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戰爭的風暴愈演愈烈之時,主導這場戰爭的人,或者說羣體,也在面臨着另一個挑戰。
來自恆古長夜的舊敵乘着歐克發起猛攻之際,也對拜血教的指揮中樞發動突襲——溫迪戈教會聚集了最後的力量,發起絕命一擊,以試圖奪取他們的聖物,溫迪戈之眼。
然而他們這次襲擊註定是徒勞無功的,因爲拜血教的宗主教早已做了充足的準備,幾乎所有僅存的神選領主都在指揮營地裡待命。
“我的兄弟?看來你們終於山窮水盡了,我還蠻好奇你們要花多久才走到這一步呢。”
拜血教的宗主教錫拉,雙手撐着長劍,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的兄弟。
“所有這一切本沒有必要發生。”
漢尼拔也笑着說到,雖然他已經身陷重圍,身邊的屬下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但他還是衝到了拜血教的宗主教的面前。
“不,相反的,非常有必要,這就是我們行事的方式,不是嗎?我們會竭盡所能的殺了彼此,所以別磨蹭了,快點動手吧。”
“確實是這樣。”
漢尼拔將他的手臂擡起,掌心直對着錫拉的臉頰。
隨後他集中精神,將他的力量集中起來,直至它噴薄而出淹沒對方的大腦。
他們都極度瞭解彼此,也知道該如何毀滅彼此。
錫拉反抗着,他很頑強,漢尼拔可以感覺到他腦海中翻涌着仇恨的海洋,一場沸騰的,涌動着怒火的風暴。
他擁有每個狂信徒都擁有的堅不可摧的信念,一個不屈不撓,無法磨滅的信仰。
但是錫拉的信仰在所有人之上,血神的印記充滿了他的靈魂。
那些漢尼拔從未說出口過的混沌神祗的名字,錫拉故意將它們展現給自己的兄弟,在對方的記憶中迴響。
“看看這些,你所崇拜的,我所崇拜的。”
錫拉在嘲笑他,漢尼拔從未感受過如此強大的意志力。
相比武藝,錫拉的精神力量毫無疑問要弱於漢尼拔,但是他可以選擇向對方展現哪些內容,他不會輕易地屈服。
拜血教宗主教腦海中那金剛石般的精神內核守護着一切重要信息——沒有記錄顯示錫拉是一個高明的巫師,但是他表現出的絕對意志力是超人的。
“向你崇拜的可悲之物祈禱吧。”
毫無預兆的,錫拉發起了反擊,精神力量的回饋一下子涌入漢尼拔的思維中。
溫迪戈教會的大主教立刻被這猛力一擊橫甩了出去,重重地砸進了一張桌子的廢墟里。
漢尼拔在他被精神回饋擊暈之前匆忙從錫拉的思維中撤出,恍惚間,凌亂不堪的戰場,破碎的屍體,冒火的帳篷,紛紛映入他的眼簾。
“大人我們必須撤退!”
一名溫迪戈教會的高級成員吼道,一邊伸手試圖攙扶起漢尼拔。
“不!”
漢尼拔大聲說到,推開了對方伸出的手腕。
錫拉拔出插在地上的劍,緩緩地踱步。
“在我們分開之後,我殺了幾百萬個寄生蟲,結果到頭來就派了這麼一個失敗者來對付我。”
他冷笑着說道:
“我的思維永遠不會被打破,你難道還沒意識到嗎?這塵世中已經沒有能讓我恐懼的事物了。”
“是嗎!”
漢尼拔猛地向錫拉的思維投出了一道白熱的精神衝擊,穿過兩者的距離狠狠地扎進了錫拉的前額中。
錫拉頓時一陣抽搐,險些摔倒。
但就算如此,這道精神衝擊也只是在在和他精神內核的碰撞上像玻璃一樣撞得粉碎。
漢尼拔的思維再次籠罩住了錫拉的心智,可裡面依舊只有翻滾沸騰的仇恨,同時對方衝着他發出含混的咒罵,
“愚蠢!”
拜血教的宗主教在自己的思維世界裡嚎叫道:
“渣滓,失敗者,盲目者,什麼都不是!”
但漢尼拔只是讓自己更深的扎進錫拉的思維之中,高呼着能讓對方在極度憤怒的風暴中被撕裂的咒語。
錫拉毫不示弱地牢牢抓住漢尼拔的精神探知力,兩個人陷入了殊死的摔跤纏鬥中,錫拉用意志力對抗漢尼拔的精神力量,幾乎不落下風。
可作爲一名戰士,他終究在精神領域稍遜一籌。
僵持了半分鐘後,錫拉被壓制的跪了下來,他鮮血淋漓的齒間露出了狂野的笑意,儘管搏鬥如此激烈,但他的精神內核仍然毫髮無損。
“歐克已經衝破戰區了!”
對峙中,漢尼拔用他的洞察力隱約聽到一個緊張的聲音。
來自遠方的轟鳴也宣誓那場慘烈的戰爭正在解決尾聲——毫無疑問,拜血教現在的力量對於歐克而言,只是戰車道路上的一隻螞蟻。
可這並不意味着他們沒有反抗之力了。
如此多的鮮血已經產生,惡魔軍團肯定已經急不可耐,但它們還在等待,等待它們真正的指揮者出現。
“唔——”
道道閃電般掠過的痛苦感顯示漢尼拔的身體已經被逼到了極限,他甚至可以觸摸到自己的心臟狂亂地拼命搏動,他的肺腔死命地工作試圖獲取更多的氧氣。
但他還不打算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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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迪戈教會的大主教跛行着前進,像在暴風雨中蹣跚一樣對抗着錫拉的反擊,他要一點點把對方逼上絕境。
“血祭血神!”
一聲怒吼,錫拉朝他釋放出一股強大的恨意,將漢尼拔抓起並重重地擊飛,砸進了一面牆壁上,然後猛地一拉,把對方橫摔向了相反的另一面牆上。
漢尼拔拼命地緊緊抓住自己兄弟的思維,這個他前所未見過的強大靈魂就像一頭野獸一樣和他面對面撕扯着他。
“黃銅之門正在劇烈波動!它似乎撐不住了!”
某人正在大叫,但漢尼拔沒有費心聽這些。
他的精神力放棄了一切其他的感知,現在他凝視着一個巨大的燃燒着的黃銅王座,那裡端坐着的巨大陰影正咆哮着仇恨,屠殺,憤怒,以及對可怕敵人的渴望。
錫拉的恨意翻涌,但漢尼拔也同樣如此。
漢尼拔將他最後一絲意志力榨出來,匯聚成一支重拳對準錫拉思維中最心臟部位的精神內核孤注一擲地發起了攻擊。
隨着他投入更多的力量,他的視線陷入了模糊,但是他知道他必須摧毀對方的精神內核。
巨大的精神力量宣泄而出,牆壁上乾枯的血跡逐漸剝離,上面鋪設的白色磚塊一點點開始破碎,碎片就像雪花一樣飄落下。
拜血教的高級教徒們大吼着指令,刺耳的噪音越來越響,融入錫拉大腦中輻射出的喧鬧雜波中。
這場風暴盤旋上升,越來越強大,漢尼拔知道他就要失去意識了。
就在此時,錫拉終於被被擊潰了。
他的精神內核被碾成了碎片,飛舞的殘片在思維世界裡四散濺射,錫拉本人則背朝下平躺在地板上,他的耳朵和鼻子中滲出鮮血,痛苦扭曲的面孔絕望地呼吸着。
“這次是我贏了!”
漢尼拔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錫拉的思維現在大門洞開,漢尼拔可以窺見他記憶中那些殘酷暴行和腐化的痕跡。
一張張尖叫的面孔,鮮血噴涌,整個整個的城鎮在錫拉的注視下滅亡。
“是的,你贏了兄弟。”
錫拉虛弱的開口說道。
“但血神最強大的戰將依舊會降臨這個世界,然後將它據爲己有——他會將萬物作爲奉獻給血神的祭品,然後讓整個銀河在他的注視下被佔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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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我比你清楚。”
“仇恨……仇恨的狂潮將爲他命是從,人類的行爲是他的武器,溫迪戈將會成爲打破平衡的關鍵,無論它願意與否。”
這時,漢尼拔的目光忽然變得恍惚,強大的精神風暴在將兩人包裹在一個狹小的世界,只有他們,一切都被隔絕開來。
“那麼我們將服侍真正的主人,時光的流逝遵循它的意願,所有的意願和作出的決定都是他用來統治的工具……”
“正當如此,我的兄弟,很高興你解放了我的精神,爲了這一刻我們等待,敵視了上千年。”
錫拉笑了起來,艱難的站了起來。
然後,他朝漢尼拔張開雙臂。
“那麼,是時候了,我們將再次歸爲一體。”
“是的,命運之線將在此重合。”
漢尼拔也張開雙臂,他們兩人此刻就像鏡子裡的倒影。
“爲了辛列治!”
“爲了辛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