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開顏從山上慢慢地滑了下來,突然碰到“雪花六葉草”,竇景鵬非常擔心,深怕她會中毒。可是過了半盞茶的時間,竇景鵬發現蕭開顏並無異樣,竇景鵬才放心,原來此草並無毒,但它卻可以將劇毒的“奇紋蛇”殺死,說明“雪花六葉草”可以殺毒,當然這只是竇景鵬的猜測。
竇景鵬輕輕地探出右手,將幾棵“雪花六葉草”連根拔起,抖掉了根部的泥土,然後小心翼翼地裝進懷裡,這時二人才繼續趕路,據地圖上的顯示,他們還要穿越一座樹林,樹林過後再遇到一座山,就是目的地了,根據上北下南左西右東的指示,森林在已經翻過的那座山的左上方,也就是西北的方向。
確定了方向之後,二人迅速趕路,眼看太陽已經掛在西方了,如果不能在黑夜到來之前,穿過這座樹林,那就只能在樹林裡過夜了,因爲他們沒有羅盤指路,夜間也沒有太陽指路,如果慌不擇路地話只會迷失方向。
“開顏,辛苦你了,我們必須要加快腳程。”竇景鵬道。
“竇大哥,不辛苦,這畢竟也是我的事情。”蕭開顏道。
二人匆匆上路,可是這座森林實在是太大了,趕黑之前他們二人確實沒有走出樹林。於是二人就在原地休息,他們決定生把火,並不是爲了驅寒,四月初的晚間天氣並沒有多涼。他們只是爲了驅趕森林裡的野獸,森林裡滿是枯枝敗葉,方圓五米之內,就撿了一大堆的乾柴,竇景鵬用火摺子點燃了乾柴,竇景鵬平地而坐,蕭開顏則倚着一顆大樹,兩人各吃了幾株還充花補充體力。
蕭開顏勞累了大半天,昏昏沉的睡着了,竇景鵬也很累,可他不能睡,他要不停地添火。
森林裡不是傳來“嗷嗷”的狼叫聲,而且聲音似乎越來越近,竇景鵬叫醒了蕭開顏,蕭開顏睜開眼後,果然發現前方約二十米處,有成對成對的藍盈瑩的光,蕭開顏知道那是狼的眼睛,粗略估計一下不下於十二三隻。但是這些狼似乎很怕火,始終不敢前進,只是在原地互相交換着位置,拉開弓勢,伺機而動。
這些狼似乎很有耐心,它們和竇景鵬僵持了大約兩個鐘頭,竇景鵬猜的出,這是一羣飢餓的狼,只有飢餓的狼纔不會放過近在咫尺的獵物。
眼前的火越來越暗了,而方圓之內的乾柴已經被撿光,竇景鵬慢慢地抽出長劍,緊緊地握住,這羣狼的攻擊力和人相比,誰高誰低,竇景鵬猜不準,如果是人,竇景鵬還不會太害怕,因爲他有的是實戰的經驗,但他從來沒有和猛獸戰鬥過,竇景鵬的手心已經滿是汗水。
有一隻小狼似乎忍受不住了,向竇景鵬攻了過來,這時一隻強壯的似乎是領頭的狼長嘯了一聲,那隻小狼又退了回去,這些狼迅速地散了開,將竇景鵬和蕭開顏圍在圈中,漸漸逼近。
竇景鵬和蕭開顏都站了起來,手中都握着一把劍,戰爭似乎在所難免了,突然這羣狼又形成一條直線且集中了起來,一陣勁風吹向竇景鵬和蕭開顏二人,黑暗的森林漸漸走出一條吊睛惡虎,羣狼沒有跑,它們不願放棄眼前的獵物,於是向這條吊睛老虎展開了攻勢,竇景鵬心想待他們兩敗俱傷,自己便可坐收漁翁之利。十幾只狼大戰一隻虎,似乎很有勝算。
老虎首先向羣狼發起了攻擊,竇景鵬和蕭開顏算是第一次見識了野獸的速度,六七米的距離只是一眨眼的時間,老虎迅速咬住了一頭狼的脖頸,開始撕扯起來,鮮血從狼脖子裡竄了出來,其他狼立即圍攻了過來,有的咬住虎腿,有的撲在虎身上,但這對老虎並沒有構成威脅,老虎猛地一抖身,就將狼遠遠地甩落在地上,依舊沒有放開口中的那隻狼,直到它斷氣,蕭開顏看的真真切切,如果這一口下在自己脖子上,後果不堪設想,蕭開顏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結果和預期的很不一樣,狼只剩下七條,但狼似乎並沒有放棄,領頭的那隻狼短促的叫了一聲,狼羣才迅速的撤退,老虎突然一個急奔,咬住了跑在最後的一隻狼,竇景鵬看清楚了,是是之前的那隻小狼,小狼痛的嗷嗷直叫,所有狼都逃走了,只有一隻狼返了回來,他不顧命的撲向老虎,它一次次地攻擊,老虎一次次的把它甩倒在地。
“開顏,你不要動,我去幫忙。”竇景鵬道。
蕭開顏知道他的意思,“可是剛纔那羣狼想要吃了你。”
竇景鵬沒有回答她的話,手舉着長劍刺向了老虎的背部,老虎吃痛,放下了口中的小狼,向竇景鵬反撲了過來,老虎皮糙肉厚,剛纔的一劍似乎對這隻老虎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竇景鵬手持長劍使出渾身解數,上下左右來回衝刺,可是老虎力氣龐大,竇景鵬劍法雖然高妙,但是終究體力不支,於是竇景鵬和老虎周旋起來,和老虎發起了游擊戰,這是那隻返回的狼長嘯了一聲,那些沒有走遠的狼很快又倒了回來,它們又一次向老虎發起了進攻。
竇景鵬心有餘悸,萬一殺死了老虎,這羣狼又來攻擊自己怎麼辦,可是如果不動手,獲勝的就是老虎,老虎比狼更難對付。管不了這麼多了,先殺老虎,竇景鵬瞅準一個時機,自老虎的後頸處一劍刺穿了老虎的喉嚨,老虎痙攣了一陣,死去了。
竇景鵬立即拿劍對準了羣狼,沒想到羣狼看了竇景鵬一眼,然後調轉身離開了,剛纔最新返回的那隻狼用嘴叼起受傷的小狼跟着狼羣走遠了。
竇景鵬這時已經筋疲力盡,撐着一棵樹慢慢地坐了下來,下半夜還不錯,沒有野獸打擾。
天漸漸亮了,兩個人繼續趕路,他們穿越了森林,前面果真如地圖上所畫,他們遇到了第二座山,根據地圖的提示,他們應該先找到這座山的一處山洞,他們過了一柱香的時間,終於找到了山洞,二人點起火摺子鑽了進去,走了一會兒,他們發現此山洞似乎有人居住,因爲山洞裡有板凳,有桌子,桌子上還有兩壇酒和一個倒扣着的木蓋子,竇景鵬打開木蓋子,桌上三葷一素,雞肉、醬牛肉、豬蹄子和一盤小菠菜。
“何人擅闖洞府?”山洞深處傳來一聲質問。
“在下竇景鵬,本是歸一山的弟子,現已離開師門,不再屬於歸一派的人了。”竇景鵬高聲道。
“在下蕭開顏,華梅派弟子。”蕭開顏道。
屋裡徐徐走出五個人,竇景鵬一愣,因爲領頭的那個人他認識,就是在他很小的時候截過他的“夜玹子”,這麼多年,竇景鵬對江湖也略有耳聞,他知道和“夜玹子”整天粘在一起的就是“求道追仙四人組”,而眼前恰有四人,特別是有一個獨臂的,不出所料,肯定就是他們。
“夜玹子”五人平日裡看似風光瀟灑,其實也是無家可歸的人,他們沒有親人,做爲江洋大盜,又不被世人所容納,而這個山洞就是他們的棲身之所。
“夜玹子”五人本來聽說竇景鵬是歸一派的,有一絲生氣,因爲他們知道龐秋水是個僞君子,做爲盜賊,不僅盜得金銀珠寶,也盜得人心,後又聽說已離開師門,氣也就消了,不過“夜玹子”已經完全認不出竇景鵬了。
“你們二人是怎麼找到這個洞穴的?看你們的神情似乎有備而來。”“夜玹子”道。
“我們是按照一幅地圖尋的此處。”蕭開顏道。
於是竇景鵬掏出繪有地圖的虎皮,交給了“夜玹子”。
“夜玹子”仔細地看了看地圖,然後又翻來覆去地看了看虎皮,擡起雙眼:“這張虎皮從何而來?”
“是一位卦師給的。”竇景鵬很有禮貌。
“卦師多大年紀?什麼模樣?”“夜玹子”接着問道。
竇景鵬回憶着說:“大約六十歲,不是很高,濃濃的倒八字眉。”
“是王師叔。”“夜玹子”喃喃地說道,“二位請坐。”
木神相嗅了嗅說道:“你一個男孩子,身上怎麼盡是花的香味?”
“你就是尖鼻子木神相吧?”竇景鵬問道。
“沒錯。”
“我身上並沒有搽花粉,而是我身上帶有名貴的花草藥。”竇景鵬從懷裡取出了所有的花草,有純心玲瓏花、還充花、不知名的帝王花和雪花六葉草。
五個人把花草放在鼻子上聞了聞,木神相道:“果真如此。”
突然“夜玹子”五個人的嘴角緩緩就出一股紫血,但他們並沒有發現,經過蕭開顏的提醒才注意到。
竇景鵬吃驚地說道:“不可能,這幾種花草是不會有毒的,你們嘴角流出紫血,分明是中毒的跡象。”
“夜玹子”緩緩說道:“我們不是因爲你的花草而中毒,我們是被一種鮮豔的滿身布有奇怪紋理的毒蛇咬到了,四處求醫,均無果而歸,我們的時日已經不多了。”
“那是奇紋蛇。”竇景鵬想起來了,剛纔的時候下山碰到過奇紋蛇,而且奇紋蛇死的時候就是化成一灘紫水。
“你們有救了!”竇景鵬高興地說道,“這幾棵像雪花似的六片葉子的草就是奇紋蛇的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