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普諾醫院。
警車五次三番的過來詢問細節,讓內務科主任佟學洪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他感覺有些晦氣,私立醫院比較看重名氣,如果一家醫院,老是有警察過來,對他們醫院的聲譽也是要產生很大不良影響的。
但是又不能趕走,畢竟警察有權利過來走訪調查,只想着有什麼事儘快弄完,好送走他們。
“警察同志,這次過來是有什麼事嗎?你們這麼忙,有什麼事你們打個電話,吩咐過來就行了,何必再跑一趟你呢?”
王邵東一臉嚴肅地看着滿臉假笑的佟主任,淡淡地說道:
“沒辦法,這件案子上面很重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搞清楚,希望你們能配合,我們想對你們所有的手術室進行全方位的檢查,請你帶一下路。”
“手術室檢查?這……我們每一天的手術計劃都排得滿滿的,現在也沒有空着的手術室,這怎麼檢查?手術中的病人又不能停下來,萬一出了人命,誰也擔不起這個責啊!”佟主任臉上的假笑頓時切換成難看的表情地說道。
“王隊,先查人吧,每臺手術結束後他們都會衛生打掃和消毒,現在不一定有多少線索,還是從人身上找線索吧。”
江浩之所以這麼說,那是因爲他的技能,對人更有效果,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只要有人做了虧心事,江浩自然能看得出來。
“嗯,那把你們泌尿科的所有醫護人員都喊過來,我們要對他們例行問話。”
王邵東也知道,不能讓正在做手術的病人停下來,畢竟真出來事,那絕對是大新聞,他可不想上頭條,只能按江浩的說法,先看人。
“好的,我帶你們去會議室,大家稍等片刻,喝杯茶,我這就安排他們一個一個過來。”
佟學洪把他們帶到會議室,並安排護士給他們倒了茶水,然後過去喊人,只要是在辦公室裡整理病例,沒有坐診的泌尿科醫生,都被喊了過來,包括護士,大家輪流過來替換。
泌尿科室的主任名叫項鐸,聽到佟學洪過來說有公安局的警察來找自己談話,心裡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上次不是就有警察過來問過關於腎移植的事情了嗎?怎麼又過來?
雖然有這樣的疑問,但是他也沒多想,既來之,則安之,他還是配合地來到會議室,接受問詢,與王邵東攀談了起來。
這次所有的例行詢問,都是王邵東主爲主,江浩輔助,一問一答,行雲流水。
江浩一邊做着他們的筆錄,一邊用‘識人術’觀察對方有沒有說謊,從而能夠甄別出可疑人員。
上次江浩過來調查孫方勝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家醫院雖然收費高,但是管理並不規範,從孫方勝可以出來接私活,到急救醫生的默許,無不說明,這種事已經是常態了。
這就非常讓人害怕了,要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可是醫院啊!
病人將自己寶貴的生命,託付給你們,而你們就表面上服務好,背地裡卻如此的不專業,簡直就是謀財害命。
收費還這麼高,怎麼?看不起窮人唄?
泌尿科的主任被排除嫌疑離開後,其他醫護人員一個一個地走了進來,接受詢問,基本就是問那天晚上人在哪、都做些什麼、和誰在一起、誰能證明之類的問題。
泌尿科室的所有醫護人員都快被問了一個遍,直到這時,門外進來一個護士,江浩突然嚴肅的坐直了身子。
雖然眼前的這名護士面露鎮定,但是依然沒有逃過江浩的技能,他能看得出來,對方很緊張,此時在強裝鎮定。
這時候王邵東按照慣例,開始詢問:“姓名?職務?”
“我叫喬雅薇,是一名器械護士。”
“16日晚上你在哪裡?”
“我在醫院值班。”
“當天晚上12點至第二天早上,你在什麼地方?和誰在一起?”
隨着王邵東的步步追問,她的額頭已經開始冒出一點點地汗漬,心跳也在加速跳動。
“我……”
“我勸你不要說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在我們正式逮捕你之前,你現在主動向警方坦白,有自首情節。”
江浩的這一番話,斬釘截鐵,氣勢十足。
這還是問了這麼多人,江浩第一次說話這麼重,讓坐在一邊的王邵東也有些驚愕。
雖然他也看出來對方稍微有些緊張,但是沒想到江浩居然這麼能肯定,她就有問題。
喬雅薇剛準備說謊,但是被江浩的一番呵斥,頓時嚇得不敢繼續說下去了,支支吾吾地在思想掙扎,王邵東一看這種情況,就知道江浩猜對了,她肯定有問題,於是也跟着對她做思想工作:
“你還年輕,千萬不要做傻事,自首有減刑情節,頑抗到底對你沒有任何好處,要知道,我們既然能找你談話,多少是有些證據的,現在只是在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希望你能把握住。”
王邵東的循循善誘,終於打開了喬雅薇的話匣子,她開始講述起了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
“那天晚上,我剛好值班,於是我就順便參加了一臺腎移植手術。”
“地點在幾號手術室?誰是主刀醫生?”王邵東連忙追問道。
“不在手術室,主刀醫生我不認識。”
“不在手術室?”
得到否定的回答時,王邵東和江浩對視一眼,一時都不敢相信,難道又想錯了?
“醫院的手術室人多眼雜,而且有專門的人員管理,想要手術非常不方便。”
“那你們在哪裡手術的?”
“停屍房。”
“停屍房?”
這一下子,連江浩都坐不住了。
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半夜在停屍房裡做腎臟移植手術的,這怎麼想,都覺得匪夷所思。
“是的,也不完全是停屍房,他們在停屍房旁邊的雜物室,改造出來一間手術室,平時都是趙岸在管理,我參加這個手術,也是趙岸喊我的。”
“趙岸是誰?”
“趙岸就是負責管理停屍房的,同時他也是一名麻醉師,那晚就是他給病人麻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