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一個能搞定!!”
海格抽回他的戰錘並將其再一次舉起,向那些古老戰士中一人的後背砸去。
隨着一聲沉悶的巨響,那個鮮血劊子手的戰甲爆裂成金色與紅色的碎塊。
他倒了下去,再也沒能起來。烏爾也從地上爬了起來。
戰鬥已經進入尾聲,廢鐵塊威肯用兩隻機械臂緊緊地鉗住惡魔的核心,那個來自混沌虛空的怪物不停的用觸手反覆抽打被埋葬的歐克的鋼鐵身軀,但是這無法讓一位直面過死亡的戰士感到絲毫畏懼。
詭異的混沌火焰在惡魔四周跳躍起來,但威肯仍紋絲不動。
隨着關節處噴涌出一片濃白色的蒸汽,無畏機甲猛得用手臂一扯,瞬間將惡魔撕成了碎片。
耀眼的光線在掩體中閃爍,空氣中迴盪起恐怖的慘叫,但是又嘎然而止。
惡魔消失了,歐克們贏得了勝利。
戰鬥結束後,特戰小子們在修整之前仍保持了一段時間警戒姿態。
海格斜靠着他的戰錘站在敵人的屍體旁喘着氣,考雷什在爲烏爾檢查傷勢,其他近衛聚集在一起,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
在烏爾耳中,考雷什的聲音聽起來如此遙遠,之前付下藥劑的副作用開始奇效了。
“這裡是最後一個地方了,它很特別,有一條關鍵線索,我知道拜血教一定會誓死保護這裡。”
不管對方說的是什麼,烏爾已經精疲力竭。
“我接到的的命令是毀了它,其他的……不重要。”
“現在還不行。”
用特殊手法將混沌能量將烏爾的傷口上驅逐後,考雷什打直腰,轉向那敞開的大門,這裡是通向掩體的最下層。
“你或許可以來看一看……我是說,希望你也能來,這地方讓我有點不舒服。”
“你不知道這裡有啥?”
“只是猜測,不確定,大主教給的資訊很少。”
考雷什說着,自顧自的向掩體伸出走去,他的侍從也跟着他。
烏爾看了一眼海格,對方朝他歪了歪腦袋,隨後兩個歐克也跟了上去。
掩體之下,是一個巨大的的神殿,考雷什正用他的手提燈照亮了牆壁上的一些石制煙道。
星星點點的塵埃在光柱裡飛揚,由此展現出了空氣的流動。
“通風管道,近期使用過。”
溫迪戈教徒忽然說道。
“什麼?”
“這不是一片遺蹟,它很古老,沒錯,但直到不久之前都還在使用。”
烏爾看着對方在神殿裡踱步。
“所以呢?”
考雷什指着祭壇周圍階梯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彩色陶碗。
“這些祭品裡有魚和穀物,還有樹脂,我估計它們只有不到一週的歷史。”
“那麼你究竟在找啥?”
烏爾看了一圈,沒看到任何讓他感興趣的東西。
“我不知道。”
考雷什攤開手。“
但這整座神殿都是爲了守護某種東西,對不對?我們需要調一臺挖掘機來,我們需要搞清楚這些雕像背後藏着什麼。”
“俺等不了那麼久。”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現實如此,因爲這些關係到霸主的重要命令,對於它們的保護是首要目標。”
“切,少說這些屁話。”
海格忽然大聲嚷嚷起來,嚇得那些正在整理神殿物品的侍從紛紛哆嗦一下。
隨後這個大個子邁步走向那些莊嚴肅穆的墓穴神祗,人們都在盯着他,幾個人倒吸一口涼氣,看見他真的走到了祭壇腳下的臺階上。
“請您下來,下來,我親愛的海格先生。”
海格小心翼翼地挪到了第二層臺階上,幾乎已經能夠直視那些目光凝重的神像。
“它們就是些石頭蝦米。”
他重複道,擡起右手,指着最近處那座雕像的月石眼眸。
“看看這些眼睛,你自己說,這些眼睛是不是能賣很多牙?”
他轉過頭瞥了一眼緊張兮兮的聽衆們。雖然烏爾的臉藏在陰影中,但海格還是能察覺到他在微笑。
“下來,海格。”
考雷什又重複了一句。
“看看這些眼睛。”
海格並未理會。
“難道你們都是屍體嗎?沒感覺任何一點不對勁?你們能感覺它們會盯着你們,對不對?拜託,誰說句話!”
“是的,我感覺……它的眼睛好像會動。”
一個溫迪戈侍從尷尬地嘀咕道。
“俺聽不清楚,大點聲!”
“這裡是拜血教在新大陸最古老的神殿之一,發生任何事情都不奇怪,但神殿的守護者已經死了,它們沒有任何威脅了。”
考雷什希望能直擊要害,趕快結束海格的獨角戲。
“是的,沒錯,海格就知道,謝謝你,蝦米……但這個眼睛,你一定知道點什麼。”
海格從臺階上一躍而下。幾名隊伍成員警覺地驚呼一聲,然而體型龐大的歐克並沒有打翻或者踩碎任何搖搖欲墜的陶碗。
“這玩意俺覺得是活的,保持距離,不要靠近。”
“說完了?”
“你要是也像俺一樣湊近點,你就能發現上面有雕刻的痕跡,邊緣處有個圓環,中間還有一個點。”
“它代表的是?”
考雷什故作模樣的追問。
“你想讓它代表什麼都行。”
海格大喊道,指着考雷什並望着烏爾。
“他這完全是在擡槓!”
“它代表神之眼。”
忽然,一位隊員緊張地說。
“無所不知的唯一。”
考雷什盯着豪烏爾,他的灼灼目光在護目鏡的染色玻璃下氣勢不減。
“這是一個家族。”
他輕聲說到。
“它們代表着一個血脈,雕塑形式的家族肖像,你可以看到性別的區分,高度的差異,以及位置的分佈,由此便能夠推測出親屬關係,家庭地位和個人職責……”
考雷什踱步來到臺階下,仰視着那些雕像。
“……居於首位的兩座雕像最高大,一男一女,備受尊崇,其下是衆多子女,可能一共兩代,包括了他們各自的家人和僕從,長子與長女地位較高,這些雕像記錄着血脈傳承,這是一個家族。”
“俺對你們那種奇怪的所謂家庭並不關心。”
烏爾低哼一聲。
“它們可能在守衛什麼?”
考雷什走過烏爾身邊,看着那座祭壇。
“我來告訴你,這是一座墓穴,藏在雕像後面的就是這個……一座墓穴。”
說完,他長歎一聲,彷彿整個人都泄了氣。
“喔,俺知道你們蝦米喜歡死之後埋土裡。”
“這是沃特雷家族的墓穴。”
考雷什幾乎囈語的說出後面的話。
“這個家族是第一批抵達新大陸的移民者,數量甚至佔據了殖民者數量的三分之一,至今很少有人能理解,爲什麼這個古老的家族會遠渡重洋來到一片陌生的土地。”
他來到祭壇前,試圖拿起一本書,但只是碰到它,那厚重的書頁便瞬間化爲飛灰。
“他們的家族早已被腐化了,他們是種子,將腐化播撒到大地上,爲了腐化這片土地……沃特雷家族早已消亡在歷史中,但他們的血脈並沒有。”
“你想說啥?”
考雷什猛地轉過身,看着一臉茫然的烏爾,低聲說道:
“我想說……沃特雷家族纔是血銅之門的真正祭品,其他人不管死多少都無法完成這個儀式,這是他們家族烙印在血脈裡詛咒!它們纔是血神餐桌上美食!”
“但你不是說他們都完了嗎。”
“不!沃特雷家族只是從人們的視野裡消失了,但他們古老的血脈並未斷絕,甚至還在散播極廣,作爲最早的殖民者,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有着微薄的沃特雷家族血脈。”
“所以說?”
烏爾眉頭一皺,感覺事情變得複雜起來。
“所以說……霸主想要阻止血銅之門出現,只能殺光所有人……這片大陸上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