優秀的男人吧,不由自主地會胡思亂想!
這個人佃走向衙門方向去了,熙熙攘攘,看熱鬧的人羣適逐漸散去。
總之,今天還不算白過,至少看了一場熱鬧,也看人世間竟然還有那樣讓女人傾慕的男人,這就夠了!
傍晚,武大郎回來,我便問他,白天鬧得陽谷縣人盡皆知的竟是個什麼人,是什麼事?那隻斑▲大虎是從哪兒弄來的?
武大郎東一句,西一句,聽不明白,我問他,他又重複,最後我於弄明白前後經過,是這麼一回事。
年日間,陽谷縣不和從哪裡來了一隻吊高白額的大虎,落腳在景陽崗。這吊▲白額大虎是兇猛異常,晝伏夜出。前後傷過景陽崗商旅客人二、三十人。官府無法,只得權限陽谷縣的獵戶擒捉,可是實在無人敢拿。官府貼出告示:要過景陽崗之人,不準單獨過崗,必須二、三十人結夥。於已、午、末三個時辰過崗。結果就是我在樓上看到坐在涼椅上的彪形大漢,據說在景陽崗下的酒店裡,一連吃了十五碗酒,單獨一人上景陽崗。三拳兩腳打死了那隻吊▲白額大虎。讓▲人不僅勇猛異常,而且仁義過人。陽谷縣大戶湊了一千貫賞錢,獎賞給剷除大虎的人,他理應受此獎賞。可他卻推辭了,說陽谷縣的獵戶,爲狩此虎,捱了不少板子,吃了不少苦。這錢就讓一干獵戶分了,自己分文不要。陽谷到知縣大人見他忠義仁厚,又勇猛過人,有心留他,想自己這就缺這樣忠義兩全之人,留他當了本縣的都頭,一時間,打虎英雄的美名就傳遍了陽谷縣:
是啊!我真的沒看錯人,若不是勇猛過人,豈能空手打死這吊▲白額大虎,幾十個獵戶都無法對付的大虎;若不是仁義過人,豈能把到手的財物白白送與他人?
我在那琢磨心事,身後的武大郎正哮哮噥噥地▲着。我便向他說什麼,他說:’聽說那打虎英雄姓武,是清河縣人,身高七尺,這莫不是我那兄弟?”
我嚇了一陣好笑:“什麼?我在樓上見過那個人,人家相貌堂堂威風凜凜,空手打得死一隻老虎!你算什麼?人不滿五尺,與人家樣子相比,更是天差地遠,憑什麼說人家是你兄弟?一個媽怎麼會生出天地相隔的兩個兒子,至少也總要有一點相象之處吧!我看不出你們之間有哪一點相同!”
武大郎爭辯說:“我那兄弟出去避禍一年多,也不知是到什麼地方去了,我沒有說假話,清河縣的張老伯也說過我兄弟了得的,要是我兄弟在,哪一個敢欺侮我們,我們也不用丟下爹孃留給我的祖宅,到這兒來了!”
唉!武大郎這些話半真半假,確實張老伯擡出他的兄弟,就嚇走了那些拈花惹草的惡少,這說明他確實有個了得的兄弟!可涼椅上的那個打虎英雄與我眼前的武大郎真漢有那麼一上象的地方。說他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誰會相信!不過,話又說回來,武大郎真有這樣的兄弟,那確實是我們的福氣!誰敢欺侮連老虎都能赤手空拳打死的英雄的哥哥呢?唉!不知是哪個小女子有福氣嫁給他這樣的英雄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