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愛近身搏殺的伊克隆,悄聲殺進了一間艙室內,用手中的高頻粒子劍將那些驚慌失措的凡人一個接一個的斬斷。
“攔住他!”
這時兩隻大塊頭水兵猛然向伊克隆跳去,他雙手握住劍柄,一擊橫掃,即將兩個水兵腰斬,無堅不摧的劍刃輕鬆的切開了他們的組織,將鮮血和內臟潑灑在潮溼的地面上。
“鋒利依舊啊。”
他身後的瑞斯克咕噥了一聲。
“是啊。”
伊克隆一邊回答着,一邊甩掉卡在劍柄處的臟器。
他稍微停了片刻,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傑作,滿地的殘肢就像一幅凌亂的彩繪,擁有某種墮落的美感。
第二代黎明之子相比他們的前輩,除了體能更加強大外,思維上的變爲更爲明顯,他們擺脫了過去傀儡式的行爲模式,更多了一些人類的感性和知性,這讓他們擁有了獨立執行任務的能力。
爲了保證能夠應對各種強敵,黎明之子們都或多或少的植入了各種裝置和機械義肢,比如在眼中植入火控瞄準裝置,在骨頭中植入藥劑注射器。
而相比伊克隆,瑞斯克更喜歡在遠處消滅敵人。
他雙手各持一把制式等離子手槍,並欣然在中距離將子彈傾斜在敵人的身上,炙熱的光束即刻便將臨時掩體後的敵人打成了冒着熱氣的片片碎肉。
只是片刻,瑞斯克便站在成片屍體的圓圈中心,他的槍管上還散發着熱氣。
“你不覺得這樣的戰鬥實在是粗俗嗎?”
伊克隆低語着,並順手將一個想要逃跑的傢伙釘在牆壁上。
“我們是黎明之子,我們不是藝術家。”
瑞斯克疑惑的回道:
“我們是戰爭中的手藝人,僅此而已,直接而又暴力,不追求讚揚與榮譽,只追求使命。”
“當然。”
伊克隆一邊踢開手刃之敵的殘軀,一邊離開艙室與瑞斯克會和,留下身後的屠宰場。
“呃,你聞到氣味了嗎?這些東西,它們的血好臭。”
“變種人的血當然臭。”
他鄙夷的將一個屍塊踢到一旁,只爲了讓自己別踩上去,他們都知道真正的過去是什麼,這些自命爲人類的傢伙,在長夜之時不過是在荒野和廢墟中游蕩的怪物!
公民聖殿製造了這些怪物,卻把他們當做同胞,伊克隆無法理解這樣的行爲,他們原本可以攜手共同創造一個屬於正統人類的未來,但那些愚蠢的守夜人拒絕了議會所有的交流請求,他們只想在自己創
造的落後時代裡醉生夢死。
既然如此,他們就已經不再算是人類,它們是異形,它們是入侵者。
議長曾經對他們說過,凡是膽敢入侵人族領地的異形,必將受到嚴懲!
而他們就是執行者,現在就是執行這項神聖任務的時刻。
在通過設備層並留下一地屍骸後,黎明之子的突擊小隊來到了船員生活區,這裡離他們的目標已經很近了,而遭受突襲的永恆之怒號也像是被激怒的蜂巢般,終於有了反應。
一羣真正的大敵出現了。
“長官!一級敵情!”
當通訊頻道里傳來士兵的疾呼時,伊克隆正在處決一名軍官,他回頭一看,頓時有點驚訝。
在船員食堂的入口,一羣墨色的身影正朝他這邊過來。
狼獾們邁着步伐嚴整的飛速靠近,手中的武器沒有任何的停歇,戰鬥紀律沒有絲毫的瑕疵,而且保持了高度的戰鬥效率,這種效率他以前只在其他兄弟身上見到過。
對他來說要區分這些人確實很難,因爲他們穿着的閃閃發亮的鎧甲,不像身穿青灰色裝甲的黎明之子,他們的盔甲並沒有裝上任何的印章或者裝飾。
每一張臉龐都遮蓋在獾形的頭盔之下,似乎能讓他聯想到某些古代堡壘的緊閉大門,毫無疑問的是,他們是一羣危險的敵人,帶着瓦普的惡臭襲來。
他們看起來幾乎完全相同,每一個身高都緊接兩米,彷彿就是用某種神秘手段製造出來的一樣。
他轉而又想到,凡人估計也是用差不多的眼光看待他們。
如果說有什麼敵人能夠讓伊克隆感到憤怒,那麼這些操弄未知力量的巫師就是第一個,永恆之城的典籍裡非常明確的記載過,就是這些深陷於瓦普中的靈能者,最終摧毀了璀璨的人類時代。
假如變種人們,因爲自身的愚昧尚且情有可原,那這些巫師絕對是罪無可恕。
於是他高擎手中的粒子劍,大呼道:
“黎明之子們!淨化這些巫師!摧毀它們!”
狼獾們手持戰劍與巫術之火,黎明之子們剛一靠近,劍刃與火焰便傾倒在他們身上。
在這個過程中,伊克隆疑惑的覺察到,他們似乎不會開口說話,即便身軀被釘刺射穿或是被燒焦。
視線裡的巫師們都是用一種戰術手語進行交流,看他們穿過交戰區的樣子,他心中非常肯定巫師們有着某種很明確的目的。
他皺了皺眉,想要將不理性的思考拋出腦外。
但是下一秒鐘,他便爲這短暫的疏忽付出代價,因爲視覺器下面的警告符號正在狂閃!
他聽到了利刃呼嘯而來的尖銳響聲,當一個敵人從角落裡的陰影中撲來的時候,他頓時一個閃身,快的只有他們能夠做到,並隨即將旁邊的一張餐桌拍倒在地。
一把燃燒大劍正向他襲來,伊克隆一拳擊出,想要將來襲之敵打偏,但下一刻他的前臂裝甲便被割出了數道深溝。
無聲的敵人擡起左臂順勢朝上一抓,扯下了他的頭盔。
一陣劇痛傳來,伊克隆被打了一個踉蹌,回覆過來以後他抄起等離子槍,調節爲低威力的速射模式。
來自永恆之城兵工廠手槍接連三次命中敵人的腹部,那劇烈的衝擊讓他的上半身蜷曲下來,使得隨後的兩槍穿透了他的脖頸和頭顱。
巫師撞在護欄上,接着癱坐下去,四肢軟垂不動。
伊克隆等着對方徹底翻倒,橫屍於地,但他並沒有。
死去的狼獾保持着那副蜷縮扭曲的姿勢,倚靠在背後的護欄上。
在戰場上,他朝對方湊近了幾步。
這樣槍擊足以將凡人殺死三四次,屍體軀幹上的撕裂傷口涌出汩汩鮮血,穿過隔柵地板滴落到下方的黑暗之中。
他的鋥亮頭盔頂端有一個巨大的焦灼彈坑,一股血煙從他燒焦的腦殼裡飄散出來。
伊克隆扯下對方臉上的面具,他本以爲這張臉上會殘存某種表情。
憤怒,不甘,或是對於他的仇恨。
他覺得至少應該能看到些許痛苦猙獰,甚至是瀕死的哀傷和絕望。
但什麼都沒有。
這個敵人面孔癱軟,辨別不出任何鮮活表情的痕跡。
“長官!”
忽然,通訊頻道里傳出一個驚惶的聲音,如果不是這個頻道只有黎明之子能用,他甚至懷疑這聲音是出自一個軟弱的凡人,而非精英戰士。
“特級敵情,突破口……啊!!”
聲音中斷在,伊克隆驚愕的愣了幾秒,他依稀聽到,在通訊的最後幾秒,除了某種溼滑的碎裂聲之外,還有一種陌生的吼叫,如同野獸。
就像是……
WAAAAAAAAAAAAAAAAAAAAAG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