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輸入真氣後的竇景鵬,面色已漸轉紅潤,四肢回溫,“夜玹子”放下了竇景鵬,雖然竇景鵬依然沒有睜開雙眼,但醒來已是片刻鐘的事了,不必擔心。
“其實我們應該感謝這個高高的斷層,如果沒有斷層,賊人定會毀屍滅跡,不過他們也當真歹毒,殺害竇老大使其墜入下游,還不放心,還要放火燒蘆葦誤導我們,這分明是想置竇老大於死地。”“夜玹子”道。
“到底是何人這麼狠毒?”鬼機靈問道。
“那應該問蘭蘭姑娘,老大最近有沒有惹到什麼人。”“夜玹子”說道。
“最近我和景鵬及蕭開顏一直待在北倉鎮的北倉山上,北倉山上新成立一個幫派,名曰詩刀門,我們就和景鵬最好的朋友李詩鶴待在一起,我們與當地的土匪有一些瓜葛,我們爲民除害,鎮壓土匪,難道是他們行兇?”司徒蘭蘭反問道。
“我想不會的,這些人能在很短地時間傷害老大,可見武功很高,如果真是土匪,完全沒有必要等待老大出了北倉鎮才動手,我的直覺告訴我應該和當地的醉香樓有關係,極有可能是老大發現了什麼秘密,對方想殺人滅口。”“夜玹子”解釋着。
“這是在哪兒呀?”
“景鵬醒了。”司徒蘭蘭高興地叫起來,“你受傷了,被一個農家老伯伯救了起來,現在你就在老伯伯的家裡。”
竇景鵬給人的感覺好多了,他用手撐着坐了起來:“這衣服也是老伯伯的?”
“沒錯!你真應該感激老伯伯一家人的救命之恩。”司徒蘭蘭說道。
竇景鵬下了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給老伯伯一家人三扣頭。
老伯伯急忙將竇景鵬攙了起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雖然我們不是佛家人,卻也懂得這個道理。”
“老伯伯,救命之恩,無以爲報。”竇景鵬仔細地打量了屋子裡的所有人,“老伯伯,這娃娃可是你的孫子?”
“正是,少俠直言不諱。”老伯伯說道。
“這孩子可曾習武?”竇景鵬接着問道。
“不曾,這麼大了,他幾乎都沒有離開我們的的身邊,見過的世面少,膽子也很小。”老伯伯一臉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孫子,“這個孩子的父母在他很小時就離開了,如果我們再不呵護疼愛他,他就更可憐了。”
“我想教這個孩子劍法,我會手抄一本劍譜,劍譜上會有劍法的築基門路,入門後就可以練劍了,只需要你們有人識字就可以了,如果不認識字,靠着劍法的圖譜,也可以粗練劍法,起碼可以護身。”竇景鵬認真地說道。
老伯伯和老婆婆面上一絲猶豫。
“不瞞少俠,其實孩子的父親就是習武之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武功不錯,人也變得有些自傲,不知各位有沒有聽過……”老伯伯欲言又止。
老婆婆看了老伯伯一眼,似乎也不想讓他提及陳年往事。
煤油燈漸漸暗了下去,老伯伯命令自己的孫子去添點兒油,老伯伯之所以這樣做,是一舉兩得,一是可以添油,二是暫時可以支開自己的孫子,說明老伯伯還是願意分享這段塵封地往事。
老伯伯支開孫子,是不願意他知道自己父母的故事,起碼不讓他聽出事情的來龍去脈,這裡面一定有隱情,小孩子走了出去,去另一間屋子尋找煤油。
“各位年輕人,你們可曾聽說過蝶翼雙劍?”老伯伯開場直白。
“聽說過,不過似乎已經消失多年了。”“夜玹子”道。
“這會使蝶翼雙劍的劍客就是這可憐孩子的父親,使用的是兩把軟劍,我們本不是莊稼人,事變之後,怕人滋事,又怕孩子知道真相,有一天會拿起武器去報仇,重踏江湖路,我們才喬遷至此。
“未喬遷之前,有一天,家裡來了很多人,他們出重金,意在讓孩子父親出使麥圩莊,殺一位圩主,孩子父親是有良知的人,並非無情的劍客。
“孩子的父親知道所殺圩主並非歹人,覆命時手下留情放了該圩主一命,存活的圩主於是開始調查究竟何人對他展開殺機,準備反殺,結果出重金的這羣人爲了滅口,在一次會宴中毒死孩子的父親。
“孩子父親死後,孩子母親得了抑鬱症,他後悔自己的丈夫習武,更悔恨自己的丈夫走上劍客這條路,是自己貪圖金銀,不願意過平凡的日子造成的,最後鬱鬱而終,只留下孩子一人。”老伯伯徐徐說道。
孩子拿着半瓶煤油又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添油,頓時屋子裡又亮堂起來,一切就緒之後,孩子又重新站在爺爺奶奶身後。
“少俠,現在並非亂世,沒有武功照樣可以存活,反而學了武功的人會蠢蠢欲動,最終會走上血雨腥風這條路,這就是我不願自己的孫子學劍的原因。”老伯伯意思明確。
竇景鵬、司徒蘭蘭、“夜玹子”和鬼機靈不再強求,木神相也去而復返。
孩子眼中閃着亮光,似乎對武功很是嚮往,幾乎沒有孩子不希望成爲俠客,誰不想飛檐走壁,誰不願孤膽天涯御劍行,成爲英雄是每個孩子的夢想。
竇景鵬見之,心生憐意,最後還是在百般請求中留下了劍法的築基圖譜,等於教給了孩子一套防身之術,鄉野之中,夜晚總是會有豺狼偷襲圈養的雞鴨,會了一些劍法,兩三隻豺狼還是應付的了。
竇景鵬五人在千恩萬謝中離開了農家院,老伯伯和老婆婆告訴他們一條回上游或者回鎮上的捷徑,五個人不到一個鐘頭就來到了醉鄉旅館。
一路上他們不停地對話,大多是“夜玹子”問,竇景鵬答。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些人不是龐秋水的人,竇景鵬並非從武功門路上看出來的,因爲龐秋水豢養一批刺客,這些人的武功套路就很雜,因此是不可以從這一點來判斷的。
一路上不曾被人跟蹤,所以這些人也不是北倉鎮的土匪或是其他人,他們這些人也不像是在此等候多時的伏擊人,因爲如果竇景鵬不出來追尋的話,他們也就殺不到竇景鵬了,況且從他們的飛行路線,更像是在逃走,而不像是在吸引竇景鵬,正因爲逃不掉了,才動的手。
所以這羣人十有八九是當地人,而且經過詳細推斷,這些人起初是在“夜玹子”等人的屋頂上,對於竇景鵬的屋頂只是經過時借力罷了。
“夜玹子”等人風風光光的結義縣河泉鎮趕來,明眼中的人都知道這是一羣捕快公事在身,誰願意和官府過不去,況且“夜玹子”五人聰明絕頂,又怎麼會被人跟蹤,這一定是當地人,既有實力又想探查這一批捕快的態度的人。
而且這些人是在醉香樓的姑娘們來到醉鄉旅館之後出現的,衆人這時把矛頭一起轉向了醉香樓和醉鄉旅館,開場子的是同一羣人,要細查這羣人。
竇景鵬五個人沒有從正門進入醉鄉旅館,以免引起懷疑,他們自房頂飛向二樓,然後打開門進去了,此時屋裡有兩個男人和五個姑娘的,分別是古春遙,金元寶,蕭開顏和四名醉香樓的姑娘。
十二個人聚在一間房裡,當真有些擁擠,可是也顧不得這麼多了,眼下已是子時,必須趕快處理醉香樓一事,明天還要趕往安平縣白雲鎮。
竇景鵬等人從四名妓女口中得知醉香樓的所在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看來只有拿醉香樓開刀了,可是他們養了一批武功很高的打手,這事有些難辦,只有用上木神相是官這一身份,且木神相不是一般的官,不是普通的捕快,而是知府衙役所的捕頭。
沒有人願意和官鬥,就算他們是當地的惡霸,地方鎮紳解決不了,可是知府衙役所的捕頭,他們肯定不敢惹。
但是隻去一個捕頭,他們有可能會殺人滅口,眼下只有一個辦法,幾人先去探探風聲,風聲不能走漏,這些人能夠如此大膽地開妓院,開旅館,並且偷盜姑娘做違法之事,一定有兩把刷子。
待真相確鑿無誤的時候,再調遣十五名捕快,全軍出動,捉賊捉贓,捉姦捉雙,到時候借他們雙翅也飛不出掌心。
司徒蘭蘭和蕭開顏兩位姑娘留下,古春遙和金元寶輕功要微弱那麼一丁點兒,也暫且留下,當然讓他們留下的真正原因是保持屋子裡有男人的聲音,他們假裝尋歡作樂,製造聲音,避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