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混亂不堪之外,朱晚想不出其他形容詞來形容此時此刻的情景。
或許這就是巫法大陸想要看到的。
將心比心,如果他站在巫法大陸的立場,下一步會怎麼做?
朱晚眯起眼睛,目光迅速掃過全場,落在秦文瀚和龍旗的後背上,心中閃過一絲說不出來的怪異,脫口道:“攔下他們。”
戰湛鑽來鑽去,正爲找不到巫師而焦慮,就聽朱晚喊了這麼一嗓子,下意識去攔身邊的人,卻是秦文瀚帶着龍旗穿過自己的胳膊。他恢復實體,納悶地問道:“攔下誰?”
朱晚道:“秦文瀚!”
秦文瀚剛剛纔被戰湛嚇了一跳,聞言更是驚慌,夾起龍旗就跑。他的動作過大,正好壓住龍旗的傷口,龍旗痛得臉色刷白,喉嚨不由地發出悶哼聲。
戰湛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始終堅持神軍師所言即是真理的思想路線,二話不說地跳到秦文瀚面前。秦文瀚道:“他受傷了,我要帶他去療傷。”
他不說這句話戰湛還沒發現癥結所在,一聽他這麼說就懂了。
“這條路不是去療傷的路吧?”
朱晚衝過來道:“我知道巫法大陸的戰略是什麼了?”
“啊?”戰湛還沒有想的這麼深遠。
朱晚道:“加緊製作蟲人和藥人!他們的任務就是尋找製作藥人和蟲人的素材!”
戰湛吃驚地看着秦文瀚蒼白的臉,“他?不會吧?”討厭歸討厭,他卻很難相信秦文瀚會清醒着投靠巫法大陸。
秦文瀚僵着臉道:“我沒有被控制,不信你可以在我身上找蟲子!”
朱晚道:“是的,你沒有被蟲子控制,你只是被萬敏兒控制了。”
秦文瀚的臉色徹底變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萬敏兒變成蟲人了吧?所以你纔不得不受制於巫法大陸。”朱晚看秦文瀚扛起龍旗就跑,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戰湛一個箭步衝上去,抓住龍旗的腿。
秦文瀚肩膀一聳,將人往上一丟。戰湛連忙伸手去接,不防秦文瀚反手一掌,朝他胸口打過來,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空中飛翔的龍旗身上,顧此失彼,並未注意。
幸好在他身邊還有一個宏觀微觀一把抓的神軍師。朱晚搶身擋在戰湛身前,硬生生地擋了一下,身體被劍氣拍了出去,氣血上涌,神智有一瞬間的迷糊。
“朱晚。”戰湛抱着龍旗退到朱晚身邊。
秦文瀚原本打算逃走,但見他們都不是自己的對手,惡向膽邊生,乾脆逼了過來。
朱晚捂着胸口道:“就算你做巫法大陸的走狗,他們也不會放過你們的。他們想要攻佔神劍大陸,你們只能做他的傀儡,到最後一樣是死路一條。”
秦文瀚充耳不聞。
戰湛將龍旗交給朱晚,自己悄悄地隱身,靠過去,眼見着要抓到秦文瀚,目標卻突然在原地消失,眨眼之間出現在朱晚身後,手毫不猶豫地勒住朱晚的脖子。
“我擦,你住手!”戰湛嚇得魂飛魄散,體內的劍氣不聽使喚地亂竄着,腹部漸漸適應的熱度驟然提升五十個百分點!他瞪着朱晚和秦文瀚的位置,腦海一片空白,只是不斷地祈禱着有誰在這個時間殺出來阻止他。
寒霸,寒霸,寒霸!
秒鐘像是生鏽了,時間像個不良於行的老人,顫巍巍地往前走。
朱晚的生命眼看要報銷在秦文瀚的手裡,一個黑影猛然卡在秦文瀚和朱晚之間。
秦文瀚吃了一驚,第一反應是寒非邪。他對寒非邪有着根深蒂固的防備和恐懼,伸出去的手在半空遲疑了一下,然後被死死地抓住。
戰湛也不知道爲什麼在三四丈遠的自己會突然出現在秦文瀚和朱晚的身邊,還牢牢地抓住了秦文瀚的手,阻止了慘劇的發生。但眼前的情形不容他多想,他一手抓着秦文瀚,一手將朱晚推了出去。
朱晚雖然受了點傷,但在生死關頭還是爆發出平日裡難得一見的速度。
秦文瀚看清來人並不是想象的那一個後,喉嚨裡發出不甘心地低吼。要不是他在千鈞一髮的時候遲疑了,現在朱晚和龍旗都已經成爲他的囊中之物!
他反手掙脫開戰湛,劍氣凝聚於掌,不過眨眼,已經向戰湛發出五六掌。
戰湛倒在地上,想要隱形,卻失敗了,再閃避已是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劍氣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一道頎長的身軀驟然擋在他面前,輕輕鬆鬆地將攻擊擋了回去,且在秦文瀚反應過來之前,抓住了他的脖子,用力一扭。
作爲劍神,寒非邪殺人效率之高是整篇文其他角色都望塵莫及的。
戰湛有點懵,不管怎麼說,秦文瀚都是一個重要角色,竟然這麼輕易地死了。他看着秦文瀚軟綿綿地掛在脖子上的腦袋,不敢置信地走過去,撥了撥他的頭顱,想要尋找他裝死的可能。
“你……”寒非邪剛說了一個字,就看到戰湛吃驚地轉頭看向自己,“你就這樣把他殺了?”
寒非邪皺眉道:“你留着他有用?”
“用倒是沒什麼用,只是覺得太快了。”不過寒霸是對的,通常殺人之前長篇大論的,多半會讓對方逃走。戰湛拍拍屁股站起來。“對了,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沈灼?”
寒非邪看向地上的一條斷臂道:“應該是。”
戰湛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看到斷臂後很無語,“別告訴我你把他的胳膊砍下來了。”
寒非邪道:“是折下來的。”
“……”配角終究是配角,不管他們在文裡被吹噓得多麼厲害,最後都只有一個結局——配合主角。戰湛見朱晚攙着龍旗走過來,連忙扯着寒非邪的胳膊道,“快看看龍旗的傷勢。”
比起自己這個一瓢水都沒有試煉師,寒非邪這個藥師至少還有半桶水。
作爲一名藥師,寒非邪有隨身帶藥的習慣,他將藥遞給朱晚,轉頭就看到戰湛又投入戰鬥中去了,慌忙追了上去。
“不要亂跑!”寒非邪無奈道。
戰湛道:“沒關係,我能隱身。”
“你確定嗎?”寒非邪問。
戰湛點點頭,嘗試着隱身,竟然再度失敗了。他呆站在原地,有點不敢相信這個解決,“這是怎麼回事?”
寒非邪擡手摸着他的臉頰,手指輕輕地摩挲了兩下,“皮膚依舊是冷的。”
戰湛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低頭看着自己的手,用指甲掐了掐,竟然掐出了一道印子。“不要告訴我,這是我的身體。”
寒非邪不捨地撫摸着他後頸的疤痕。雖然兩年過去了,但這期間戰湛的身體一直是屍體狀態,生前受過的傷自然不會自動癒合,原本怎麼樣現在還是怎麼樣。
戰湛不自在地摸摸後頸,突然鬱悶地跳起來道:“我擦!那不等於我隱身技能被禁用了!”
寒非邪突然抱住他,將他緊緊地護衛在懷裡。
戰湛眼前是寒非邪的臉,鼻下是寒非邪的氣息,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聽到四周連綿起伏的慘叫聲,焦急道:“怎麼了?”
寒非邪手臂微微放鬆,戰湛看到四面八方竟然又多了一羣人,同樣目光呆滯,卻個個修爲不凡。
戰湛頭痛了,“這要殺到猴年馬月去啊。”他跑去找朱晚,“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以前遇到這種情況,我會說擒賊先擒王。”
戰湛否決道:“根本找不到王在哪裡。”
“所以這次我要說的是,殺一個算一個。”
戰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