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衛何瑪一路後撤,毫無喘息之機。
敵人卻窮追不捨,發誓要將他們趕盡殺絕。
兩個形態怪誕的惡魔順着巖壁一路攀爬而來,它們身上帶着未熄滅的火,溼漉漉的岩石都被灼烤成一片焦黑。
他能聞到骨頭焚化的濃煙,燒焦的皮肉,火花,還有爆炸物的氣味。
衝在最前面的惡魔吐出了它枯枝般的舌頭,殺死了砍砍小子鐵錘,舌頭擊中他的後腰,撕碎了脊柱和胯部。
另一個惡魔的眼睛射出爆閃的光芒,用灼目長槍般的激光將正在後退的另一個小子掃倒。
何瑪上好子彈後決定轉身敵人,他從另一邊衝了出來,一隻手緊握手槍,另一隻手則揮舞着戰斧。
“Waaaaaagh!”
那柄戰斧曾屬於他的老大,他在砍倒第四個惡魔後就被撕碎了,何瑪撿起了他的武器繼續戰鬥。
憤怒的子彈打在那個發射激光的惡魔臉上,對方的臉瞬間被炸成碎片,向後重重地摔倒。
另一個惡魔吐出的舌頭先是擦過何瑪的肩膀,隨後結實地打在他左腿上,巨大沖擊將何瑪甩在了堅硬的地面上。
他就地翻滾,揮出戰斧,砸斷了那個長舌惡魔的雙腿。
敵人頓時嚎叫着躺倒在地,何瑪擡手朝着對方頭部用另一記重擊了結對手。
但他自己的腿也斷了,雖然他能感覺到骨骼在試圖自我修復,但傷勢或許已經太重了。
他轉過頭,正好發現第一個惡魔並沒有死。
那個傢伙正在站起來,何瑪的子彈掀開了它的頭骨,但裡面沒有預期中的腦組織,只有無數翻滾的眼球暴露在外。
那或這對它而言並不算是什麼嚴重的傷痕,然而在何瑪看來,眼前的恐怖事物遠非如此。
敵人臉上血肉緊繃,如同遭毒物噬咬後的壞疽,它的嘴巴歪在一邊,但看起來竟是長成這樣,而非動能撞擊的慘烈後果,鮮血沿着破碎面孔和脖子向下流淌。
它額頭上還有着令人不安的黃色突起,彷彿是剛剛長出的犄角。
突然,它又撲了過來,右手變成了剃刀狀,似乎是由黑曜石或者打磨過的黑色石塊製成。
何瑪不假思索地挺身上前,用最基礎的近身格鬥技巧抵擋對方的刀刃。
他半仰起身迎向敵人,揮出左掌從那猛刺而來的短刃後面穿過,將敵人的右腕與前臂扭開。
同時,他擡起右臂,格擋住對手面部與胸膛的方向。
這是野獸間的搏鬥,關鍵在於體型和速度,以及對於經過強化的力量與反應時間的運用。
而古克的霸主近衛,恰好又是其中的佼佼者。
“死!”
何瑪迅猛的格擋擊中了那個惡魔的臉,對方的短刃也被扭向一旁。
然而惡魔十分頑強,且心懷暴怒殺意,它以不自然的姿態手臂迴轉,反手刺向何瑪的身側與左臂。
近衛用進行格擋的右臂猛擊出去,鐵拳打在敵人的喉嚨上。
惡魔的咽喉在這衝擊下粉碎,它腦殼中盛放的諸多眼球驟然爆裂,鮮血從嘴和鼻孔中流淌出來。
它狂暴地再次出擊,手臂化成的刀刃刺中何瑪的右臂,穿透了盔甲和血肉,直抵骨骼。
近衛不打算讓優勢就此脫手,他繼續向對方的喉嚨揮出第二拳,緊接着用第三拳打在那變形的下顎上。
惡魔的頭顱甩向後面,何瑪察覺到一聲尖銳的裂響,爲求保險,他又打了一拳。
砰!
隨着敵人癱倒在地,化爲一趟冒泡的膿血,一切終於結束。
跟隨他而來的小子們被這激烈的戰鬥所震懾,過了好一會才圍過來,但他們沒有誰想打擾現在的何瑪,因爲戰鬥後的歐克,血液總是最容易沸騰的。
“該死的鬼玩意!”
何瑪深吸一口氣,將那斷掉的短刃從自己手臂上拔出來,很奇怪的是,明明惡魔已經消失了,它手臂變成的武器卻還存在。
忽然,他感覺握住斷刃的手一陣麻癢,前臂的傷口也開始脈動不已。
他想要開口,卻霎時間僵立在原地。
他的腦海裡像是開啓了一扇漆黑的門,雖然周圍悶熱十分,但一切都感覺寒氣逼人。
一股冷冽的藍光籠罩四下,有什麼東西在脈動,何瑪能聽見低沉的亙古心跳,他能聞到毒素和酸液的味道。
雖然他看不到什麼,卻能察覺出某種龐大而漆黑的東西在緩緩盤卷,它身披滑膩鱗甲,外面還包裹着一層厚厚的黏液。
他能感覺到那個存在伸展軀體,從那比時間更爲古老的深淵中現身,穿過古老長夜的幽暗與天際之間的虛無,徑直撲向這個地方,徑直向他而來。
它能聞到他,它能聽見他的思緒。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他喘着粗氣,顫抖不已,前臂的傷口血流不止。
他明白自己需要提醒其他歐克,他們到底有沒有時間或者機會來停下腳步都不重要了,他需要說些什麼。
如果還有其他近衛,如果有小子能聽見,他們就需要得知他的經歷。
他們需要明白。
他們需要明白自己將要面對什麼……
忽然,一陣帶着惡意的風從頭頂掠過,何瑪重新拿回了身體的控制權,他第一時間便大吼道:
“走!快和俺走!”
小子們雖然莫名其妙,但還是立刻跟上了他的步伐。
他沿着通道一路向外走去,試圖從原本的路線返回地面,可是當他走了十多分鐘後,驚訝的發現之前的路已經沒有了,他走在了一條完全陌生的地下通道中。
“頭,這……咋回事?”
“俺怎麼知道!”
心中越發不安的近衛開始變得急躁,他又帶着隊伍走了一會,還是和之前一樣,找不到之前的路,也不知道自己在哪。
地下的空間幽閉而黑暗,雖然這對歐克來說都不算很大的問題,可是那種刀尖頂在脖子後的感覺卻讓何瑪幾近發狂。
“頭,那好像有動靜。”
一個小子突然開口了,何瑪沒怎麼注意他,只是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在通道的盡頭有隱約的光。
“去看看!”
沒有多加思考,他便帶着隊伍走過去了,但剛走沒幾步他就停住了。
他扭頭看了一眼身後,臉色越發古怪。
小子們都一頭霧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可何瑪很清楚,倖存的小子總共是六個,他都記得,唯獨剛纔說話的那個小子,他好像一點影響也沒有。
這第七個,是哪來的?爲什麼現在又不見了?
在他猶豫的時候,一種古怪的摩擦聲緩緩從他的頭頂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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