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似乎意識到了這一個目光，望了過來，笑着說：“看着幹什麼，開始吃吧。”
察覺到自己在想什麼程澄頓時紅了一臉，幸好有眼前的火鍋在，白浩還以爲他是被薰紅了，問他要不要坐過來，因爲火鍋的熱氣是朝着他那邊飄過去的。
程澄搖頭拒絕了，本來就是小桌子兩個人面對面坐着，如果是捱到一起，該多奇怪呀。
既然他拒絕了，白浩也就沒說什麼，他將服務員上好的配菜一一加進了點上火的火鍋裡，程澄就一邊揉了揉臉，把一腦子的胡思亂想給拋出去。
要等火鍋燒好還有一段時間呢，雖然大廳開了空調加風扇，白浩還是覺得有些熱，他問：“要吃還要等一下，你要不要喝點什麼？”
程澄說：“可樂？”
白浩笑了：“不喝啤酒嗎？”
程澄搖了搖頭：“我不會喝啤酒。”
像程澄這麼乖的孩子，還真沒有喝過啤酒。首先他並不喜歡菸酒的味道，讀書這麼久以來他就是個學霸型的，永遠都沉迷在學習上，這方面葉言非也很有一個好朋友的風範，雖然自己嘗試過，但是永遠不帶動程澄，所以在這方面，還沒有人帶動程澄嘗試過一次。
好像看到了程澄眼裡的好奇，白浩問他：“要不要試試？”
說實話，程澄這麼多次跟着葉言非的幾個損友出去吃東西，大家都看他年齡小而且經常受葉言非照顧，並沒有強制他喝過酒。一開始還有人要他一起來喝，但是被葉言非攔下來，說不要交他弟學壞，於是給他裝滿飯碗，就讓他在一邊吃飯，到了後面大家都習以爲常，自己叫了一箱子酒，就固定給他叫一瓶可樂或者雪碧，讓他在旁邊自己慢慢吃。
所以到現在，程澄還沒有嘗過真正的酒味呢。
程澄本來想拒絕的，首先他照顧葉言非的時候就知道，喝醉酒後出醜的狀況可是很囧的，他還想像不到自己喝醉酒之後該會是什麼樣子的，大概也很一言難盡吧。
他有點苦惱的想到。
但是人總是有好奇的時候，這時候他就是這樣一種感覺，突然就想嘗一嘗啤酒的味道，嘗試一下葉言非每次喝完啤酒後爽爆的感覺。
白浩看到他這幅模樣就知道這個小屁孩也想試一下了，他直接下定注意：“那就拿兩瓶啤酒吧。”
程澄沒有反對，默認了，並有些好奇地看着白浩走過去，從冰箱裡拿了兩瓶綠油油瓶子的啤酒過來。
葉言非每次都習慣對着瓶口直接吹的，但是白浩更加斯文一點，他拿了兩個一次性杯子，放在兩人的右手邊，這情景和白浩這認真低頭垂眉的模樣，怎麼感覺兩人不像是小餐館裡的聚餐，而像是在西餐廳慢慢用着高腳杯品嚐着紅酒。
也許再點兩根蠟燭就更像了。
程澄還沒喝酒前，就有些胡思亂想了。
啤酒的顏色有些黃澄澄的，白浩給他倒了滿滿的一杯，程澄湊過去聞了聞，就是他平時在別人那裡聞到的啤酒味，還有一點奇怪的味道。
白浩先抿了一口，他喝起來就像是真正的美酒佳餚，看上去好像很好喝的樣子，程澄盯着他想問問到底是什麼味道。
火鍋還沒有開，配菜還沒有燙好呢，白浩就着菜前的小吃，一邊吃就一邊已經喝了一半了，這樣程澄越來越好奇了，可是他還是沒有勇氣嘗上一口呢。
白浩向他舉了舉杯問：“幹嘛不喝？”
程澄端了端杯子，還顯得有些猶豫，但他看見白浩喝得那麼暢快，自己一狠心，直接喝了一大口。
馬上，他就被自己嗆到了，差點一口酒就噴了出來。
“咳咳。”
白浩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有這麼猛烈的反應，連忙從桌上扯了一大團紙，幫他擦擦。
這酒可真難喝。
程澄皺着鼻子不停地在咳嗽，他一嚐到酒味，就忍不住噴出來了。這味道又苦又澀，卡喉嚨的同時他又覺得這個味道就跟地溝油一樣，簡直不能下嚥。
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多人喜歡喝啤酒呢？
程澄不停地呸呸呸，想要把嘴裡的這種感覺給呸掉，出了一陣洋相真是丟盡了臉。
他喝了一口以後，堅定地將這杯啤酒挪開了，表示再也不想嘗試了。
看到這裡白浩有些失笑了。
“不喝了？”白浩問。
“不喝了。”程澄堅定道，“沒想到啤酒這麼難喝。”
真是個小孩子模樣，白浩想，他不喜歡啤酒不喜歡抽菸，最愛喝的飲料是可樂，傻氣呼呼的卻是個學霸，如果不是葉言非推薦，他甚至還不會玩遊戲，不熟悉電腦，微信甚至沒發過朋友圈，偏偏又是個死宅男，宅在家裡能做什麼？不過是在看書學習做實驗，在現在這個社會上來說，還真是一個單純的孩子。
爲什麼這個人會這麼可愛呢？
白浩真想撐着下巴好好看看他，看他可愛呼呼的圓下巴，嘟嘴碎碎唸的模樣，但是他又怕這個小屁孩收到驚嚇就自己躲起來了，雖然說有點傻不拉幾的，但是人特別敏感呢，還是自己收斂一點慢慢來吧。
火鍋很快就在兩個人面前爆開了第一個水花，也就意味着火鍋開了，配菜也差不多能吃了。
不知道是越來越熱的緣故，還是因爲剛剛的那一口啤酒，程澄只感覺自己的臉越來越紅，他用手摸了摸，只覺得臉上的溫度燙手。
該不會是醉了？
程澄心裡咯噔一下。
他的酒量原來有這麼差？這就是傳說中的一杯倒？
但好像並沒有行動不按照頭腦行事，身體好像也沒有異能狀態，就是有點胡思亂想。
程澄心裡自言自語道。
鴛鴦鍋的配菜都是些丸子海鮮肉片，大概是對面紅色湯底傳過來的味道一直引誘着程澄，辛香刺鼻，看了看自己清湯的鍋底，程澄直接拿一塊肉片就到鮮辣的湯底裡面涮了涮，碰到了另外一雙筷子。
不知道是不是覺得自己喝醉了酒，可以爲所欲爲，程澄的膽子明顯大了很多，他面對白浩望過來的眼神，直接理直氣壯說：“我試試你這個的味道。”
白浩的紅色湯底是真的辣，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吃得面不改色，連嘴巴都只是因爲觸碰到湯的緣故，變得神色了一些。反觀程澄，他吃下紅色辣椒湯油的第一口，就辣的直唆氣，小嘴巴紅通通又透亮，簡直就像是塗了脣膏加小紅脣，雙眼辣得迷離，似乎大腦都在發麻，水靈靈的小眼睛還盯着白浩的鍋。
先涮一邊白浩的紅湯底，再跑到自己清水湯底裡面涮一涮浮在表面的辣椒油，其實這樣不過是去掉了油而已，辣還是照樣辣的，但是程澄似乎很喜歡這個樣子，這麼一來一回，兩個鍋根本就不像是鴛鴦鍋了，反而水乳交融在一起，不分你我了。
吃個火鍋也能吃出這麼多花樣來，白浩有些想笑，但是顧忌到程澄的面子一直憋着，別看他吃火鍋沒什麼事，反而是憋笑憋出了一頭的汗。
最後他看程澄辣得不行了，直接叫服務員送了一壺熱水上來。
程澄一看熱水就不想喝，還是被白浩硬逼着喝了下去：“都說熱水解辣，你喝了就不辣了。”
程澄還一邊唆嘴一邊搖頭：“我要喝這熱水，就越喝越辣了。”
固執的程澄還真難纏，白浩說：“你喝冰水才越吃越辣，相信我不會騙你的。”
“真的？”程澄辣得鼻子眼睛都發紅了，笑臉紅撲撲的，雙眼還在泛淚，顯然是辣的意識都有些不清醒了，這個樣子還真有點誘人。
他喝下熱水，就跟再往嘴裡塞了一嘴的燙青菜一樣，熱水跟辣椒的混合作用下，眼淚頓時就流下來了，他還嘟囔：“根本不管用！”
也許一開始會辣得整個嘴巴都冒火，可是很快程澄就從這種感覺下慢慢緩過神來，發現真的沒有那麼辣了。
“還吃嗎？”白浩帶着笑問。
程澄學乖了：“不吃了，一肚子的水。”
火鍋沒吃多少，倒是覺得喝水喝飽了。
程澄不吃了，剩下全都是白浩的，也不知道他這麼幹練的身體到底是怎樣吃得下那麼多東西的，還特別他一點都不怕辣。
程澄就看着他動作迅速且沒有一絲破綻地吃完了所有的東西，連程澄剩下的那瓶啤酒都喝完了，並且面不改色地擦了擦嘴。
“吃完了嗎？”程澄只聽他問道。
“去我家玩遊戲？”白浩繼續問。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火鍋辣椒的腐蝕性，程澄這麼聽自己回答道：“好啊，我今天就要告訴你粉絲們，我可是有文化的手殘玩家，就算是手殘，用智商都能捏爆他們！”
白浩就一本正經地聽着他在吹，也跟他一起吹：“哦？這麼6的嗎？”
“對！”程澄堅定道，“你等會回去就開播。”
“就讓我這個手殘，用我的智商錘爆他們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