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吳涯很久沒有吭聲,他的沉默感染到其他人,一時小店裡十分的安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吳涯終於發言了:“悅涵說的對,一切都過去了。”

歐珂分明看到齊悅涵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可最後她也只是笑笑:“是啊,都過去了。”

“老大!”悅涵姐這麼好的女孩子,老大怎麼能放過。

吳涯卻已經恢復如常,還伸手揉亂了歐珂的頭髮:“怎麼,忘記答應過我什麼了?你可是把自己賣給我了哦!”

唉,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

但吳涯已經站起來了:“今天是爲了阿珂纔過來坐坐,現在我真的得走了,還有事情要處理呢。”

“烏鴉!”任書想阻攔。

吳涯卻搖頭:“書生,看來只有你走不出過去。悅涵,你看這個書呆子還是這麼癡心,你就別再折騰他了吧。”

說完,他突然轉回身抱了抱歐珂,然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長這麼大,第一次被沒有血緣關係的男人抱,歐珂當場石化。

這時候齊悅涵也起身道別,並且婉拒了任書要送她回家的好意。

當歐珂清醒過來的時候,就只剩下她跟任書了。

“那個,你那時候拒絕我,是因爲悅涵姐嗎?”莫名其妙的,她一開口就問了這麼一句話。

任書瞥了她一眼,無情的說:“有沒有她我都會拒絕。”

等歐珂回到樓上,感到自己都要脫胎換骨了。

歐瑋好奇的問她:“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歐珂搖搖頭,表情有些呆滯:“我只能說,人生如戲。”

依剛剛任書對她說的,按時間順序排列應該是這個樣子:高中時吳涯跟齊悅涵表白過,結果被拒絕了;大學時他們因爲來自同一個高中,所以關係較好。然後任書參加比賽,歐珂對他表白。任書拒絕歐珂的同時,也被她的勇氣震撼,於是下臺後找齊悅涵表白,結果齊悅涵說她高中的時候確實喜歡過他,可現在心裡愛的人是吳涯。接着,大家畢業,三人彼此都失去了聯繫,直到今日重逢。

“小瑋,你說我跟着摻和什麼啊?人家這麼愛恨纏綿,我怎麼表白都不會有用的。可是,那時我哪知道呢?”

而現在的情勢,她依然看不懂。老大真的不喜歡悅涵姐了?怎麼看,也是他們兩個比較配。歐珂很慶幸,還好她還沒來得及愛上老大。

不過,任書似乎還喜歡着悅涵姐呢?

唉,真是麻煩。但她很羨慕他們曾經一起度過那麼美好的歲月。

那段美好的時候,後來據悅涵姐回憶,是這個樣子的:

高中的時候,學校裡有三個風雲人物:壞學生幫派老大吳涯,個性校花齊悅涵,級部第一任書。

一開始三個人是沒有什麼交集的,可吳涯不知哪根筋不對,有一天帶着弟兄在路上堵住了齊悅涵。

據說那時的他其實有點愣頭愣腦的,不像現在這麼精明。

“喂,我要你做我的女人!”對,吳涯的開場白就是這樣的,一點都不溫柔的甚至語氣生硬的扯着嗓子吼出來的。

齊悅涵覺得他莫名其妙,昂着下巴問了句:“爲什麼?”

吳涯的臉已經鱉的通紅:“因爲我喜歡你。”

“你認識我嗎?”齊悅涵開始覺得他挺可愛的。

“你不是A班的嗎?”

“還有呢?”

“學習成績很好。”

“還有呢?”

“呃。”吳涯詞窮了。

於是齊悅涵得意了:“你看,你並不瞭解我。”

吳涯有點惱:“這些就足夠了。我就是喜歡你這種乾淨聰明的女孩。”

“可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做了你的女人,就不可能一直是現在這個樣子。我會改變,變的不是你最初喜歡的這個樣子。”

齊悅涵的這幾句話讓吳涯愣住了,想了幾天也沒轉過彎來。不過他們當時都不知道,這一幕被恰巧經過的任書看到了。從此,任書的心裡有個女孩的影子漸漸鮮活起來。

而他也不知道,那時的齊悅涵雖然覺得吳涯可愛,但是在心裡早就偷偷的暗戀着任書。

後來在校園裡遇見的時候,吳涯看到齊悅涵會很大聲的打招呼,她便笑笑的點頭。

朋友問:“你怎麼會認識這種人?”

她說:“也不算認識。他本性不壞的。”

謠言突然就這樣傳開了,不過齊悅涵從來沒有在意過,她只是在靜靜的觀察着任書的反應。

可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那一天吳涯突然闖進她的教室,站在講臺上氣勢洶洶的說:“我警告你們,不準再胡說八道。我是喜歡齊悅涵,但她還不是我的女人。”

真是越描越黑,她卻忍不住笑起來。

後來吳涯高考的時候名落孫山,她以爲以後也許就見不到他了。結果有一天他突然跑來找她,並對她說:“我知道你喜歡學習好的男生,我會復讀,然後考上大學。”

級部倒數第一考上大學的機率有多少?齊悅涵根本沒把他的話當真,只是知道他真的復讀了,很少聽到他惹事了,就連他的那幫弟兄也開始乖乖學習,然後他真的考上重點!

如果這一切都是爲了她,那會是多麼巨大的一股力量。

吳涯爲了齊悅涵,最終還是改變了自己。

齊悅涵被感動了,她跟任書一起考進吳涯的學校,他們三個成了朋友。可是一晃四年,誰都沒有提過愛情。

齊悅涵說,你應該聽得出,我的故事裡更多的是吳涯。任書拿到冠軍以後,下臺對我表白。

我對他說:“任書,你真的喜歡我嗎?也許你只是被歐珂刺激到了。”

這句話歐珂當時不懂,她只聽得出,齊悅涵現在心裡愛着的還是吳老大。

於是她拍拍胸脯:“悅涵姐,你想把吳老大追回來嗎?我幫你。”

“可是你們?”

“哎呀,都說是相親嘛,當然還是你們這樣自由戀愛的好啊!”

她還沒主動找過吳涯,拿着手機猶豫了好半天,最後還是撥通了電話。等了很久,那邊纔有人接聽,吳涯的聲音有些乾啞:“喂,阿珂。”

“呃,老大。那個,你可不可以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還愛着悅涵姐。你別說這跟我沒關係啊,要是我們真的以結婚爲前提交往,你心裡卻有別的女人,這對我很不公平的。”歐珂好怕吳涯會突然掛斷電話,所以語速很快的說的跟連珠炮似的。

話說完了,她的心也提了起來,不知老大會說些什麼。

吳涯那邊的背景聲音很嘈雜,他停頓了一下,只是說:“我現在很忙,這件事以後再說。”

他沒有直接否認,那就是默認嘍!

歐珂的心裡還是有一點失落的,這麼好的男人卻不是自己的,真的好可惜。

但肥水不流外人田,能把他變成姐夫也不錯啊!只是單憑一己之力,真的做的到嗎?她似乎應該找一個同盟才行!

歐珂毫不費力的想到了任書,他的態度應該也是希望那兩人在一起的,儘管他要做的犧牲似乎比她要大的多。

唉,這個男人其實也挺可憐的,悅涵姐一開始明明是喜歡他的。後來變心了,肯定也是受不了他的壞脾氣吧。

手機都在手裡捂熱了,歐珂找出那個存過之後從沒撥過的號碼,心裡很掙扎。

就這樣打過去的話,他肯定會說自己多管閒事,說不定還會說的更難聽。如果是那樣的話,她幹嘛非要去討一頓罵呢?

可就在她打退堂鼓的時候,手機響了,而且神奇的來電顯示正是任書。

他們什麼時候心有靈犀了?

歐珂迅速按下接聽鍵:“喂?”

“歐珂,烏鴉愛的是悅涵。”任書沒頭沒腦的說。

歐珂愣了一下,接着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了。心裡突然覺得有點苦澀,可她強忍住了:“所以呢?”

“你還不明白嗎?難道你打算嫁給一個不愛你的男人!”

有哪個女人不想嫁給一個愛自己的男人,可是:“如果遲遲找不到相愛的人,我總不能一直不嫁吧?”

她的語氣聽起來很無奈而且悲傷,一時間兩人都不願再開口說話,只是靜靜的把手機放在耳邊。

過了很久,任書尷尬的說:“我以爲你會是一個相信愛情的人。”

“曾經是的。”歐珂笑了:“可是自從認識你以後,我就不怎麼相信了。”

她一直在否認任書帶給自己的傷害,她說她不恨他,她騙過了所有人包括自己。可是現在,當他爲了自己喜歡的女人殘忍的逼她放棄另一個好男人的時候,儘管不是她的愛人,她也感到憤怒。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當初他傷她很深。

原來走不出過去的,除了任書,還有她。

“任書,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剛剛正要打電話跟你說這件事。我們倆要不要合作,一起撮合他們兩個?”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爲什麼?你剛剛不是說了嗎,因爲老大不愛我啊,更糟糕的是他愛着一個很完美的同樣在愛着她的女人。這樣的男人,我根本守不住的,以後肯定會很慘。”歐珂可以想象到那種情形,到時候再後悔就晚了。

“你確定不後悔?”任書卻不是很相信她。

歐珂都要對他麻木了:“需要我發個誓嗎?只要老大確實還愛着悅涵姐,我當然希望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倒是你,任書,你這樣做不會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