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太子殿下駕到”
只聽一太監忽然從殿內的側間跑了出來,站在階梯之上的角落便唱諾道。
底下原本等了近半個時辰,現在有些急不可耐的婦人小姐聽到皇上駕到後,趕忙整理了衣裳,收束了笑臉和神態。
跪在地上大聲的喊道:“臣妾(臣女)恭迎吾皇、皇后、太子。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說完就頭低着,眼睛望着地面。等待皇上一家進入殿內。
不多時,忽聞一個威嚴的聲音從階梯之上傳來:“衆夫人,小姐平身吧”
“謝皇上!”衆婦人小姐俱小心翼翼的起身,坐在座位上。
再不敢有絲毫的動作。俱是全神貫注的聆聽着階梯之上的聲音,或是目不轉睛的看着階梯之上。
漢明皇看了看底下衆夫人小姐,又朝皇后看了看,便率先端坐於龍椅之上。帶皇后和太子做好後,說道:“衆位夫人小姐也等久了,朕也不多說了。那就開始宴飲吧”
漢明皇說完,殿內的兩側門出現一排排手端各式菜餚的宮女進入宴席之中將之擺放在桌上。
不一會兒,桌上的菜餚都已上齊,漢明皇端起一杯盛滿瓊漿玉釀的酒杯,朝底下的衆婦人道:“衆位夫人小姐今日應皇后之邀前來宴飲,就不必拘泥於繁文縟節。呵呵,朕先飲爲盡,各位夫人小姐隨意呵”
一旁的皇后、太子也舉杯一飲而盡。
底下衆婦人見皇上舉杯邀飲。都是站了起來,躬身捧着桌上的酒杯,在漢明皇喝完之後。俱道:“謝皇上賜酒”
說完都將酒杯放在嘴邊,淺嘗了一口。
歐陽歐陽怡容卻是將杯中之酒移至櫻桃小口處,初一聞酒味卻有些頭暈。但也不敢不喝。
只得微啓朱脣,小小的沾了些酒味。一入舌尖,直感覺一股淡淡果香的味道縈繞口中。
原來杯中之物並不是尋常酒食。而是特釀的果酒。
“無需如此多禮,各位夫人小姐權當此處是各自的家中,宮中禮節不必那麼在意。各位盡興纔好,不要過於嚴肅。不然豈不失了宴飲的趣味”
漢明皇見底下衆人有些許的拘謹緊張,溫聲寬慰道。“謝皇上,臣妾(臣女)遵旨”
底下衆婦人小姐聽到皇上的吩咐,忙是起身答應道。
皇后見衆婦人總是起身答話,好不方便,接着道:“衆夫人,小姐不必起身回話,就坐着說些話而就行了”
“謝皇后娘娘”話畢,殿內開始吃喝了起來,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麼多說的言語。
只是一些招呼吃喝的話語,還有客套之話。殿中是觥籌交錯,歡笑不斷。
好不熱鬧,但這份熱鬧卻感覺有些刻意營造的詭異。
一會兒的功夫,只見一羣舞女從殿內的一處側門來到殿中央,絲竹之音響起,偏偏起舞開始。
氣氛變的有些開朗起來。漢明皇見底下衆婦人小姐邊吃喝邊欣賞舞蹈,也不再言語,只是小聲的與皇后交談着什麼。
偶爾也會隨着絲竹之聲欣賞起殿中央的舞蹈。劉恆正坐於漢明皇坐右下角靠前的座位上,宴飲開始到現在也沒有說什麼話,畢竟今日雖是爲他選太子妃,但有皇上皇后在此,劉恆也只能屈於平凡。
或是恭敬的聆聽漢明皇的教誨,或是仔細的傾聽皇后的教導。其神態之謙遜,動作是規矩,眼神之銳利,笑容之溫暖。
倒讓底下的千金小姐心亂不已。都是眼帶桃花的偷偷瞧下劉恆。若是感覺劉恆眼光有朝向自己這邊移來的時候,就擺正姿態,一副端莊秀麗的姿勢靜待劉恆的審視。
若是劉恆有朝這邊望來,自是高興,哪怕實際瞧的並不是那幾位千金小姐,若是感覺要過來的眼光並沒有看過來,就會暗自惱怒不已,又更加期待着。
劉恆對底下這些千金小姐的姿態都看的清楚明白,只是裝作糊塗樣子。
心中也是舒心不起來。但還是將眼光慢慢的移動着,證明當今太子卻有“注意”到過某些千金小姐。
只是劉恆的眼光移到歐陽歐陽怡容的身旁時,卻略微的停止住了,然後就是停止不前。
劉恆靜下心來,仔細的欣賞着歐陽怡容的姿態神情。
只見歐陽怡容此時一臉恬淡的與身旁幾位小姐交談着,並沒有將目光集中到自己這邊,好像階梯之上坐着的這位太子只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也沒有什麼造作的嫌疑,就是任何一人也可以看住歐陽歐陽怡容此時是多麼的自然隨性。
完全不似剛纔那些千金小姐那樣故作姿態,或是顯清高,或是顯驕傲,或是顯諂媚,或是顯期待。
歐陽歐陽怡容只是很淡雅的對待着這一切。臉上溫和輕柔。丹脣一張一合,瓊一吸一頓,柳眉一彎一舒,明眸一閃一亮,酥胸一動一靜,玉指一掀一擺。
一切都是渾然天成,完美無缺。劉恆看的是真切異常。
雖隔着一定的距離,但好似就在自己眼前,竟看的這麼透徹,明瞭。
劉恆漸漸有些沉浸在歐陽歐陽怡容一顰一笑之中,無法自拔。
歐陽歐陽怡容開始宴飲的時候還有些拘束,但隨着林青的動作和宴飲的持續,自己也慢慢放開了,雖然還是守着些宮中的必要禮節,但還是天性自然的動作了起來。
歐陽怡容正和一旁的一位小姐聊的歡,忽的覺得有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分明能感覺到這道目光之中有幾分火熱。
歐陽怡容只覺奇怪,便忽轉臻首,朝目光的源頭望去,卻瞧得階梯之上正有個脣紅齒白,俊朗威武的男子正一轉不轉的望着自己,這人正是太子劉恆。
先前太子隨着皇上皇后出來的時候,歐陽怡容正低頭叩首,也未得細細觀察劉恆,待坐於位子上時,也不好望向階梯之上打量皇上一家。
之後也忘記了太子的“存在”,此時忽的看到太子正直勾勾的望着自己,歐陽怡容臉上有些潮紅,兩腮上浮起絲絲紅暈。
竟有些羞意。心中也是覺得有些異常。但又瞧得這太子竟一直瞧着自己,還一副直勾勾的摸樣,歐陽怡容心中卻有些氣憤。
怎奈何無法避開,也不得告誡。但旋即又想到對方畢竟爲太子,說不得自己日後就是他的枕邊人,想到自己竟然想起枕邊人這個詞,歐陽歐陽怡容臉色更加暈紅了開來。
心中也暗自啐了自己一口。同時也想到自己只是一個臣子的女兒,怎麼能擺臉色給太子看呢。
就當是爲了爹爹孃親。歐陽歐陽怡容拋開自己心中的不適。勉強朝劉恆輕點臻首,微微燦然一笑。
也就不在留意劉恆,他看就隨他看去。
到時劉恆原本望着歐陽怡容癡了,一時爲醒轉過來,突然瞧得歐陽怡容朝自己看來,似有察覺到自己先前的“無禮”,一直盯着歐陽怡容看,不免有些尷尬。
卻也不知道要怎麼動作,繼續這樣望着不行,可不望又有些心虛的樣子。
且劉恆心中倒是希望能一直這麼望下去。
只能繼續保持着這個姿勢,心中有些打鼓道:“不會是佳人生氣了吧”
忽然見着歐陽怡容向他輕輕點頭,又莞爾一笑。劉恆竟是面紅耳赤起來,心跳不已,又覺前途是一片光明,未來是一片祥和。
完全沉浸在歐陽歐陽怡容着一笑之中。愈發癡迷了。連手中的銀筷也沒拿穩,“砰”的一生掉落在桌上,將劉恆驚醒。
劉恆趕忙低下頭,將銀筷重又那好。放在手中擺放齊整。耳垂更是紅的發燙。
劉恆小心翼翼的擡起頭,往歐陽怡容那邊看去,卻瞧的歐陽怡容此時並沒有在看向自己,自顧自的欣賞的場上的舞蹈。
劉恆心中不免有些失望。竟有些悔意。
在佳人面前如此唐突,也不知佳人是否瞧見了。心中也是安慰着道:“一定沒有看見,一定沒有看見”連說着好幾遍才勉強鎮定了心神。
又朝歐陽歐陽歐陽怡容望去,卻瞧的歐陽怡容還是在欣賞舞蹈,根本不朝自己這邊望來。
心中隱隱有些怨恨起殿中央的舞蹈,竟搏去了美人全部的目光,着實可惡了一番。
重又擺正了臉色,露出溫和的笑容,再次注視起場中的各位佳麗。瞧不出絲毫與先前一樣的不妥之處。
但眼神卻是時不時的朝歐陽怡容處望去。
而另一邊的林木婉,在宴飲一開始就將自己的目光注視到劉恆的身上,劉恆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逃出林木婉的視線。
而她自己也擺出一副端莊淑女摸樣,一舉一動皆是唯美爛漫。
期待着劉恆的注意。不一會兒。劉恆的視線也移到了林木婉的身上,略作停頓了下,還輕輕的點頭示意。
林木婉矜持的輕點頭回禮。
心中卻是笑開了天。臉上還是那副大家風範。正準備再接再厲表現一番的時候,劉恆已經目光移了開來。
林木婉見狀頓時懊惱不已,但也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朝劉恆望去,捏了捏小拳頭,心中暗道:我一定能當上太子妃的!接着又開始恢復先前的姿態,但目光緊跟着就發現劉恆的視線完全注視到歐陽歐陽歐陽怡容的身上。
林木婉心中忽的火了起來,覺着怡容本就沒有她好看,也就是那麼的隨便了一點,任性了一點,這在皇家可是大忌啊。也不知道是怎麼吸引住太子的目光的。
對了,一定是她先勾引太子的,現在還故作姿態,以示清高。
“哼,想這樣就以爲能引起太子的注意,真實癡心妄想!”林木婉就這樣的對自己說道。
忽又看見太子在面對歐陽怡容的失禮之後,心中更是大怒。對歐陽歐陽怡容大罵一通。
之後又顧自的安慰道:“對,一定是太子殿下覺得新奇才會多注意的,不會看上她的。一會兒就會對她失去興趣的。
到時太子就會覺得只有我纔是美貌與才氣並重,溫柔與嫺熟同在的心上人。之後我就會當上太子妃瞭然後……”
林木婉一邊做着美夢,一邊恨恨的朝歐陽怡容望去。
林木婉又朝劉恆望去,瞧見劉恆沒有在看歐陽怡容那邊了,心下更是激動不已,也朝歐陽怡容那邊冷笑了一下。
就暗自尋思要怎麼才能獲得太子的注意。
但很快林木婉就失望了,不管她怎麼擺弄,劉恆就是不朝自己這邊看來,偶爾看向自己這邊也是很快的就過去了。
但林木婉堅信自己一定會得到劉恆的親睞的。
一邊美好的遐想起來,一邊望着劉恆,期待着目光的再次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