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二十四式

轉眼間已進入夏了,十四皇女苦夏,往年這個時候都會離開皇宮,在外面避暑。

才入了六月,君若雅已經整整瘦了一圈,讓皇夫心疼了好一會兒,便讓下面的人準備一切,送皇十四女去都城外不遠的鳳安宮避暑。

鳳安宮坐落在離都城五十里的北面鳳安山下,傍山依水,景色秀雅。最重要的是因爲背靠鳳安山的緣故,鳳安宮與皇宮相比要涼爽許多。

鳳安宮始建於先女皇時期,因先女皇也是苦夏之人,故而找了巧手的匠人尋了此處建造了這出行宮。女皇政務繁忙,再者君主出宮,少不得勞民傷財。所以,近幾年,這鳳安宮倒像是成了皇室女的行宮。

只因着這是女皇陛下的恩賜,旁人即使心中不滿也是不敢多說什麼的。至於外臣,皇家的行宮難不成嫡皇女就住不成麼,只要不逾越了界限,自然沒有人敢多說什麼。

君若雅懶洋洋地賴在貴妃椅上,一旁的兩名侍從在旁拼命的揮舞着手中的扇子,一刻也不敢停歇的。只因這風一停,不消片刻,君若雅便是汗如雨下了。

“殿下,這是太皇夫親自差人送來的冰鎮燕窩。”梅歌斷了一盅猶自冒着寒氣的燕窩來到君若雅身側,“太皇夫說了,這冰吃着是舒服,吃多了只怕也不好,讓殿下切莫貪這一時涼爽,多吃了。”

“嗯~”君若雅漫應了一聲,接過了冰鎮燕窩,心下暗暗有些好笑。

有些污點還真是留不得的,只因她五歲時,貪涼爽,多吃了冰,鬧肚子。以至於,現在了太皇夫還總是叮囑個不停,生怕她管不住口舌,也不想想她如今已經十四歲了。

喝了冰鎮燕窩,從嘴裡一直涼到了心口,心中的燥悶一掃而空。君若雅只覺的全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來了,精神也好了不少。

“東西可都收拾好了?”

“回殿下,都準備妥當了!”梅歌接回碗福了福道,“殿下確定傍晚出發嗎?”

“五十里路,等宮門開了,少不得要在路上曬着太陽呢!”君若雅閉上眼睛低嘆道,“先睡一會兒,晚些在喚我吧!”

君若雅這一睡卻睡到了申時,才先來洗漱了一番卻見女皇陛下身邊的梅落過來傳召。

女皇傳召,君若雅自然顧不得出門的事,隨梅落出了南風宮卻並非朝着女皇操勞政務的宣政殿,而是太皇夫所在的落霞殿。

君若雅卻不多問,許是女皇去太皇夫處請安,臨時意起才傳召過去的。

到了落霞殿,君若雅才發現不僅是太皇夫和女皇就連皇夫、皇貴夫淑德二君也在。四君中賢君因爲十年前的事情受家姐所累失寵,被禁足自己宮中已經整十年了;良君是十二皇子君若揚之父,多年前因爲女皇遇刺,良君衛護女皇而死。

“兒臣參見母皇,皇爺爺,父君!”君若雅優雅地上前行禮,眉頭卻微不可見的皺了皺。平日裡,她最是討厭這些場景,免不得要上前一一招呼不得厚此薄彼。

“平身吧!”女皇陛下連忙道。才幾日不見,原本圓潤的雙頰已經消了下去,下巴都尖了。

“雅雅見過皇貴夫,淑君、德君!”

“十四客氣了!”皇貴夫點了點頭,一旁地淑君和德君連忙討好地對她笑着。

雖然,他們不喜這個奪走了女皇最多寵愛的嫡皇女,但是在女皇面前顯露出對君若雅的敵意不過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女皇賜了坐,君若雅卻不推辭,便在女皇身邊坐下來。這少不得淑君和德君心中好一陣子不樂意。要知道君若雅雖然是嫡皇女,畢竟是下輩,如此衆多的長輩坐了一室,給她一個晚輩賜坐卻有些不好的。

“這轉眼間已經是六月了,雅雅去鳳安宮避暑回來少不得也有兩三個月。回來只怕已經是秋獵了時節了。”女皇陛下輕嘆了口氣,“等這一切安定下來,就該過年,雅雅就十五了!”

君若雅眼皮一跳,猶自鎮定道:“母皇陛下的意思是?”

女皇陛下朝一旁的女官點了點頭,就看見一列十餘名宮侍各自捧着不下於一幅畫走了進來。

“這是朕下旨讓世家和各位大臣送來的家中適婚公子的畫像。太皇夫和皇夫已經挑選了一輪,這才讓雅雅自己看看。”

女皇陛下說着已經示意前面的宮侍們打開了手中的畫像。十張美男圖便這麼展現在了君若雅面前:或是倚欄而立,或是執棋凝思,或是月下吹簫••••••

可謂是美色當前,各有千秋。

“母皇,這是不是太急了些。等秋獵結束,在安排也行的。”一雙星眸自那十張畫像上一掃而過,君若雅敷衍道。

“不急,先挑了人,讓禮部慢慢籌備着,秋獵結束再行大禮!”

“十四啊,這頂好的世家公子都已經在這裡了,有太皇夫殿下把關,還怕漏了什麼出挑的人物不是?”淑君笑道,“我看啊,這噶大人家的二公子就不錯。人長得俊俏不說,文采出衆,還彈着一手好琴呢!”

這噶大人的正夫正是淑君的弟弟,噶大人的二公子自然就是淑君的侄子。淑君想要把自己侄子嫁給皇十四女,其意自明。

德君心中暗惱,只恨兄弟姐妹家中竟然找不出一個上得了檯面的小公子可以入選。此刻,聽了淑君的話,越發恨得咬牙切齒,故作憂心道:“十四平日裡最是討厭這些舞文弄墨之事,只怕這噶公子不會合十四的心意吧?”

想要用自家侄子拉攏皇十四女和皇夫殿下,他纔不會讓淑君的如意算盤打響。

皇貴夫坐在一旁,靜望着他們之間的脣槍舌戰,樂得坐山觀虎鬥,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自皇十四女降生以來,他心中的不安不是沒有的,觀着君若雅一路的成長,只怕這皇十四女不是淑君和德君這樣的人物可以操控的。

雖然,皇十四女不好對付,對於梅兒、蘭兒始終是個危險。但是,有皇十四女在卻也爲他的兩個女兒當去了這皇宮中的許多陷阱和危險。

就以十年前的那件事情來說,若不是當時已經有了這位嫡皇女,只怕賢君的姐姐威遠侯選擇下手的對象就不會是嫡皇女而是他的兩個女兒了。

“對了,前幾日本宮出宮之時,聽說清遠侯府的大總管看上了京畿外尚國寺的一塊地。不知爲何尚國寺竟然肯割捨賣給了那位大總管呢!”君若雅突然輕描淡寫地說道。

德君一愣,有些茫然,隨後臉一紅不再說話。清遠侯府的大總管霸佔人家田地本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只是,尚國寺是國寺在南離國有着超然的地位。一個人再是橫兇霸道,也不該去招惹尚國寺。人家很容易就聯想到是清遠侯仗着皇親國戚的身份指使手下如此胡作非爲的。

本來這樣的事,也沒有人能告到御前,但被君若雅這般隨意的說起來,可就吃不準女皇時候會派人去查了。

淑君見了得意地看了眼德君,旋即道:“十四啊,我是覺得這位噶家二公子是真的不錯,要不十四你就考慮下?”

君若雅也不着惱,笑道:“前幾日遇到噶大人,見了兒臣都不曉得問安。兒臣着實惱了幾日,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噶家二公子又病了。卻不知道噶二公子到底得的是什麼病,竟是這般難治。勞得噶大人不得不一遍遍地跑去太醫院央求太醫去看。”

君若雅說的時候,便將那個“又”字說的重了幾分,女皇和太皇夫是何等人物,哪裡有不明白的。

太皇夫更是當衆落了臉色:“淑君,幫襯着孃家人總是不錯的。不過,本宮是要找個貼心的好生伺候着小十四的。你幫着挑那麼個病秧子是何居心?”

“這••••••太皇夫贖罪,兒臣前幾年倒是聽弟弟說過他家老二有段日子身體不好。只是兒臣想,十四幼時,太醫們也說不好養,不也好了麼。兒臣是想或許••••••”

“想什麼想?十四是嫡皇女,給她挑選正夫其實如此隨意?”太皇夫冷哼了一聲,不再說什麼卻示意那捧着噶家公子畫像的侍從走了下去。

“朕看,我們家十四是個有主意的人,約莫着也是看不上這些個庸俗的。”女皇陛下寵溺地笑笑,對於此事卻有些意興闌珊了。

“許是,逼得緊了,許多畫像還沒送上來呢!”皇夫殿下連忙調停,“要不讓下面重新送批上來,十四自己挑着也是好的。”

“如此也是甚好的!”女皇陛下點頭答應了。

雖然同是得罪了淑君和德君,君若雅卻是渾不在意。只覺得自己逃過一劫,心裡高興,卻不敢表現出來。

女皇陛下又趁機問了些關於君若雅去鳳安宮避暑的事情,少不得要叮囑幾句。又在落霞宮傳宴,衆人一起陪着太皇夫用了晚膳,才讓各自散了。

君若雅回到南風宮已經是戌時了,只怕出來皇城城門也已經落鎖。南離國都城城門戌時關閉,皇城司則晚一個時辰。而皇宮則又要晚一個時辰,只是女皇在夜裡召見大臣亦是有的。

雖然,君若雅可以用令牌叫開城門,但是她平日裡雖然有些恣意妄爲,卻是個別有分寸的人。既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自然不會無緣故無做此等沒有分寸的事情。如此,也只得等明個一早出城去了。

君若雅在宮女的伺候下,沐浴之後,回到寢殿,便見到梳妝檯上竟然放着一個原本沒有的檀香木盒。

“這是何物?”

梅歌看了一眼道:“這是殿下走後,太皇夫身邊的人送來了的。來人囑咐說,只有殿下才能打開。”

君若雅不疑有它,打開檀香木盒,卻見裡面一塊紅布包裹着類似書籍的東西。打開紅布包裹,赫然看見藍色的封面上寫着《雲雨二十四式》。

“不過是本書罷了,何必如此鄭重其事?”君若雅不以爲然,心道不過是太皇夫怕她離宮後少了人管教忘了看書吧。

君若雅隨手講書仍會了檀香木盒:“既然是皇爺爺的一番心意,就帶着吧!”

“諾!”梅歌有些意外。下午,那宮女將此物交給她之時,千叮嚀萬囑咐要殿下親自打開,如何會是本書而已呢?就算是本書,只怕也不是笨普通的書吧!

“大熱天的,帳子放下來做什麼?”君若雅望着垂下的粉色紗帳問道。她記得自己並不喜歡這種粉色的帳子,覺得粉色容易使人覺得悶熱。平日裡,到了夏季都會讓人換上鬆綠色的輕煙羅紗帳。

“也是太皇夫派人過來收拾的。來人說了,殿下的帳子早該換個顏色了!”梅歌一字一頓地說道。想起,那安排一切的女官離去時的那個曖昧眼神,梅歌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

君若雅無奈地附額:“明個換回來!”

想到自己明日就會離開一段日子,又擺了擺手道:“算了,回來再收拾也成。下去休息吧!”

自八年前的那次意外後,君若雅就意外的淺眠,太醫開了安神湯也不好。尤其是夏季越發不容易入睡,故而不許人守夜,就怕守夜之人發出什麼聲音打擾了休息。

“諾!”

君若雅除掉外衣,熄滅了琉璃燈,掀開帳子,鑽到了牀上。這白玉牀是北疆送回來的貢品,因爲夏天貼在上面睡着涼爽,女皇便賞給了君若雅。

“有刺客!”一聲暴喝,外面的侍衛聽到聲音立馬衝了進來,寢殿內一片漆黑,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直到在偏殿值夜的宮女提着紗燈追了進來。

外面亦迴應着抓刺客的叫喊聲。

衆人這才見到君若雅一身中衣,臉色鐵青地坐在牀頭,兩個渾身□□的男子摔在地上,一個驚慌地睜大了眼睛,另一個似乎已經昏了過去。

“這——”君若雅臉色一冷,緩緩站起身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纔她躺倒牀上,黑暗中就已經發現自己牀上多了不該有的東西,下意識的出手將貼近自己的那具滑嫩身體一腳踹了出去。而另一個人卻是被那聲“有刺客”嚇得摔下去的。

那聲“有刺客”不過是發現牀上有人後的第一反應。可是,看這情形,倒不像是此刻。畢竟刺客不應該會赤身裸體不帶兵刃地躲在牀上刺殺的。再者,方纔她出手之際完全沒有覺察到這兩人是懂武功的。

本來,以君若雅的武功早該發現牀上有人的。只是,她方進寢宮便被那隻檀木盒子吸引力注意力。而牀上之人因爲緊張,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加上君若雅苦夏,警覺性也跟着差了,竟然沒有提前發現牀上多了人。

“殿下!”又是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卻是南風宮外的巡邏侍衛聽到裡面傳來的呼叫聲,追了進來。

那巡邏的隊的衛長卻不敢逾越,在寢殿外高聲道:“殿下可安好?”

一會兒卻見君若雅的貼身宮女梅歌出來,示意他們離去。

“可是,方纔末將等人聽到有人喊捉刺客?”那衛長甚是機智,生怕是皇十四女身邊的人被刺客制住,故而出聲詢問道。

“是太皇夫殿下新安排了伺候殿下的宮侍,殿下方纔回宮不知情誤以爲是刺客。”梅歌鎮定自若的解釋道。

若是,說太皇夫賜下的兩個小侍被皇十四錯當成了刺客,只怕更加麻煩。所以,梅歌唯有推說是兩個宮侍。

“如此,末將告退!”

梅歌返回寢宮,見自己主子的臉色依舊不是很好看,心中便有些忐忑。她跟在君若雅身邊八年,從未見過君若雅臉色如此難看。

那還清醒的男子圈抱着自己□□的身體,此刻他顧不上什麼難堪,更多的是害怕。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皇十四女如此生氣,但是他知道在這皇宮中惹怒了主子是犯了死忌的。

許久沒有人答話,君若雅微微閉上了酸澀地眼睛,低聲道:“棍殺!”

這兩字聲音雖輕,卻是吐字清楚,透着一股子的決然。得罪了主子拖出去棍殺的不是沒有,宮中隔三差五總是會鬧上一回,但是在南風宮終究是第一次。

那男子白皙的身體在燈影下抖得如秋天的落葉:“殿下饒命,是太皇夫讓我們伺候殿下的。殿下饒命啊!”

“殿下三思!人是太皇夫送過來的。若是死了,只怕太皇夫該不悅的。”梅歌雖然不知道爲何君若雅會有如此決定,但是卻隱隱明白,太皇夫今晚的這場好心安排觸碰了君若雅的底線。

君若雅扶手揉了揉額頭:“打一頓,扔出宮去吧!”

梅歌連忙像一旁的肖揚打了個眼色,肖揚解下自己的披風有解了另一名侍衛的披風,將兩人捲了起來,一手提起一人,快步走了出去。

君若雅轉身,目光落在那個檀香木盒上,再次伸手打開。這一次,她翻開了書頁,看着裡面那肢體交纏的□□身體,差點沒暈過去。她這個皇爺爺莫不是真的看她太清閒了,所以折騰出這些有的沒有的?

40.戰局(下)39.戰局(中)87.幽冥鬼煞110.情不由己14.大廈將傾(上)103.冊立太子84.官銀案(中)94.刺殺42.迷心林遇險(上)19.議和意何69.決不相負(上)74.災民與暴民97.再見二皇子47.迷心林脫險(下)8.二十四式9.冰映玉佩16.大廈將傾(下)21.主動請纓109.最終受益82.官銀下落93.幕後之人(下)71.冊封賢王91.幕後之人(上)88.地牢女人40.戰局(下)21.主動請纓82.官銀下落20.振臂一呼55.回京提親(上)92.幕後之人(中)15.大廈將傾(中)17.冊立側夫3.文爭武鬥(上)116.睿王迴歸(中)99.蠱術之爭85.官銀案(下)110.情不由己43.迷心林遇險(中)68.睿王搶親(下)50.失蹤的人(下)72.天災人禍90.地下暗涌(下)84.官銀案(中)64.心傷難醫(下)55.回京提親(上)44.迷心林遇險(下)60.自作多情26.背水一戰(上)94.刺殺111.邊境之憂31.以敵制敵46.迷心林脫險(中)81.鬼官道109.最終受益64.心傷難醫(下)47.迷心林脫險(下)107.誰是敵人63.心傷難醫(上)85.官銀案(下)4.文爭武鬥(中)104.長公主到114.嫁還是娶(下)89.底下暗涌(上)95.劫持57.回京提親(下)92.幕後之人(中)103.冊立太子63.心傷難醫(上)24.秦關棧道118.情難堪(上)18.議和之計48.冤家路窄26.背水一戰(上)102.移情術105.側駙馬86.洞中埋伏45.迷心林脫險(上)66.逼親與強娶(下)101.黑巫術61.情與義(上)24.秦關棧道84.官銀案(中)15.大廈將傾(中)97.再見二皇子101.黑巫術93.幕後之人(下)101.黑巫術83.官銀案(上)40.戰局(下)111.邊境之憂40.戰局(下)57.回京提親(下)74.災民與暴民84.官銀案(中)89.底下暗涌(上)112.嫁還是娶(上)58.正夫之位27.背水一戰(下)79.晉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