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克停下了,哈西姆特很直覺地拿起夜視儀,觀察着戰場。
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它們剛剛被他們的狂熱震懾了嗎?
不知道爲什麼,他覺得這個論點不太可能。
哈西姆特注意到前頭的生物開始移動,在倒塌的廢墟後尋找掩護,他隨即下令重新開火,重機槍再次怒吼着。
但野獸們已經知道火力點的位置了,然後它們回擊了,用榴彈和機槍壓制了重機槍陣地。
聰明的歐克?
這點子非常駭人。
但外頭的某個東西,可能是戰爭頭目或之類的,正在試探他們的部署。
這讓哈西姆特思考它們的出現是否純屬巧合,他一開始以爲這些只是到處遊蕩的掠奪者……
接着他的背脊冒上一陣詭異的冷顫。
根據他的觀察,領頭的歐克已經找了掩護,戰場似乎也開始不平靜了,
在它們後頭,不斷上升的煙霧後他能看到幾個更大的身影正在向前,它們有着粗鄙但裝飾複雜的武器,那些武器不停竄出一陣陣火光。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陣射擊,將掩體附近石頭啃掉了許多塊,同時迫使士兵們低下頭躲避。
然後它們當中的一些掏出了某個玩意。
“從窗戶旁退開!找掩護!”
哈西姆特大聲呵斥起來,他附近的連隊已經開始移動了,沒有在窗邊等着歐克狡詐的將火箭發射器擡上來,並將骷髏塗裝的火箭彈直直的射進教學樓裡。
轟——!
哈西姆特倒在地上,他一同將阿萊西斯拉倒在地。
他的耳朵被尖銳的鳴叫所充斥,整個世界都陷入了火海之中。
恍惚間,他聽到彈片呼嘯而過的聲音,感覺到熾熱的嘶嘶聲灼燒了他的眉毛,並將他的軍大衣撕成碎片。
很顯然,歐克試圖用火箭作爲進攻建築物的掩護,即便火焰還沒熄滅,哈西姆特已經站起身子了。
“報告情況!”
阿萊西斯也趕緊從地上爬起,他被燒得焦黑,但可沒有受傷——哈西姆特儘可能保護了脆弱的他。
宣教士正在咳嗽,在沉澱的灰燼堆裡摸索着他的手槍。
在短暫的混亂後,一系列聲音響應了哈西姆特,由於他的及時提醒,歐克的火箭並沒有造成很大的傷亡。
他感謝血神賜給他的勇氣和運氣,現在就該是回報的時候了。
現在歐克已經衝破了大門的第一道掩體,它們穿過門板、從沙袋前攀進來。
如果他們失敗了,哈西姆特會帶着這棟建築和它們打上最後一次照面,順便帶着裡頭的所有人一起去死。
爲了血神的榮耀!
但他們還沒放棄,他們還肩負着責任,所有人都會戰到最後一口氣——至少在哈西姆特還活着的時候。
“先退回來!”
假如強行固守大門,那麼他們這點數量很容易就會被歐克淹沒,而且已經有些歐克開始翻閱小學的圍牆,側面已經不再安全。
哈西姆特開始下令讓他們後退,並讓重機槍掩護他們。
但他的聲音很快一枚引爆的槍榴彈蓋過,那枚榴彈正好滾到了他右手邊正在射擊重機槍手腳下。
下一秒,伴隨着氣浪與轟鳴,整個機槍火力點便在一陣煙塵和碎片間消失了。
然後更多的榴彈和小口徑炮彈砸在教學樓上。
場面一下變得混亂起來,大塊的屋頂碎片掉落至地面,阿萊西斯坐到地上,不停向背後掙扎,他的手槍也不翼而飛。
這忽如其來的炮擊讓哈西姆特意識到,他遭遇的絕非小股歐克掠奪者,或者說他們身後並非空空如也。
歐克的正規部隊已經盯上了他們,這是最糟糕的情況。
藉由炮擊引發的騷亂,已經破開大門的歐克涌入了主教學樓。
哈西姆特看見一堆較小較深色的屁精在他們腳邊亂竄,它們撿起地上的東西都會先搖一搖、咬一咬,然後興奮地把東西撿走或者扔進身後的破爛布兜中。
“所有人!血神渴望奉獻,不管是敵人,還是我們自身!”
眼見事態逐漸失控,哈西姆特將槍丟到一旁,拔出了身後的布兜裡的一把赤紅戰刃,戰刃上滿是斑駁的乾涸血痕,刀柄後綴着兩條鎖鏈。、
哈西姆特將鎖鏈纏繞在自己的右手手腕上,然後用刀尖在自己的額頭刻下血神的神聖的符號。
鮮血頓時溢滿他的臉龐,讓他顯得猙獰而又可怕。
同一時間,戰刃也發出了某種嘶鳴,彷彿在用純粹的焦躁咆嘯着,渴望褻瀆者的鮮血。
每一個聖血軍的高級指揮官,在屠殺了同僚後,都獲得了拜血教的“獎勵”——一把擁有血神神力的武器,用以幫助他們對抗異端和褻瀆者。
按照拜血教高層的說法,這些“聖器”不到關鍵時刻最好別輕易使用,因爲血神的恩賜並不是那麼容易獲得的。
如果不能痛飲足夠的鮮血,斬落足夠的頭顱,這把武器便很可能成爲血神的“制裁者”。
那種下場,哈西姆特也見過,那團慘叫的,長滿尖牙立場的無定型的血肉讓他做了一週的噩夢。
血神對於失敗者的懲罰,就是這麼的嚴厲。
“死亡就是吾等的盛宴!”
士兵們被所哈西姆特的聲音所激勵,被怒氣驅使的他們開始用任何能找到的武器,甚至是拳頭和雙腿和歐克搏鬥,甚至還有人把歐克手裡的斧頭搶過來繼續攻擊。
戰場頓時變成一個巨大的絞肉機,所有人都被一種瘋狂的色彩所感染。
甚至他們原本深紅的軍裝如今也被死亡的色彩所擦亮,地上很快就堆起高高的屍堆。
但在這場肉搏戰的背後,哈西姆特開始想通了一些事情。
這不單單是一場隨心起意的突襲,它們的數量太多太強,而且反應很快,這些歐克是有備而來。
而且它們預期會遭到抵抗。
就在哈西姆特將一個歐克砍倒時,一隻手忽然抓住他的肩膀,並將他往後一拉。
一把短斧從他的面前飛過,削掉他額前髮絲的同時,也釘在了剛剛拯救他的衛兵頭上。
“血神又收穫了一滴血。”
看了一眼倒下的士兵,哈西姆特緊握手中戰刃,徑直躍入戰羣之中。
他先是劃過一頭歐克的喉嚨,而後接着砍進另一頭的胸口。
兩頭野獸慘叫着倒下,還有一頭正在嚎叫,他剛剛的一切想法此刻被他遺忘了——他還有其他的要緊事。
爲血神收割更多頭顱。
在殺戮中,一種猩紅的狂怒正在充斥着他的身體,讓他變得愈發強大的同時,也愈發瘋狂。
“下一個!還有下一個!”
哈西姆特在戰場上橫衝直撞,從某隻無禮的屁精上踩過,引發一陣刺耳的哭鬧,接着砍向第三頭和第四頭歐克。
此刻他就是憤怒的化身,代表着血神的憤怒,用手裡的武器在敵人的盔甲、血肉和骨頭上雕刻,讓鮮血如同紅酒揮灑到半空中。
“長官!長官!”
負責保衛學校後門的連長在步話機裡大喊道:
“這些歐克已經繞到我們背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