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靈光寺,玄溟照顧着蕭湘紅袖休息下,看着一旁自在的喝茶的紅蓮,也微笑坐下,道:“借你可以,不過在下還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紅蓮笑笑,抿了一口茶後才悠悠的用那柔媚水汽氤氳的眼睛柔柔看着玄溟道:“你問,只要是你問的,我都回答。”
玄溟面不改色,心下卻不禁撫額哀嘆:“又不正經了……”
嘆息一聲後,他看着不遠處已經漸漸熄滅了的火堆,對紅蓮正色道:“第一個問題,燃燈爲何會在悟空體內?”
“這個問題,要從百年前說起。”紅蓮放下手中茶盞,幽幽道。
百年前,混沌鍾並不放在西山,而是放在了佛教聖地——靈山。
而那時,四方昇平,各派之間也一直相安無事。然而,沒想到的是,魔教無天突然叛變,帶着一干手下,殺上了靈山,並意欲佔下靈山,自封爲佛祖。
本該帶兵反抗的佛祖,卻以“定數”一說,竟自我圓寂。只留下一干菩薩和尚,算是殘兵弱小任人欺凌了。
魔羅兇殘,自然也就要有人正義出場了。
那人便是悟空。
辛苦尋得舍利十七,大敗魔羅的悟空。
而這十七顆舍利中,除了悟空自己一顆外,還有一顆是當時自稱壽命已到的燃燈佛祖的。
事情一過之後,悟空便領命來到了西山,成爲了一個被外派到西山看守混沌鐘的古佛。雖然很多人對這個任命感到莫名其妙,就連悟空也覺得驚訝,但誰也沒有去質疑佛祖的命令。
之後不久,悟空便感到了體內舍利的變異。開始他不以爲然,確實,誰也不會去懷疑一個一向德高望重,讓人欽佩不已的古佛。
然而,漸漸的,他終於不安了。各種不妥,各種謎團都紛紛指向一種可能。
那就是燃燈的舍利,漸漸在他體內復活了。
他不懂了,怎麼會這樣?又爲何會有這樣的陰謀?
燃燈要做什麼?
種種疑惑困擾着他,讓他無從選擇。
那天玄溟的回答讓他茅舍頓開,也給了他一個決定。
而這種決絕,其實也早在衆人的意料之中。
玄溟沉默,對於這件事,他真的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感受,只能說,元始一般人,爲了那個位置,真的是不折手段了。
“他是元始那邊的?”想了想,玄溟看向紅蓮,問道。
“他?他不是。”紅蓮一愣,繼而搖頭笑道。
“既然他的道行和魔羅一般,又爲何要以”定數“一說來搪塞衆人?又爲何要自行圓寂?這不是明顯的偏幫燃燈麼?”玄溟想了想,把心中的推測道了出來。
紅蓮苦笑,繼而搖頭道:“我也好奇。”
而後他也猜測道:“如來這個人,城府太深,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那一邊的人。他慈祥平和,看似那一邊的人都有可能,卻又一直中立。元始女媧兩人也不是沒有想要拉攏過他,可是卻一直沒有成功。”
“或許,他也想要那個位子?”玄溟思忖道。
“不,這不肯能。”紅蓮想了想,堅定的搖了搖頭,道。
“哦?這是爲何?”玄溟驚訝於紅蓮的肯定,問道。
“說了,或許你不相信。”紅蓮又爲自己倒了一杯熱茶,頓了頓方道:“其實兩千年前,通天就找過他,想要把那個位置讓給他,可是他不要。”
“師父?”玄溟微訝,見紅蓮飲盡杯中茶水,又爲他倒了一杯,又問道:“那你又爲何說,那個位子是我師父的?”
這一個問題,他早就想問了。
今天從他們的對話中,他便能聽出,他們的意思便是這個位置,一直是通天的。而通天不要。
難道,他的好師父並不是在爭這個位子,而是在想法子不要這個位子?
不,不像啊!
聽了玄溟的疑問,紅蓮不禁皺了皺眉,伸手拿起杯子,摩挲了幾下,卻又沒喝。反而將杯子放下,一陣沉默之後,他才嘆息一聲道:“那個位子,本來就是你師父的。”
聽到紅蓮的嘆息,玄溟不禁眉頭一皺。也不是沒有聽過紅袖的嘆息,然而,那些都只是他嬌作的一嘆,而這一聲,倒是真真實實的困擾之嘆了。
“沒想到,這件事比自己想像的,要複雜得多啊。”聽到紅蓮的話,玄溟心下一動,不禁感嘆道。
“數十萬年前,帝俊掌權,榮登天界之首,是爲天帝。”紅蓮幽幽一嘆,白玉似的手握住茶杯,緩緩道。
可惜,便是位居衆神之首,帝俊依然不滿足。也不知是從何處得知,盤古星界之內,還有一個位置,能號令整個星界,成爲七界九州之主,從此爲我獨尊。
“登上那個位置,從此,無論天界,佛教;無論妖族,魔教;也無論是巫族,道教;皆需俯首稱臣。尊界主爲尊。”
而那界主之位,本就是開天之主,盤古大神的。
可是盤古已死,便給了他們一個肖想的機會。
“那……”玄溟眉頭一皺。這時紅蓮大笑道:“可惜,便是他們爭奪了數十萬年,競爭了數十萬年,也終是想不到,這界主之位,除了盤古,誰也坐不得!”
“什麼?”玄溟心下一震,臉色突然一變,道:“師父是……”
“他不是,但也是。”紅蓮愣愣的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這一番話,倒是讓玄溟糊塗了。
什麼叫“不是,但也是”?
然而他沒問,因爲他知道紅蓮一定會爲他解答。
“女媧和帝俊兩人明爭暗奪了數十萬年,終於有一天忍不住了。”安靜了一會,紅蓮又道。
就在二十萬年前,東皇太一自陰山得到混沌鍾,並一股作氣收服了陰山妖族,成爲妖族妖皇。混沌鐘的現世,成爲了女媧帝俊二人之爭的導火線。
初出道的東皇太一又豈會是二人的對手?
在二人的逼迫下,東皇太一率諸妖歸順了女媧。而那時,女媧早有了一干巫族忠臣。妖族的加入,拉平了女媧與天帝的實力懸殊。
爲此,天帝大惱,以妖族不思上進,不忠不孝之名,圍剿陰山。
然而,女媧又豈會任由天帝如此?
她帶着東皇太一大搖大擺的入了天界,打上凌霄寶殿,質問道:“妖族歸順於我,與歸順於天帝,有何不同?莫不是歸順於我,會降了他們妖族的身份?還是說,他們歸順於我,會讓天帝兵力大減?”
當時的天帝,兵力雖然不差於女媧,然而在個人實力公德上,卻要大大弱於女媧。這時,他自然還不敢當衆翻臉。也只能乾笑道:“不敢,不敢,原來人皇居然已代寡人收服了這一般頑固,倒是寡人沒用了,三番四次的召見,卻被他們推辭。既然人皇已將他們收服,寡人也就心安了!”
話已至此,女媧也不再說什麼,然而他們二人的爭奪,卻讓東皇太一起了一絲不滿,也對女媧招降他們的心意起了一絲懷疑不安。
畢竟自己這也算是將自身家產交付與了女媧,而到頭來,卻成了他人爭奪寶座的兵器。這讓他如何心安?
而這,也是天帝所要的效果。
見自己所要的效果達到了呃,天帝也收回了自己的兵馬。兩人又相安無事的相處了十萬年。
這十萬年間,天帝也常派下臣子與東皇太一示好。讓他對天界的印象有了一絲改變。而,也就在這十萬年間,他認識了通天。
那時候的通天,也不過只是一名小小的練氣士。雖然在天界上,與兩位師兄一起被尊爲三清尊神。然而那時候的練氣士,卻也相當沒有地位。
不止沒有地位,便是人數,也很少。
然而,這也是通天能那麼逍遙自在的原因。有了大把時間可以揮霍的通天,便常常帶着好友炎居一起找東皇切磋。
那時候,紅蓮還只是一株剛修煉成型的紅蓮花。
然而,風雨,也就在三人結伴逍遙的時候,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