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宋凌薇除了去給沈瑜施針,其它的時間幾乎都留在家裡陪着子衿。孫遙岑留在闃竹軒住了一夜,次日吃了午飯之後也就回楊家去了,而阿笙則留了下來。他既然說出來了宮裡面也沒事,宋凌薇也就留他住着。
七月初三是風墨樓十八歲的生辰,他在沈家的身份到底尷尬,所以往年倒也一直沒有大辦。不過今年沈之薔說沈家出了很多事,氣氛也一直很是低迷,便想着替他大辦一場生辰宴,倒也掃一掃沈家最近的黴氣。既然想好了要大辦,自然在前幾日也邀請了不少人,而且鳳後對於這位小妹未過門的夫郎一向看重,所以人雖然不能出宮,卻早早的就賞了許多東西下來,可見其看重的程度。
宴會辦在下午,一大早宋凌薇到沈家去給沈瑜施了針便又回了闃竹軒。對於下午的事情雖然已經籌劃了些日子了,不過她到底還是有些緊張。回到家後,她就去了清渠園,也沒讓人跟着,就一個人席地坐在岸邊的楊柳樹下。雖說七月流火的季節,天已經慢慢的涼一些了,不過此時纔是七月初,所以並沒有什麼涼爽之意,天依然炎熱的很。池中的並蒂蓮花一如既往的開得很好,烈日之下,芙蕖灼灼,蓮葉碧如寒玉,美的惑人。
偶爾有花瓣被風吹落,落入池中,浮在水面,像是小小的一葉扁舟。回到沈家去,其實她已經有了許多的心理準備,倒也不是怕,也不是還在糾結,只是她但是風墨樓會怎麼想。這件事她最害怕的就是傷害到他,她到底是瞞了他許久。
“姐姐,就要去沈家了呢!你的禮物呢?”阿笙高高興興的跑了過來,說話間已經坐在了她的旁邊。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能一直這麼開心的,好像從來沒有憂愁的樣子。唯一一次看見他傷心還是在最初遇見他的時候,是因爲他父親留下來的那一盆蘭花。
“已經準備好了,在我屋裡呢!”她寵溺的捏一捏他的臉。面容還沒有太長開,所以他的臉還有一點粉嘟嘟的感覺,可愛的不行。
“姐姐可不可以先讓我看一看?”
“有什麼好看的,待會不就看到了嗎?你的禮物準備好了嗎?”
“我去街上給墨樓哥哥買了許多好玩的東西。不過不知道墨樓哥哥會不會喜歡。”
“你送的東西他必然喜歡的。”
“姐姐送的墨樓哥哥定然更加喜歡。”
“但願他真的能喜歡。”利用他的生辰回到沈家雖然很不好,不過要想聚集一些人,自然是需要一個名頭的。看來必然是要攪亂他的生辰宴了,到底有些對不住他。但願事後他不要怪她吧!
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宋凌薇也就帶着宋子昱、子衿還有阿笙出了門。除了宋凌薇,另外三個人的心情都很不錯,她緊緊的抱着手中的錦匣,裡面是她答應送給風墨樓的金絲楠木扇子。沈家,一直的躲閃,她到底還是選擇了回去。他們到達沈家的時候客人已經來了不少了,這次邀請的人不少,有朝堂官員,也有一些沈家的合作伙伴,自然還有不少沈氏一族的人。宋凌薇在大門口就下了馬車,同不少客人一同進了沈家的大門。
而宋子昱幾人則是到一處側門然後直接進出到二門處,因爲招待男眷的地方安排在後院。宋凌薇每次來的都很是低調,這還是她第一次走沈家的正門。從正門進去,處處都透着一種歷史悠久的威嚴之氣,世家大族的底蘊似乎瞬間就展現在眼前。宋凌薇今日特地帶了幾個人來,而緊跟着她的是她一向重用的秦艽。後面的人都是擡禮物的,到底是來參加這樣的宴會,除了她要專門送給風墨樓的禮物外,自然也要送上一份常規些的賀禮。
宋凌薇讓人放下了賀禮便進了宴席中,因風墨樓是男子,所以在後院那邊待客,而前院則由沈之薔待客。宋凌薇進來便看到沈之薔站在院子中同來的賓客打招呼,宋凌薇便走向她。
“來了啊!宴席還沒有開始呢!你先坐一坐吧!”
“也好。”宋凌薇先找了處地方坐了下來,宴席間倒也有些官員是她所認識的,不算熟識,不過就是有過幾面之緣,算不得交情,不過見面也會打個招呼。她也便同認識的人打起招呼來,倒也算是愉快。
賓客慢慢的到來,也不知道沈之薔是怎麼做到的,沈家有幾位很有些分量的老人也來了。柳氏所出的三小姐和五小姐也結伴前來,宋凌薇和沈之薔對視之後,相視而笑。好戲就要上演了,不過宋凌薇卻着實有些高興不起來。
賓客都入了席,沈家的下人魚貫而入,很快桌上就擺上了各樣美酒佳餚,沈之薔看着賓客都來的差不多了便走過來坐在了宋凌薇的身邊。宴會開始,大家也就吃喝起來,宋凌薇也飲了幾杯水酒。北方的酒慣來比南方的要濃厚的多,一入喉便如同帶着火一般滑下。
“今日是家妹未過門的夫郎的生辰宴,藉着這件事邀請諸位前來坐坐。”沈之薔端着酒杯站到了酒宴的正中,說話也是中氣十足,算是一瞬間就引來了大家的注意。“藉着這樣大喜的日子,我還要宣佈一件更大的喜事。”
“沈小姐這不是吊人胃口嘛,沈家有何喜事不如也告訴大家樂一樂。”坐在沈之薔邊上的人開口。
“我那位自幼走失的二妹回家了。”不算大的一聲卻一瞬間都讓衆人驚住了,可算是一石激起千層浪。當年沈家正夫身死一案也算是大案,沈家本來就是百年世家,而沈家的那位正夫娘家也很是尊貴,並且那一案死了不少人,怎麼算都是大案。而出門去的一行人中幾乎都死了,只有一位僕從死裡逃生,而年僅週歲的沈家二小姐不知所蹤。
因爲是大案,又發生在天子腳下,京城重地,事情也就更爲人重視。當年沈家的這件事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