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進了雅間楞住了,怎麼也沒有想到,幾月未見的杜無雙竟然會端坐在莊家的位子上。是了,錦心曾經說過,他喜歡賭博,看來不假了。
杜無雙依舊白紗遮面,一頭青絲長長的垂在腰際,很是隨意的望着她們,那副慵懶的勁兒和杜府裡的文雅公子大不相同。
賭坊自然就是賭錢的地方,夏寧的尊貴客戶先是被杜無雙那雙星眸迷了心智,隨後看到杜無雙那雙如玉的手指時差點口水也要流出來。夏寧坐在一邊,保持沉默。
十把杜無雙輸七贏三,看上去是夏寧的客戶贏了,可夏寧看的明白,每逢大注時贏家是杜無雙,小注時纔是對方贏。如果不是他出老千了,那麼就是他的賭技了得,像他的琴技一樣。
郎夏寧打了一個哈欠,喝了一肚子酒,這會都半夜了,她都困了。而她的重要客戶正在興頭上,夏寧歪在椅子上面,把碧兒扯到自己面前來擋住其他的人視線,她閉上眼睛迷糊一會。
畢竟是賭場,喧嚷是免不了的,夏寧的頭抵在碧兒的後背上,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砰的一聲響,把夏寧嚇醒了。“怎麼了這是?”
“小姐,客人輸光了,不服,非要和對方賭命,這不是……”碧兒如實稟告。
澤賭命,那可不行,客戶輸了命她家的生意要泡湯,如果杜無雙輸了還有些可惜了。最好是哪個也不死,這賭局便罷了。夏寧走到客人的身邊,輕輕拍了拍客人的肩膀。“賭錢嘛,不就是玩個高興,輸點錢不算什麼。何必動這麼大的肝火呢?我看今日也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不行!我一定要賭。”客戶輸的是臉紅脖子粗,她大賭小賭賭了不少年,從來沒輸這麼慘過。
“呃……”夏寧見客戶勸不住,然後瞄了瞄杜無雙,杜無雙看着她,星眸閃耀,閃的她心神直晃,好一會杜無雙才幽幽緩緩的開口。“累了,今日不賭了,客人要是有興趣,明日請早。”
說罷,杜無雙起身,由邊上小廝一瘸一拐的走開。客戶氣不過,還想要留人,夏寧忙道:“今日確實晚了,明日再來吧。”說了一堆勸誡的話,客戶好歹被勸了回去。
夏寧把客戶送回了客棧,還沒等到府裡,馬車就被攔下了:“蘇駙馬,我家主子由請。”
只有杜無雙這樣稱呼她,所以,找她的人除了杜無雙也就沒有他人了。夏寧吩咐碧兒,跟着對方走吧,對方沒有惡意。
馬車重又被帶回了賭坊,夏寧隨着引路的阿姐穿過一樓上了二樓進入暗道,經過長長的一段暗道,終於見到了杜無雙。
杜無雙一身白衣如雪,倚在窗邊,望着窗外天際的繁星,看不到他的面容,卻能感覺到他的寂寥,那種即使到了深夜也無法安然入睡的孤單。
夏寧站在門口看着他,二十一歲還未許人家,他內心其實很難受吧。
“蘇駙馬,之前,你可是欠了我一個人情。”杜無雙轉過身來,明亮的黑眸中有淺淺的笑意,夏寧看得出他笑的勉強,便讓碧兒退了出去,她自己走進去。
“不想笑的時候不需要笑,何苦爲難自己。”夏寧坐在桌邊,桌上有杜無雙寫的詩詞,夏寧提了筆,頓了一下詢問道:“我願意贈曲一首,今日這人情可否便算是還了?”
“如果我喜歡的話,這人情便算還了。”杜無雙本就想和她討論詞曲,她自己主動提出,正逐了他的心意。
夏寧想了想,提了筆寫下:人生夢如路長,讓那風霜風霜留面上,紅塵里美夢有多少方向,找癡癡夢幻的心愛,路隨人茫茫。人生是夢的延長,夢裡依稀依稀有淚光,何從何去覓我心中方向,風悠悠在夢中輕嘆,路和人茫茫。人間路快樂少年郎,在那崎嶇崎嶇中看陽光,紅塵裡快樂有多少方向,一絲絲像夢的風雨,路隨人茫茫,絲絲像夢的風雨,路隨人茫茫……
“曲子呢?”杜無雙看着這詞,主中激盪難平。他的人生啊,便是在那崎嶇路上看陽光,他這一生怕是都沒有真正的快樂。
夏寧把歌哼唱了一遍,杜無雙聽的認真。“無雙公子可還滿意?”
“多謝,今日這事作罷。”杜無雙天生聰穎,樂曲他過耳不忘,夏寧便是哼唱一遍他也已經熟記於心。
“多謝無雙公子。”夏寧拱了拱手。“天色已晚,在下先告辭了。”
“明日別讓對方來了,她再出千會被剁手的。”杜無雙擺了擺手,夏寧離開之後,他頹然跌坐在椅子上。他的人生,難道只能在夢中輕嘆了嗎?
夏寧回了府忙向錦心彙報了之前的事,說的極爲詳細,她私下又見杜無雙絕對不是故意的,而且送他曲子也是逼不得已的,爲了防止他們集體吃醋,夏寧坦白從寬了。誰讓她懼內呢。
“你離他遠一些,府裡已經有七個了。”錦心輕嘆。“他們也不希望你再納侍進門,我也不希望更多的人分享你的心。”
“恩。”夏寧把錦心抱懷裡。“我對現在很滿足了,沒想過再納侍。”七個了,雖然只有五個她佔了人家身子,其他的兩個沒佔到,可大家也都明白,那是早晚的事,只是時間問題了。
話是這樣說,落花無意,流水有情呢,杜無雙看着她送的詞,卻是越發的中意她。甚至主動和他娘講,自己年紀大了,該嫁人了。
這可把左相高興的不行,要知道她家最大的頭疼問題就是杜無雙一直未嫁人,要知道人家兒子二十一孩子都五六歲了,她家這個到好,上門求親的全都給趕出去了,現在人家嫌他年紀大也少有人問津。
杜無雙主動要求出嫁,這可是喜事一件。左相忙問是相中哪家的女兒了,她好上門提親去。
“我相中了小皇子的駙馬,蘇家的九小姐蘇洛寧。”杜無雙長這麼大難得相中一個人,所以,他必須得抓住。
“呃,這個……”左相仔細的想了想。“小皇子指給了蘇駙馬,對方的聘禮也下了,可至今尚示正式迎娶,你要和皇子搶主夫位?”
夏寧進了雅間楞住了,怎麼也沒有想到,幾月未見的杜無雙竟然會端坐在莊家的位子上。是了,錦心曾經說過,他喜歡賭博,看來不假了。
杜無雙依舊白紗遮面,一頭青絲長長的垂在腰際,很是隨意的望着她們,那副慵懶的勁兒和杜府裡的文雅公子大不相同。
賭坊自然就是賭錢的地方,夏寧的尊貴客戶先是被杜無雙那雙星眸迷了心智,隨後看到杜無雙那雙如玉的手指時差點口水也要流出來。夏寧坐在一邊,保持沉默。
十把杜無雙輸七贏三,看上去是夏寧的客戶贏了,可夏寧看的明白,每逢大注時贏家是杜無雙,小注時纔是對方贏。如果不是他出老千了,那麼就是他的賭技了得,像他的琴技一樣。
郎夏寧打了一個哈欠,喝了一肚子酒,這會都半夜了,她都困了。而她的重要客戶正在興頭上,夏寧歪在椅子上面,把碧兒扯到自己面前來擋住其他的人視線,她閉上眼睛迷糊一會。
畢竟是賭場,喧嚷是免不了的,夏寧的頭抵在碧兒的後背上,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砰的一聲響,把夏寧嚇醒了。“怎麼了這是?”
“小姐,客人輸光了,不服,非要和對方賭命,這不是……”碧兒如實稟告。
澤賭命,那可不行,客戶輸了命她家的生意要泡湯,如果杜無雙輸了還有些可惜了。最好是哪個也不死,這賭局便罷了。夏寧走到客人的身邊,輕輕拍了拍客人的肩膀。“賭錢嘛,不就是玩個高興,輸點錢不算什麼。何必動這麼大的肝火呢?我看今日也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不行!我一定要賭。”客戶輸的是臉紅脖子粗,她大賭小賭賭了不少年,從來沒輸這麼慘過。
“呃……”夏寧見客戶勸不住,然後瞄了瞄杜無雙,杜無雙看着她,星眸閃耀,閃的她心神直晃,好一會杜無雙才幽幽緩緩的開口。“累了,今日不賭了,客人要是有興趣,明日請早。”
說罷,杜無雙起身,由邊上小廝一瘸一拐的走開。客戶氣不過,還想要留人,夏寧忙道:“今日確實晚了,明日再來吧。”說了一堆勸誡的話,客戶好歹被勸了回去。
夏寧把客戶送回了客棧,還沒等到府裡,馬車就被攔下了:“蘇駙馬,我家主子由請。”
“我沒想成爲她的主夫,她家裡已經娶了七個,我便是能進府也只能排在第八個。”杜無雙走了幾步,苦笑道:“我這般年紀,又有殘疾,只能爲個侍人。便是給我主夫位子,我也不會要的。”
“那不行!”左相一聽自己的兒子只能爲個侍人不同意了,她左相之子,一身才華只甘爲侍,這是絕對不行,她不允許!
“孃親,年紀相當的女子哪有尚未娶夫的?”杜無雙詢問着左相。“哪個沒有十個八個的侍郎?我入了那些人的府,便是得了主夫的位子我又能怎樣?誰能保證我不受冷落?”
“可是,她比你小,你又怎知她會同意這門親事?”左相爲難了,小皇子那是皇帝的心肝寶貝兒,在指婚的時候夏寧府裡的男子便有了好幾位,蘭錦心那麼溫文而雅能幹又賢惠的男子只得了平夫的位子,小皇子又一向跋扈驕縱慣了,如果不是皇上指了婚,裴彬又怎麼會能進得了府。
“所以,能不能成,這事全看娘能不能說服皇上下這道旨了。”杜無雙跪到左相的面前。“兒心儀於她,此生若不嫁她,便終生不嫁,還望孃親成全兒子。”
“你看看你,快起來。”左相很是爲難,兒子看來是心意已決,她不同意也不行的。可是,她若是同意了,兒子便要嫁到洛城那個小地方去了,她又捨不得。哎,皇上那裡還不知道能不能求得下這道旨來呢。
“孃親,孩子的終生幸福就全靠您了。”杜無雙也不是沒想過,把她迷暈了,先上車後補票,可是這樣的事他做不出來,便是她真的因爲這娶她了他,怕也是在府裡擡不起頭的,所以,他寧可從其他的方面着手,讓她娶了他,又不能冷落他。
“娘擔心,便是皇上下了旨讓你入府爲侍,可她若不高興,你也得不到寵。”左相有她顧慮啊,兒子只要幸福比什麼都好,因爲她現在的地位不需要通過聯姻來得到什麼,兒女不是利益下的犧牲品。
“娘,您對兒子的相貌不自信嗎?”杜無雙一把扯下臉上的白紗。只見他眉若遠山,眸亮如星,眸中波光流轉,妖媚動人。微抿的薄脣,脣角微微上翹,透着無限風情,這樣的男子,試問哪個女子會不喜歡?
“兒的相貌娘自然是有信心的,可你的腿……”如果不是這雙腿耽擱了他,多少好姻緣任他選取啊。
“大不了兒嫁了人就日日在府裡彈彈琴,哪裡也不去唄,這段姻緣再錯過,怕是一生都無法再遇到傾心之人了。”杜無雙喜歡夏寧的詩,這樣有才情的女子,他要得到。哪怕只是分到她心裡一點點的位子,他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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