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隊友之約

當天DARKNESS在可燃音樂的打歌週期圓滿收官, 蕭遠帶他們去吃了餛飩麪,回到宿舍後火速洗澡然後倒頭就睡。

第二天上午九點半,《芯銳》雜誌五月刊網上預購渠道開啓。雖然這次沒有內頁採訪, 但《芯銳》DARKNESS登上的第一個有分量期刊的封面, 粉絲早就準備好了資金準備衝一波銷量。

衆人在生物鐘的召喚下依舊早起了, 前幾天在預告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轉發過組合微博宣傳雜誌, 這兩天微博又不太平, 幾人更可以神隱不出聲了。

向予楓吃過早飯後就準備去公司練習跳舞,他雖然身子輕骨頭也比同齡人軟,但他也只是小時候興趣班學過舞蹈, 到初中就自動荒廢了,他知道自己的舞蹈功底並不堅實, 不經常練習的話很難形成肌肉記憶。他不準備當完完全全的花瓶藝人, 既然孤注一擲地選了從藝之路, 起碼要對得起唱跳歌手的身份。

展溪在自己屋子裡搞音樂,郭聞躍留下來緊張備考。

方星宇穿着運動服, 剛補完昨天落下的英文聽力,看到向予楓的動作便叫住他,“要出門?”

向予楓點頭,“嗯,去公司練習。”

方星宇趕緊把礙事的耳機放回去, 拎着自己的雙肩包出來, “加我一個, 突然閒下來我還真不知道幹什麼了。”

陳浩傑也穿了舒適的便服, 說:“我也去。”

兩人聞聲有些意外, 方星宇跟向予楓對試一下,對方顯然也一頭霧水, “好啊。”

陳浩傑對他們的反應不感興趣,只跟在他們旁邊一同走着。

幾人出發的時間不算晚,但街上因爲早高峰已經隱隱有了堵車的架勢。他們悠閒地走在被行道樹和綠化帶遮擋的林蔭路上,倒是與忙碌緊迫的環境格格不入。

上班族行色匆匆,來不及辨別這三個帥氣的大男生的模樣。而DARKNESS也還沒有紅到路人皆知的程度,他們現在難得能享受能好好在街上走走的時光。

方星宇走在最中間,向予楓和陳浩傑一左一右跟他並排。

“我沒想到……”陳浩傑突然出聲,向予楓和方星宇都不清楚他是在對誰說話,所以都扭過頭去看他,“你竟然深藏不露。”

陳浩傑轉頭對上向予楓的視線,“你有點厲害。”

向予楓不知道他這是要搞哪一齣,“怎麼說?”

陳浩傑又轉過頭去,邊走便道:“你昨天的京劇唱得很好,雖然我是外行,但也能聽出來你氣息很穩,明顯是有功底在的。即便你是從小被家長逼着跟老師學,到現在還能唱出味道也不容易。”

陳浩傑回想之前對向予楓放過的狠話,一時有些語塞,但他還是承認道:“我之前看低你了,起碼,你在我的預期之上。”

向予楓看似平靜地回道:“我該說感謝嗎?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我小時候不是被家裡逼着學,是我自願的。”

陳浩傑先是愣住,而後笑了一下,說:“那你是真的厲害了。”

路上他們又隨便聊了些輕鬆的話題,好像無形之中的尷尬開始慢慢消弭了。

向予楓擡頭看看天空,視線上方樹枝延展的輪廓遮蔽了投下來的光線,只能看到滿眼的鬱鬱蔥蔥。富有生機的色彩也能讓人安神又憧憬,大概時間的齒輪也終會往好的方向轉動,然後把生活的每一個得失片段壓合得嚴絲合縫。

到公司之後,陳浩傑和兩人分開,獨自去練歌,向予楓和方星宇在四樓的練習室練舞。

“你有點太拼了,歇一會兒喝點水。”一口氣跳了一個小時,方星宇拉着向予楓坐地板上喘口氣,“怎麼了?有心事?”

向予楓喝水的動作一頓,隨即想着方星宇一直心思通透,能看出來也不意外,“嗯,有點壓力。”

方星宇看着向予楓的神情,試探着問:“允許我猜猜看嗎?”

向予楓點頭,“猜吧,看能不能中。”

方星宇盤腿坐在地板上,雙手放在身後,上半身向後仰着,說:“甘澤給你的觸動很大,雖然這是一種負面的情緒,而且我們每個人都是被動的一方。但對你來說,他的一番舉動,不僅僅是欺負後輩,更有針對的意思。”

方星宇沒說的是,從初見開始,甘澤就尤爲對向予楓看不順眼。

向予楓點頭,“然後呢?”

方星宇知道自己猜對了,繼續道:“他雖然很討人厭,但有傲氣的資本。無論是名氣、資源還是粉絲規模,都甩了我們幾條街,如今他可以輕飄飄地把一件很惡劣的事情翻篇,自然這個圈子裡的也會有其他同樣蠢蠢欲動的人。我們沒有踩人害人,卻總會有人願意鋌而走險。”

方星宇的話頭停在這裡,向予楓知道這是他給自己的思考時間。

半晌,向予楓長呼了一口氣,說:“但是我跟你們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方星宇問。

向予楓說:“我一個空降,沒有系統而完備的練習經歷,就好像一個本來很菜的人因爲一頓瞎操作偶然觸發了獎勵機制。雖然我的學習能力不錯,但是各種程度的半吊子加一起,也只不過是很多的半吊子而已。雖然我現在不是拖後腿的,但保不齊什麼時候我就成爲了DARKNESS的短板。大言不慚地說,我不想幾年後我最能拿出手的,還只是我這張臉。我也想成爲粉絲的驕傲,而不僅僅是談資。”

方星宇被他一本正經誇自己好看的樣子逗笑,問道:“所以你就抓緊一切時間努力,甚至是拼命嗎?”

方星宇嘆了一口氣,說:“我跟你一樣,想快點變強,超過他們,站在更大的舞臺上。我們自己有底氣,粉絲也能擡得起頭。”

“可是,現實不是童話故事,不可能許一個願望就能立馬美夢成真。”方星宇坐直身子,手臂搭上向予楓的肩膀,“從三月二十七號出道到現在,我們一共有八天沒有行程,而這還包括了趕飛機往返的時間。出道前你就一有時間就悶在練習室,現在更是把自己繃得更緊了。”

方星宇鄭重道:“我不希望在我們把夢想變成現實之前,我的隊友先把自己累垮了。”

“隊友,隊友……”向予楓低頭重複着這個詞,就好像從中能汲取到莫大的力量,他擡起頭跟方星宇擊掌。

他同樣鄭重地說:“好啊,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