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莫怕,老奴沒事。”
劉爹爹輕輕回握了一下司千凌的手,司千凌掛在長睫上的淚珠顫了顫,然後便什麼都明白了。
劉爹爹身子骨還硬朗,說話中氣十足。
他真的生病時也只會嗓音沙啞,今日這般虛弱,八成是故意裝的了。
可哪怕其中有裝的成分,但傷必然是真的。
否則劉爹爹絕對不會用這個法子來嚇唬司禮燕,就爲了順利帶走所有的嫁妝。
“您都傷成這樣了,怎麼會沒事?”
司千凌到底是劉爹爹帶大的孩子,很快就配合起來。
“老奴還死不了,待你阿姐回來,定讓她替老奴討回公道。”
劉爹爹口中司千凌的阿姐就是他的養女,因着劉爹爹的關係,司千凌一直拿她當姐姐。
司禮燕和張氏皆被劉爹爹的話嚇得身子一顫,他們可還沒忘記,那個女人是怎麼在自己府裡發瘋的。
這府中上下的護衛奴才加起來都不是人家的對手,他們只有捱打的份兒。
“大人,青草堂的下人都在這裡了。”
侍衛將青草堂的兩個打掃小侍帶了過來,二人皆是瘦瘦小小又受了驚嚇的模樣兒。
管家輕輕嘖了一聲,嘲諷道:“司大人當真廉潔,府中嫡長子住着最偏僻的青草堂,院子裡伺候的除了一個老奴就只有兩個半大孩子,這事兒若是不稟報給皇上知道,豈不是寒了這天下清官的心啊!”
老管家一席話嚇得司禮燕額上的汗都冒出來了。
她哪裡是要去稟告皇上表揚自己,分明是要去告狀啊!
管家也是真的惱了,那青草堂顧名思義真是長滿了青草,破敗的院子雖打掃的很乾淨,卻比奴才住的都不如。
張氏心腸歹毒也便算了,到底不是親爹,可司禮燕這個親生母親竟也如此涼薄無情,這樣的人對自己的嫡長子尚且如此冷漠,對待百姓又能好到哪兒去呢?
“此事定有誤會,本官絕對會替劉爹爹討回一個公道。”
司禮燕不敢接管家的話,只能拿劉爹爹說事兒。
她想着自己態度好點兒,說不定也就過去了。
地上跪着的兩個侍兒對上司禮燕瞪過來的目光,顫抖地俯下身子。
“家……家主,此事奴不知情啊!”
“還請家主開恩,奴二人只是外頭灑掃的,連青草堂的大門都不曾進去過,並不知……不知劉爹爹爲何會變成這樣。”
他們兩個雖然是在青草堂附近幹活的,卻還真的沒有進去過青草堂裡面。
府中上下都知道主君不喜歡青草堂裡的大公子,爲了不連累到自己,府裡的下人都會離青草堂遠遠的。
“狗奴才,你們的嘴倒是硬,那本官就來瞧瞧,看看是你們的嘴硬還是板子硬。來人……”
司禮燕見府中下人當着八王府的人的面還敢弄虛作假,替人遮掩,心裡的怒氣更盛。
她打不得八王府的下人,自己府裡的下人總是能動的。
今日她就要看看,這司府到底還是不是她的司府,府中上下還當不當她是這府裡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