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閃爍!
霎那間,由混沌鍾散發出的白光,突然一震,迅速的翻轉攪拌了起來,頓時,黑雲翻滾,如浪涌起,一波一波圍繞着混沌鍾,卻也不靠近,只是悶雷聲聲,源源不斷。而在其中的混沌鍾,鐘身上的繁星閃爍,一束束刺目的白光再次光芒大漲,像是強盛到了極點的白光,讓衆人不敢直視,就連殷郊也只能微眯着眼睛,有些畏懼驚悚的盯緊着白光中心。
本來染紅了半邊天的紅光,在這一刻也不禁黯然失色般的被白光遮掩。然而也就在這時,紅旗散發出的紅芒在白光的照耀下,堪堪抵達飛劍,白光中心的玄溟只聽得一聲轟然炸響,而後便是一陣足以將他溶化的巨熱。
整個天,像是燃燒起來了一般。
飛劍和紅旗散發出的紅芒,在這一刻已全數化爲了烈火,便是本來圍繞着混沌鍾翻滾的黑雲,在天空的燃燒下,也全染上了一抹橙紅。像是被煅燒了般,一陣陣的“噼啪”響着。而後,烈火透過黑雲,越過白光,直逼玄溟。
高熱讓一向渾身溫度奇低的玄溟,鬢髮間滲出了點點熱汗,除了在冥府便不曾出過汗的玄溟,在這個時候也沒有時間擦汗了。他並沒有看向向他涌來的火浪,只是盯着混沌鍾,手指不停,掐着法決。
他並沒有讓東皇幫忙,所以此刻以他的道行,想要操縱混沌鍾,還是有些許困難,可卻並非是不行,沒有東皇的刻意阻擾,雖然操縱慢些,卻還是可以的。
先天靈寶與先天至寶雖然只差了一個層次,可在威力上,卻根本不能比拼,那已經是一隻螞蟻和一個天神之間的差別。可此刻運轉五行旗陣的,畢竟是元始親自訓練出來的一批訓練有素的人,而把持這這個陣法的殷郊,也並不比玄溟差多少。這也給玄溟和五行旗陣間拉近了距離。
然而到底也只是拉近了距離,給玄溟製造了一點麻煩,並非便是能贏了玄溟去。就在所有的大火都圍繞了玄溟一圈圈的涌去,直到連白光也不見一絲的時候,殷郊終於扯開了一抹得意的微笑,就待大火將玄溟煅燒個精光的時候,他便能帶着混沌鍾風光的回崑崙。
然而,事情又豈是如他所想的那般美好?
雖然玄溟是水仙,他所想的以火克水也沒錯,可惜他卻獨獨少算計了一點,便是玄溟並不是簡單的水仙,而是整個天地間唯二存在的洪荒聖水,莫說此刻他有混沌鍾,便是沒有,這點火了不能將他怎麼了去。
何況他此刻,還有聖靈石的靈力在體內,世間至寒至陰的東西,纔是克火的絕對法寶。玄溟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於是他本來捏決的手指不禁緩了緩,很是乾脆的調起了丹田中的藍色靈力,緩緩輸入了混沌鍾內。
而混沌鍾也正因爲這個變故,本來刺目的光芒不禁暗了下來,給火浪外的殷郊等人,營造了一個玄溟已經被火浪制伏的錯覺。
然後,在輸入混沌鍾內的寒氣到達了一個頂點的時候,混沌鍾再次嗡的一聲,迸發出了更加刺目的光芒,一下子將火浪壓了下去。混沌鍾外的黑雲,再次露出了本來的面目,漆黑無比。強光刺目,逼得火浪外的衆人不禁眼睛微閉。若是此刻衆人能睜眼好好看看的話,他們必能看出,此刻的白光中,正微微的透着一絲的淡藍。只是那淡藍太過清淺,難以察覺。
帶着寒氣的白光,再次旋轉而起,如同龍捲風一般,旋轉着卷向飛劍。只聽得“哧啦”一聲,帶着絲絲寒氣的白光,已將飛劍上的熊熊烈火往四下逼去,逼得烈火不禁連連倒退,要滅不滅。
殷郊臉色煞白,雖然此刻的混沌鍾還被火浪包圍在了中間,可他卻能感覺得出,剛剛的悶熱已不復存在,剩下的,是那白光帶來的陣陣冰涼。三番四次的輸於玄溟,這讓驕傲的殷郊如何受得了?他一咬舌尖,逼出了一滴心血,“噗”的一聲射向火浪,而後掐決再次喝道:“烈火!!”
迴音陣陣,烈火在那滴蘊含着無窮靈力的心血中,再次熊熊燃起,涌向玄溟。高熱的威逼讓混沌鐘不禁再次震動,鐘聲帶着神聖渾厚的威壓,順着愈來愈強盛的白光,一波波涌向烈火。霎那間,半空中“哧啦”聲四起。源源不斷。
遠遠看向那個戰場,那裡便像是一個地獄一般,熊熊燃燒的烈火,帶着足以摧毀焚燒世間一切的火力,在飛劍包圍處噼啪燃燒着。中心處,卻泛着陣陣白光,如冰霧般,一波波源源不斷的自混沌鍾涌出,卷向烈火。冰火交融間帶來的強大溫差,讓遠處的雲層,也不禁黑了下來,雷鳴轟隆,青雷陣陣。
而後,當混沌鍾每響起一下的時候,那烈火便能明顯的萎縮一下,火勢瞬間降下不少。冰寒的寒風,也自白光中徐徐散出,飄散在半空中,而後慢慢附在了飛劍上,一層層,直到完全裹住飛劍的那一刻,火勢完滅!
熊熊大火最終只剩下了零星點點,玄溟負手而立,隱在白光中含笑看着一臉煞白的殷郊。那一堆大火,最終還是沒給他帶來一星半點的傷害。倒是高寒般的白光,將殷郊等人懂得瑟瑟發抖。附在飛劍上的冰霧,更是讓劍的主人,凍得青了臉。一絲絲的寒氣,透過飛劍與主人之間的聯繫,一絲絲的滲入青衣教衆的經脈丹田,徹骨的冰寒,讓他們冷的只想棄劍而逃。
鐘聲,依舊一下下的響起,像是在附和着鐘聲,又像是被鐘聲帶動了一般,諸人的心臟,那一下下的心跳聲也隨着鐘聲一聲聲的跳動着,心臟不受控制的難受感,讓一羣見慣了風雨的教衆,再次青白了臉。鐘聲漸漸變緩,心跳間的間隔,也不斷的被拉長,變得綿長的跳動,讓他們煞白的臉上,難受的滲出了點點冷汗。
像是生命被人一把掌握住了一般,他們看向玄溟的眼中,再次帶上了驚悚和敬畏。心跳隨着鐘聲繼續綿長的跳動着,天邊的黑雲,因着大火的撲滅,漸漸停歇了,大地,也漸漸變得寂靜了,只留下那一聲聲的鐘聲,如同來自遠古一般,一下下,敲入人心。
被混沌鍾散發出的白光包圍着的玄溟,也如同來自遠古的聖靈一般,負手而立的身影,無限的在衆人的眼裡心中,放大着,放大着。
數十青衣教衆在寒氣的折磨下,早已沒了鬥志,再加上混沌鐘的壓迫,更是沒了鬥力。這時自玄溟身上散發出的威壓,再次讓他們軟了腳後跟,此時的他們,已經連看向玄溟的勇氣也沒有了。
他們的變化,殷郊自然知道。本來輸給玄溟他便有些懊惱,這時見到他們如此,火氣更是騰騰的直冒,他看向玄溟的眼睛因爲強光而微微眯起,這時候眼中不禁寒光一閃,再次冒出了強烈的殺意,擡起手再次結印,口中爆喝道:“厚土!”
“厚土!!”
殷郊的聲音方落下,數十青衣教衆也開始結印齊喝道。受到了主人的召喚,飛劍爭鳴,拼命的顫抖着,劍芒四射,那附在飛劍上的寒冰受不了那力道,只能噼啪着如雨落下。
而後,飛劍本來銀亮的顏色突然一變,成了黃褐色,而後,一堆堆的泥土小山般的自陣中冒出,涌向了玄溟,大有一把將玄溟活埋的氣勢。
然而對着迎面涌來的泥土山,玄溟卻笑了,笑得燦然,笑得嘲諷。而後他一動不動,任由大堆大堆的泥土,將他掩埋,直至那黃褐色的泥土在他身上,堆積形成一座高高的大山。
見到這樣,殷郊也笑了,笑得得意,笑得瘋狂。他指着面前那已經無聲無息的大山,又看着依舊漂浮在半空,卻不再光芒大漲的混沌鍾,得意笑道:“玄溟,你不是很厲害麼?不是不怕火麼?現在呢?不怕火我就給你來點土,活埋了你!哈哈哈!!”
他得意大笑,而後看着混沌鍾,眼中露出了一抹貪婪和精光,一邊走向混沌鍾,一邊對着玄溟諷笑道:“你根本就不配擁有混沌鍾,這混沌鍾就該是我的,我的!!哈哈哈!!”
“是嗎?”大山內,一聲陰森森的諷笑聲突然陰惻惻的冒出,讓殷郊不禁腳步一滯,還未反應過來,又一聲大喝聲起,清喝道:“去!”
那一聲“去”字一落,殷郊只覺得那本已沒有了任何生命跡象的大山,突然爆出一陣強大的靈力,猛地炸開,涌向自己。他臉色一白,卻已經來不及去思考什麼,只能不住的後退躲閃,然而那帶着毀滅力量的靈力,卻讓他躲無可躲,不管他退至那裡,那強大的毀壞力,卻總是緊跟着他,讓他躲無可躲。
當看到那強大的,逼得他躲無可躲的東西是什麼時,他的臉色瞬間青灰了下來。
那是一堆堆的黃褐色泥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