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祭祀與敬酒

天剛擦亮,塞西莉婭就帶着兩名漂亮的部落少女登門拜訪。

穆伽藍從窗戶翻進房間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他走過去開門。

門外的兩名少女立刻半跪在地上,將手裡捧着的服飾舉過頭頂,眼神虔誠的盯着穆伽藍的腳面,不敢亂瞟亂看。

“兩位神使閣下。”塞西莉婭微微俯身,將右手貼在左肩上行禮,“請你們換上衣袍後,跟我們前去祭壇。祭祀大人和代首領以及全部落的人都在等候您二位。”

“嗯,知道了。”穆伽藍接過那兩件類似上古時期羅馬貴族穿的黑色長袍,眼疾手快的把準備進房間服侍他們更衣的少女關在門外。

“塞西莉婭。”兩名漂亮少女的眼中頓時蓄起水霧,委屈的轉頭看着她。

她們兩是祭祀大人和代首領千挑萬選出來侍奉兩位尊貴的神使殿下的,自然也對自己的模樣和身材有相當的自信。

但是現在,神使殿下卻連多看他們一眼都沒有,難道說,她們被神使嫌棄了嗎?

塞西莉婭乾咳一聲,示意兩人站在門口等候就行了。

穆伽藍對於風星河偏執到近乎變態的佔有慾她早在回到部落的路上就有所體會,能做出這種舉動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兩人換好衣服出來,等在門外的三個人都愣了一瞬。

同樣的黑色長袍,穿在兩個人身上卻硬生生的穿出了兩種不同的風格。

風星河眉目如畫,眼神清冷,眼尾一抹薄紅更是分外惹人心疼,他的面容已經美得超出了人類想象的極限,在這樣的美麗面前,任何華麗的溢美之詞都顯得蒼白無力。

黑色的絲質長袍更襯托得他膚色白皙得近乎透明,金色腰帶將他纖細的腰線勾勒得淋漓盡致。他只安靜地站在那裡,便能讓人產生恍若是置身華麗宮殿的錯覺。

三人在看到風星河的第一眼就產生了一種想法,這樣絕美傾城的人物,就應該高坐在神位之上,接受凡人的虔誠膜拜。

穆伽藍穿着同樣的長袍,卻給人以無法忽視的沉重壓迫感。

如果說風星河美得像是月夜下獨自盛開在冰川中的曇花,纏繞着絲絲凝霧寒霜,帶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孤高,穆伽藍就更像是一片暗沉的宇宙黑洞,連光芒都無法逃逸出他的引力範圍。

明知這黑洞裡面是無比的危險,理智告訴你必須要逃離,但是你卻依舊想要奔赴那片濃郁的黑暗,哪怕下一秒就會被暴動的宇宙能量壓成碎片也捨不得退開半步。

這般俊美如月的兩人,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面前。

就連向來冷靜自持的塞西莉婭的臉上也不自覺地浮現出一絲紅暈。

她想起代首領在她們出發之前暗中向她提出的要求,派出部落裡最美麗的兩名少女近身侍奉兩位神使,或許能勾得神使心動,繼而將屬於神界的血脈留在伊特部落裡。

如果伊特部落裡擁有神祗血脈的存在,一定可以延續千年的榮耀,一直佔據着這片大陸上最豐饒富足的土地,讓部落的子民在這裡生生不息的繁衍下去。

她對於代首領提出的計劃不置可否,但是眼下看來,莉莉和卡瑪的漂亮臉蛋在充滿神性的美麗面前,不值一提。

代首領的計劃,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實現的可能性。

莉莉和卡瑪兩人的眼神卻更加興奮了,如果她們能夠憑藉自己的美貌與兩位神使春風一度,也不枉此生了。

“這樣的袍服,不像是你們部落裡的產物。”風星河一邊整理着寬大的袖袍一邊隨口道。

眼前三名少女眼底的驚豔還沒消失,他不得已只能找了個話題打破沉默。

至於身後那道一直追隨在他身邊的灼-熱目光,嗯,現在他已經差不多快習慣了,至少已經能做到無視。

塞西莉婭回過神來,聞言輕聲解釋道:“這是附近的艾澤部落生產出來的布料,他們以精緻的手工藝聞名,能夠生產出柔軟的布料和精美的陶瓷,但是他們不擅戰鬥,所以依附於我們部落。我們成爲他們的庇護者,而他們則會按時給我們奉上一定數量的布匹和陶瓷。”

原來如此。

風星河回頭,目光在房間裡逡巡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布丁的身影。

“在找什麼?”穆伽藍站在風星河身邊,微微側着頭詢問。

“布丁出去了一夜還沒有回來。”風星河微微蹙眉,按照布丁的實力,它就算是自己出去覓食,這個時候也早該回來了。

聞言,塞西莉亞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古怪。

她輕聲咳了一下:“神獸現在正在祭壇那裡,它昨夜似乎是出門去覓食,然後……”

“怎麼了?”風星河見她表情不對,忙追問。

“它把西摩爾的寵獸吃了。”塞西莉亞似乎是在忍笑,但是她的表情很正經,正經得風星河差點兒就信了她臉上的悲傷表情。

西摩爾是她競爭首領地位的強大對手,失去了寵獸對於西摩爾而言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不過在這種時候,笑出來的確不太厚道。

風星河有些頭疼的看着穆珈藍。

他們昨天才無意吃了祭祀的寵物,現在布丁就吃了西摩爾的寵獸,他們仨是不是跟這邊的寵獸犯衝?

穆珈藍倒不怎麼在意:“不過是一頭寵獸而已,賠給他便是了。”

“兩位神使大人,請這邊來。”塞西莉亞伸手一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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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一行人抵達部落中心的祭壇時,祭壇周圍都已經圍了黑壓壓一圈人,放眼望去怕不是有數千人。

這羣人無論男女老少,都穿着獸皮衣裙,因此在場唯三穿着絲綢長袍的祭祀、風星河和穆珈藍就顯得格外醒目了。

塞西莉亞目不斜視的將兩人引到了九層祭壇下,自己在旁邊停下並且跪伏在地上。

祭壇周圍跪了十三個人,每個人的裝扮都比後面那羣人要隆重盛大些。他們的胸前掛着色彩繽紛的寶石項鍊,與塞西莉亞胸前的項鍊都相差不大。

不難看出,這串寶石項鍊便是部落裡身份與地位的象徵。

這應該就是塞西莉亞之前說過的十三位狩獵隊隊長了,按照規矩下一任部落首領也會在他們十三個人之間選出來。

注意到有一道刺目的目光射過來,風星河不必回頭都知道那道目光的主人就是西摩爾。布丁吃了他的寵獸,他自然不高興。不過礙於風星河兩人的身份,再不高興他也只能忍着。

西摩爾臉色鐵青,他原本聯繫了幾個親近的勇士,打算在大家的面前當衆拆穿這兩個騙子的身份。沒想到還沒等他們發作,祭祀就已經公開承認這兩人神使的身份了。

這一下別說那幾個商議好了的勇士,就連西摩爾自己的心底也有些打鼓。對方畢竟是神使啊!

風星河與穆珈藍兩人目不斜視的穿過人羣,邁上臺階走到了祭壇之上。

果然,布丁大搖大擺的坐在祭壇上的青銅鼎上,兩隻白色的小爪子抱着一條血淋淋的獸腿啃得正起勁兒。

嗅到了主人的味道,布丁手裡的獸腿吧嗒一聲掉在地上。它眨巴眨巴大眼睛,發出愉悅的歡呼聲就朝着風星河跑過來,想要撲倒主人的懷裡。

風星河一臉嫌棄的擡手,拎着它的尾巴將它扔到穆珈藍的懷裡。

祭祀在旁邊看着這一幕,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和煦的笑容。在祭祀身邊,還站着一名年歲在四十左右的高大男人,頭上戴着一頂羽毛頭冠,應該是部落暫時的代首領薩克。

薩克看到兩人,微微俯身行了個至高禮節。

風星河輕輕咳了一聲,轉身看着老祭司:“抱歉,讓您久等了。”

讓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等他們,始終是不符合風星河的禮節與教養。

老祭司手裡握着一根權杖,權杖長兩米,頂端鑲嵌着一顆拳頭大小的黑色寶石,風星河注意到那顆寶石裡面似乎蘊含着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

不過祭祀和部落裡的所有人都是普通人,根本無法發揮出寶石裡的力量。

“天佑伊特,神降至此。”老祭司轉身看着祭壇下的部落人羣,舉起了手中的權杖,聲音不大卻傳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災難降臨之際,神依舊賜予伊特部落仁慈與寬容。這兩位便是預言中乘着墜落的星辰至此的神使與神獸。”

“神使殿下!神獸殿下!”

下面涌動的人羣發出的歡呼聲響徹雲霄。

神留下的預言中,毀滅世界的災難便是在這一年度,因此大陸上所有的部落都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災難降臨。

如今神使與神獸降臨,當天那道劃破蒼穹的鮮紅神蹟他們都有目共睹,如今墜落的星辰當真將救世主帶來,他們如何能不激動?

風星河有些尷尬的看着下面黑壓壓一片的人羣,這個時候他是不是要站出來說點兒什麼?

不過沒等他有所動作,布丁卻忽然從穆珈藍的肩頭跳到地面上,落地的瞬間拔高三米,變成一頭身披銀甲威風凜凜的白色巨獸,一條巨大的尾巴拖在身後,看似柔軟,但風星河卻深知這條尾巴略一使勁,便能把這座石頭堆砌的祭臺抽得粉碎。

看到原本嬌小可愛的神獸忽然變成了一頭巨大猛獸並且仰天發出幾乎將雲層震碎的吼叫,下面的人羣不僅不害怕,反而更加激動了。

有這樣一頭兇猛強大的神獸庇護着,他們還有什麼可怕的?

這一場簡單的祭祀典禮在半個小時以內結束了。

當然這是在穆珈藍的要求下。

畢竟聖騎士長閣下不喜歡被人當猴看,也不喜歡自己喜歡的人被人當猴看。

當他的臉色沉下來的時候,不必說什麼,那位祭祀和代首領就知情識趣的宣佈結束了儀式。

結束了儀式以後就是一場狂歡。

那些結實健美的婦女們紛紛從家中取來了炊具,以祭臺爲中心開始了烹製美食,也有漢子從部落裡窖存美酒的地方搬來一隻只約莫一人高的巨大罈子,裡頭裝的是他們跟別的部落交換來的美酒。

說是美酒,其實也只是用糧食釀造出來的酒液。

風星河不善飲酒,看着祭祀遞過來的陶瓷大碗裡面裝着的渾濁的液體,他感覺自己的手腳都有些僵硬了。

特別是那些液體上還漂浮着某些可疑的物體。

穆珈藍只掃了一眼就看出太子殿下那隱藏的潔癖犯了,他乾脆的將兩碗酒都接過來,一口一碗全部仰頭幹了。

又有一隻碗被遞了過來。

風星河斜睨了來人一眼,是西摩爾。

不等他開口,穆珈藍又是仰頭一口,痛快的將那碗酒吞了下去,其餘的酒液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緩緩滑落到結實的胸膛,直至沒入那件黑色的長袍裡。

周圍的少女們都看得面紅耳赤。

“神使殿下好酒量!”塞西莉亞也跟着端了一碗酒過來敬酒,漂亮的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我這一碗酒,神使殿下不會拒絕吧?”

穆珈藍接過大碗看了她一眼,還是一口喝乾。

當十三位部落裡地位最尊貴的隊長和勇士輪番敬完酒以後,穆珈藍依舊雲淡風輕的站在原地,別說是喝醉了,那雙金藍異瞳裡連一絲醉意都沒有。

周圍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他們部落裡最擅飲酒的勇士便是西摩爾了,可就連他都有些站立不穩,還得旁人扶着才能勉強站在那裡。

而這位神使殿下卻像是喝的是水一樣沒有任何不適。

果然不愧是神使殿下!

“神使殿下,這個,送給您。”一名擁有姣美臉蛋和麥色肌膚的漂亮少女有些吃力的穿過人羣,艱難的舉起手裡的一塊打磨得光滑潔白的獸牙想要遞給穆珈藍。

這是伊特部落裡的規矩,之前塞西莉亞也跟他們簡單的解釋過。

只要女孩子有心儀的男子,就會親手打磨一枚獸牙送給男子藉此表明心跡,若是男子也對女孩有意,便會回贈一頭親手獵的猛獸。

伊特部落裡對於男女之間的關係很是開放,很多人甚至同時擁有數個能夠擁抱着入眠的同伴,除非他們在祭祀的見證下舉行婚契,纔會讓身心都忠誠於彼此。

所以有女孩子表白,對於男人而言,不僅是一種雄性生物本能的驕傲,更是一種對他們能力的肯定。

看到這位漂亮的少女向穆珈藍表白,周圍的人羣都開始起鬨大叫,甚至還有人吹響了極爲嘹亮的唿哨,只等着看這位神使殿下接過少女飽含情誼的饋贈。

穆珈藍掃了一眼少女臉上坦蕩的笑容,下一秒便將還在旁邊笑眯眯的看熱鬧的風星河摟入懷裡,不容抗拒的吻上了他的嘴脣。

風星河愣了一瞬,隨後立刻想要推開穆珈藍的桎梏,不想後者卻直接用一隻手將他兩隻手腕圈起來固定在他身後,另外一隻手更加囂張的貼在他腦後,帶着濃郁酒香的吻並不滿足於淺嘗輒止,而是幾乎要將他整個吞噬的深吻。

周圍的人羣怔了一瞬間,隨後便爆發出更加兇猛的歡呼聲。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情愛在部落裡雖然不普遍,但也不少見。這兩位神使殿下大膽直白的表演瞬間贏得部落人們的欣賞。

唯一不高興的,或許只有那些想要將獸牙贈送給穆珈藍和風星河兩人的少女們了。

“嗚嗚~”風星河淺紅的眼尾變得更加豔美,眼中泛起淡淡的薄霧,眼神卻變得迷離起來,身體似乎也不再抗拒,反而掙脫了穆珈藍的束縛,雙手圈在了他結實的肩頭,主動地把自己送上去。

穆珈藍看着風星河的模樣,頓了頓。

光顧着佔便宜,倒忘了風星河是個滴酒不沾的了。哪怕是他口中殘餘的酒液,都足以讓這位太子殿下醉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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