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怎麼會受的傷?”
雖然聽到洛瀟瀟的話後,那顆提起的心放下了一些,可蘇顏的聲音還是很焦急,怪不得自己會做這樣的夢,剛纔那股眼看着他死去的絕望感覺還在死死的揪着她,讓她一時都難以抽離。
洛瀟瀟顯得有些不安,她頓了頓才爲難的開口:“顏姐姐,這個我一時也說不清楚,而且那麼晚了,我怕你擔心着影響休息,要不這樣吧,你明天過來看他,我再慢慢跟你說好麼?”
現在蘇顏只知道蘇蘇受了傷,多半會以爲蘇蘇又跟誰打架了,如果現在告訴她蘇蘇受的是刀傷,想必她一晚上都不得安枕了。
“你就相信我吧,他現在真的沒事了,否則我也不會這麼輕鬆對不對?”洛瀟瀟輕笑着低聲安慰:“顏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
蘇顏慢慢的呼出了一口氣,才竭力的讓自己那股子驚悸未定的情緒平靜下來,洛瀟瀟說得沒錯,她也是和自己一樣緊張蘇蘇的人,若是蘇蘇有事,只怕她比自己還不平靜,現在既然她都這樣說了想來是真的沒有那麼嚴重,都是自己被剛纔那個夢嚇慘了,才這樣大半夜的給他們打電話。
想到自己這樣還影響了瀟瀟休息,便就覺得有些愧疚:“瀟瀟,辛苦你了,我這大半夜的打電話過來,吵醒你了,那你趕快睡覺吧,我明天再過來。”
她匆匆的說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把手機又放回牀頭櫃,慢慢的坐下來,才覺得整個人彷彿剛從冰窟裡爬出來,那一股透心涼的感覺把睡意也都驅散了。
她難受的撐着頭,觸手還是一把的冷汗,看來剛纔那個夢真的把她折騰得不輕,她站了起來,走到浴室洗了一把臉,才又回到牀邊,可是那千頭百緒又蜂擁上來,倒是怎麼也不想睡了,反覺得頭痛得很。
太陽穴那裡突突突地跳着,就好像要把她的頭給撐破一樣的難受,緊接着,就是一陣又一陣的暈眩向她襲來,讓她坐在牀邊的身體也搖搖欲墜起來。
蘇顏心口又是一凜,這樣的感覺她並不陌生,難道……
可是任她怎麼想都想不出自己會在什麼時候又被下了藥,上次是李醫生趁自己在昏迷中,強行給她打了那樣的針水,可現在,她每一步都做的小心謹慎,根本沒給別人什麼可趁之機呀!
蘇顏雙手撐着頭,努力的回想着這一天的情況,吃飯的時候大家是一起的,那些菜所有的人都吃了,她並沒有特別吃過什麼,問題自然不應該在這上面。
而說到餐具,也都是傭人同時拿過來擺在大桌子上的,如果歐立帆要在餐具上動手腳,可能性實在也很低,他根本不可能算準了自己會坐在哪個位置,更何況又在那麼多眼皮子底下,也沒有可趁之機。
而因爲要防備被人陷害,她都沒有喝過家裡的水,喝的都是自己包裡帶的從外面買回來的礦泉水,一直在自己身上,別人根本不可能碰到。
越想越是覺得
頭疼,蘇顏猛地甩了甩頭,或許,根本就沒有中什麼藥,一定是她長期以來被那麼多次的陷害而導致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
“都是心理作用,一定是心理作用!”蘇顏慢慢的做了幾個深呼吸,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先自亂了陣腳。
也許真的有心理作用的問題,這麼一想後便真覺得好受了一些,她這才又拿出礦泉水,吞了幾粒治療偏頭痛的藥,過了一會,才終於讓自己疼得欲裂的頭好受了一些。
夜已經極深了,看看手機,已是快到四點的時候了,窗外的月光淡薄稀疏的灑在窗臺。
爲了空氣的流通,蘇顏並不習慣把窗子關緊,這一來就能感受到來自外面的輕風,離園算是郊區的位置了,也許是因爲有果農菜農在這邊種了很多果樹蔬菜的原因,使得這裡的空氣也確實比城裡面要清爽不少。
反正也睡不着,蘇顏便站了起來,準備到陽臺上去吹吹風,看看月色,讓自己渾濁的思緒和腦袋也清醒一下,她披了一件大衣,就慢悠悠的走到了窗臺邊上。
她靜靜的站在窗邊,微微閉上了眼睛,感受着淡淡的夜風拂過面頰的涼意,聞着空氣中帶着些花園泥土清香的味道,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頓覺得心裡也跟着放鬆了不少。
接着,她耳邊便聽到一陣陣的悉率聲,像是人的腳步聲纔在花園草葉上的聲音,蘇顏微微一怔,一開始以爲是自己的錯覺,認真一聽,這聲音還真的切切實實的響着,而且越來越清晰,就在自己的腳底下一樣的感覺。
這個時間,還會有誰在花園裡呢?她趕緊睜開了眼,感覺到自己心跳也跟着快了起來。
她小心翼翼的趴在窗臺上,藉着月色往窗口下望去,月色朦朧中,她看見有一個人僵直在花園中行走着,他穿着寬大的睡袍,雙手還平行的伸直了向前,身子繃得直直的一步一步走着。
蘇顏本能的給嚇了一跳,這樣的狀態若是給一般人看了,還會以爲是那些只會出現在影視中的殭屍呢,可她當然知道不是,所以在乍一見的時候被嚇了那一跳後,她就恢復了鎮定,繼續觀察着那人的行動。
雖然那人背對着她沒辦法看清臉,可看背影,蘇顏就知道那是歐立帆,而他這樣的狀態,多半是夢遊症發作了。
一開始蘇顏並不知道那種藥會導致人夢遊的,她只以爲是會迷亂人的神智,產生一些幻覺而已,就此她也諮詢過柏程昱,據他的說法,這也不過是致幻劑中的一種,並不是說一定就會致使人有夢遊症,症狀都是因人而異的,也許是歐立帆自己心病過重,再這麼一激,就發生了這樣的狀況。
不過蘇顏也微微有些詫異,她這幾天並沒有給他喝那種藥水,怎麼他的情況還是這麼糟糕?
歐立帆還是自顧自的走着,一直僵直的走到了花園中間的那個用來種蓮花的大池塘旁邊,蘇顏的心微微的跟着提了起來,他該不會自己走到河塘裡去吧?如果是那樣倒也
好,是他自己去死的,也省了自己不少事。
這麼想着,她覺得不動聲色,靜觀其變,雙眼緊張的盯着歐立帆的一舉一動。
歐立帆一步一步的繼續走着,一直走到了池塘邊上,卻就在雙腳要踏入水裡的時候停了下來,難道他根本不是夢遊,是清醒着的?蘇顏心口驀地一跳,悄悄的拉過窗簾把自己的身形擋住了一些,以免被他發現。
而歐立帆在池塘邊停下來後,居然雙腿一彎,直挺挺的對着湖面跪了下去,他跪在地上,接着就一個連一個的磕起了頭,像是在祈求的姿態,又像是在拜什麼神靈。
蘇顏心下越來越納悶,一時根本無法辨清楚他到底是不是醒着的,因爲這樣的情況,很有可能是他對自己做的孽耿耿於懷,所以大半夜的出來跪拜,妄想祈求寬恕?
歐立帆不住的磕着頭,一連磕了好幾十個,就在蘇顏都有些熬不住的時候,他卻又緩緩的站了起來,然後,他又恢復了剛纔那樣僵直的樣子,木木的轉過身,又伸直了手,開始僵硬的往回走。
當他走到離蘇顏很近處的花園小徑處的時候,蘇顏將自己隱得更深了一些,只是從窗縫中探出眼去看他的樣子,這條花園小徑正是月光瑩然,照在他臉上,蘇顏驚怔的看到了他的雙眼竟然一直是閉着的,他並沒有醒!
歐立帆就像是本能的只是來完成一件事一樣,跪拜完畢後,就又這樣僵直的走回了房子裡,蘇顏一直看着他又回到了屋子裡,還知道回身關門,看得她後背一陣一陣的發涼,突然有一種陰瑟瑟的感覺。
這天夜裡,蘇顏也沒睡好,而她起牀的時候,歐立帆雖然還是習慣性的早起鍛鍊,可是眼底下兩個大大的烏眼圈也證實了他同樣一夜不得安枕,整個人都顯得萎靡不振,蘇顏突然有一種畸形的快意。
她微笑着禮貌的跟歐立帆打了招呼,就到廚房去和劉嫂一起弄早餐,這個時候,方淺瑩應該已經起牀去佛堂做早課了,蘇顏不敢確認歐立帆有沒有在她之前到廚房動過手腳,始終覺得不放心。
她想了想,便拿出自己早就買好的桶裝方便麪,準備早餐就先吃這個。
“哎呀,少夫人,這種速食麪可不能多吃,再說你身體也不好,夫人還交代我要幫你做點好吃的補養一下呢。”劉嫂不安的嚷嚷起來。
蘇顏對她淡淡一笑:“我最近胃口有點不好,想吃些味重的,沒關係,我也不是常吃。”
正要倒水的時候,手又驀地停在了半空中,對,既然防,水也不是安全的。
她放下而來水壺,又抱着方便麪跑回樓上,從自己包裡帶了礦泉水下來,把燒水壺洗了又洗,纔到了礦泉水燒熱,泡了泡麪。
劉嫂張大了嘴,在一旁看得發愣,似乎實在是想不通少夫人怎麼會突然有這樣奇怪的舉動,這水壺她是洗過的,少夫人怎麼還洗了這麼多遍?她以前在這邊也吃過不少次的飯,從來不會這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