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克又一次猛撲過來,狂笑着高高躍起。
時間彷彿放慢了腳步,那模糊的身影向她緩緩逼近,隨後她在朦朧中聽到一聲沉悶的槍響,紅魔下落的軌跡突然偏轉。
他猛地摔向一側,如同被一根隱形的牽線所拉扯。
艾歐看到那個狂暴殺手蹣跚着站起身,晃晃腦袋,胸前是一個冒着熱氣的傷口。
紫苑聖女暈頭轉向地四下掃視,最終找到了攻擊的源頭。
一個閃着微光的身影站在附近屋頂上,手中握着狙擊槍,魔彈凱末爾射手隨後將匿蹤披風扯下,如此一來她便可以清楚地看到他。
他將狙擊槍擡在肩頭,那個狂暴殺手則發出一聲怒吼,顯然暫時將艾歐拋諸腦後。
歐克軍閥再次發起衝鋒,狙擊槍也咆哮着迴應。
剛剛那第一槍所發射的是動能衝擊彈,足以震碎車輛引擎或是將一個未着盔甲的人化爲碎片,那成功吸引了格拉克的注意力。
第二枚子彈尖嘯着化作一道殘影,劃破寒風擊中歐克的胸膛。
這是一枚由高密度強化玻璃所制的沉重飛鏢。其中存放的膠質在命中之後會自動注入目標軀體——但這並非藥物。
每一個歐克的身體都是個化學成分的煉獄,沒有任何毒藥或催眠劑能夠起效。
這枚子彈中存放的注射膠質功效十分特殊,當暴露在氧氣之下時,它會引發一股強烈的生物電能,足以擊暈一頭鯨魚。
這是一次非致命性攻擊,而格拉克對此似乎僅僅感到憤怒,彷彿將這種弱小武器用在他身上是一種侮辱。
暴怒的軍閥將飛鏢一把扯下,繼續衝鋒。
凱末爾再次開火,完美地擊中了同一個位置,接着是第二發,第三發——
但歐克軍閥沒有放慢腳步,即便他胸前那鮮血淋漓的傷口上躍動着藍色電弧。
在一瞬間裡,艾歐感到了罕有的恐懼。
他的彈夾裡有多少枚子彈?夠用嗎?她沒有理會在自己耳中呼喊的籌算者,而是眼看着一枚枚子彈擊中目標,在空氣中發出悶響。
“Waaagh!!”
忽然,歐克軍閥捨棄了原本的目標,直接跳到凱末爾所處的屋頂上,揮出一隻握着金屬管的手,但釘在他身上的十餘枚電擊飛鏢讓他難以維持平衡。
他一擊便將魔彈射手的槍打成兩截,碎片橫飛出去。
艾歐站起身,用紫苑瞄準,雖然如果她現在開火,自己的同伴也會被靈能衝擊所波及。
但當下,似乎沒有太多可以選擇的餘地了。
然而此刻,他們之前所準備的一切終於發揮了作用,格拉克趔趄着後退,最後向凱末爾揮出一擊,但並未命中,攻擊的力道讓他從屋頂上墜下,摔落在庭院裡。
“老大!!”
一羣歐克涌了出來,將地上暈頭轉向的軍閥圍起來,原本安靜的庭院一下變得亂糟糟,乘着這個時機,艾歐終於能夠脫離對方的追捕,雖然後面還有更多的歐克在追逐他們,但任務似乎已經大功告成。
“解決掉他了嗎?”
她一邊跑,一邊向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的魔彈射手問。
“你覺得可能嗎。”
將臉藏在獸皮面具下的溫迪戈教徒嘀咕着迴應道:
“雖然我他媽也希望如此,但我們現在還殺不了他。”
“他倒下了。”
“暫時的。”
忽然,另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它是不經由任何設備之間在兩人的耳邊響起。
“兩位,有一個好消息——”
“直接把話說完吧,我沒有那麼多時間聽你那些玄奧的俚語。”
紫苑聖女粗暴的打斷了籌算者的話,她本能的就討厭這些巫師,如果不是爲了任務,她絕不會和這些怪胎同行,更別說作戰了。
“好吧。”
對方的語氣顯得有些遺憾。
“好消息是,這次任務很成功,我們採集到需要的數據了,壞消息是,這也是我們最後一次演習了。”
WAAAAAAAAAAAAAAAAAGH!!!!
此時在工業區的上空,再次爆發出一陣狂躁的吼聲,兩名刺客對這種吼聲簡直太熟悉不過了。
與怒吼相對應的,還有鋪天蓋地的槍聲和腳步聲,顯然那位狂暴的軍閥要不惜一切代價找到那幾個對他發起伏擊的小蟲子,此時整個城市都已經陷落,想要逃出去並不比殺死一個軍閥更爲困難。
所幸他們對此早有準備。
“這裡!”
一聲鷹啼,巨大的陰影從天空中落下。
這是一隻灰背巨鷹,長着一黑一白兩個腦袋,雙翼張開足有十米長,兩個巨大的爪子如鐵鉤般銳利,在它的背後是一個梳着雙辮的少女,正不停朝兩個刺客揮手。
砰~!
槍聲響起,附近的一塊石頭被崩碎,只見一隊歐克打算了工廠車間的窗戶從裡面跳出來,並不停用手中的槍支胡亂射擊。
“快!”
子彈追逐了兩個狂奔的刺客,在雙頭巨鷹背上少女見狀立刻吹了一聲口哨,接着從她腰間的罐子裡便飛出一大羣黑色的昆蟲。
它們迅速彙集,然後像烏雲一樣覆蓋在那些歐克腦袋上。
“哎呦!啥玩意往俺鼻子裡鑽!”
“快,把俺的辣球史古格拿來!”
雖然歐克們皮糙肉厚不怕這些昆蟲的叮咬,但是也被弄得暈頭轉向,一時間失去了繼續攻擊的慾望。
擺脫追擊兩名刺客迅速跑到巨鷹雙翼下,然後雙手攀住鞍具,一個翻身就來到了鷹背上面。
“走咯~”
少女歡快的大笑一聲,巨鷹立刻揮動翅膀,捲起一陣強風的同時,載着三人直飛上天空。
在下方,整個城市卻已經陷入火海,被憤怒衝昏頭腦的格拉克,再一次將所有眼前的一切都砸爛,包括那些他之前小心翼翼保護的工業設施。
作爲懲罰,古克狠狠暴打了他一頓,不過他也注意到了格拉克所描述的那幾個特別的蝦米。
很顯然,人類又打算玩一些陰險的招式了,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人類越是這樣,就越證明他們已經不再敢於正面和自己對抗了,那他要做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就這麼大大方方的走過去,像是摘果子一樣將推羅這顆明珠取下,他相信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這些小把戲起不到什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