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覺得，此次江山居給了他這麼一份“厚禮”，那總應該回敬點什麼才行。他親自送書無常回江山居，就是他要回敬的“禮物”。
他這樣的做法，其實有極大的深意。這是一種表態，一種宣言，一種震懾。他敢這麼對江山居，也就敢這麼對其他人。以後，在燕京，若沒有江山居以上的實力，最好還是不要惹他的好。
“你真的要這麼做嗎？不怕驚醒了那些沉睡的雄獅猛虎嗎？”這時，坐在車內，唐素菲看着寧凡的側臉問道。
她呆在燕京比較久，對燕京的事瞭解得深入一些。她知道江山居背後不止是有個小王爺，還有很多從江山居走出來，或者與江山居關係極好的大人物。寧凡的做法有可能會激怒這些人，到時候怕是會被一羣人欺壓，或者用陰謀詭計暗算。
寧凡輕笑，說道：“我又不是要去滅了江山居，我只是幫他們送書無常回來，順便跟他們說幾句話。”
“可這樣子做明擺着就是諷刺和欺負江山居。”唐素菲撇嘴哼道。
“我就是要這麼做。”寧凡點頭。
“……”
唐素菲就撇過身子，還和寧凡拉開了些距離，不給寧凡什麼“福利”了。要知道剛纔她可是貼着寧凡身子的，寧凡一定覺得軟軟的、暖暖的，很舒服。
寧凡見她這樣，搖頭表示無奈，說道：“你還在爲昨晚的事生氣啊？”
“沒有！”唐素菲直接哼道。
寧凡知道她有。昨晚，兩人和書無常他們結束戰鬥，去了家酒店休息。唐素菲見她和寧凡都沒有受傷，覺得可以做些享受的事情……但是寧凡不答應！她用了很多手段誘惑寧凡，內衣、浴袍、吊帶……都沒有成功。後來她看到，寧凡睜着眼睛都進入了睡覺的狀態。
她想寧凡一定是故意的，所以從早上起來她就惦記着這個事，有些小記恨，偶爾會跟寧凡發脾氣。
其實寧凡真是故意的。他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爲剛剛動用了血魔的力量。他體內的血魔有些特別，融入在他全身的血液。在動用這份力量的時候，即便解除附體，血魔也不會立馬退散。在這個時候，他可不敢跟女人做什麼事，萬一影響到女人，讓女人着魔了怎麼辦？
人體是很微妙的一種存在，尤其是異性的陰陽交合，彼此之間的狀態、力量都有可能發生轉移。就像那些邪惡的雙修之術，其實也是這個道理。
“昨晚我是真的很累啊，一躺下就不想動了，哪裡還有心思和你做那種事。”寧凡看着唐素菲解釋道。
唐素菲眯眯眼，一撅嘴，笑道：“我知道啊，我又沒怪你那個。討厭，不害臊！”
“……”
寧凡就很納悶，女人的心思真是海底針，完全讓人猜不透。剛纔唐素菲不是在生昨晚的事的氣嗎？怎麼轉眼又變成其他事了？
唐素菲就不逗他了，說道：“寧凡，我想說的是，昨晚的事你露了足夠的鋒芒，應當收斂一些。憑現在的你，吃不下江山居。我不是讓你退縮。我只是想讓你先擁有一個能裝下別人的肚子，然後再吃。而且你這個肚子，要能夠消化得了吃下去的東西，否則你只會
撐死。”
“嗯，我聽你的。”寧凡輕笑，說道：“但我還是要去江山居一趟。你看，這書無常我都運回來了，總不能中途丟掉吧？我是個醫生，怎麼能這樣對待病人呢？”
“……”
唐素菲翻了翻白眼，搖頭道：“沒見過像你這樣厚臉皮的人，把人弄得半死，再說自己是他的醫生……你這種醫生是不是永遠都會有生意？”
“哈哈！”寧凡笑出來，說道：“我自然永遠都有生意，誰讓我是天才中醫啊。”
“嘁！”唐素菲冷哼了一聲，表示極大的鄙夷和不屑。
寧凡笑笑，而後正色過來，拉起唐素菲的手，說道：“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我現在不是一個人，我有你們要照顧，不會衝動惹事的。”
“嗯？”唐素菲眯起了眼，饒有興趣地看着寧凡，哼道：“你們……說的是誰？”
“啊？我有說你們嗎？我明明說你啊，我有你要照顧，不會衝動的……”
“王八蛋！”
……
江山居這個地方，寧凡印象深刻。經過昨晚的事後，今日再來，印象就更是深刻了。可他來江山居才兩次。當然，因爲第一次到江山居，他是澹臺玥帶來的。結果大鬧了一場，他得了個寧瘋子的外號，想不讓人印象深刻都難。
他要來江山居的事已經被小王爺他們知道，除此之外還有很多人知道。其實從他下飛機那刻，他就被很多人盯上了。如今的他已不是那個小中醫，是讓江山居損傷嚴重的寧瘋子。江山居設局殺他的事，圈內人也早已知道。他成功反殺後，很多人都關心，他要怎麼“回敬”江山居。
其實他已經“回敬”了江山居，書無常和花有時的下場不就是嗎？倒是他親自送重傷的書無常去江山居讓人覺得頗有意味。難道他要直接對江山居開戰，對江山居進行一番殺戮？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這是個法制的社會，不是打打殺殺的江湖。雖然很多人都知道背地裡各方用的什麼手段，但表面功夫還是會做。比如兩個昨晚刀光劍影惡戰的人，第二天在明面上還會笑呵呵地說話。就好比此次江山居設局殺寧凡的事，在明面裡，江山居不會去承認，寧凡也不會刻意去揭穿。
這種事，不是用法律來解決的，而是用拳頭解決的。倒不是寧凡藐視律法，而是在某些地方，某些領域，沒有人會用這個。遊戲的規則，也早就被制定好。
書無常幾乎全身被紗布包裹住，寧凡從車上把他放下來，放到一輛護理車上，然後推着走進江山居。這時小王爺帶着樓婉琴和公輸齊出來，權當“迎接”。
小王爺別提有多生氣。寧凡這麼做，想必關注這件事的人都知道了，他這是在示威！向江山居示威！
上次寧凡欺負到了江山居家裡，這次是踩到了江山居頭上！小王爺想殺了他的恨意只有自己能體會！
可是他又無可奈何。這次書無常和花有時慘敗，他沒有理由在這個時候對寧凡出手。他只能嚥下這口氣，等待下次從寧凡身上十倍地討回來。
“小王爺，我表示很抱歉，我應該更好地照顧書兄的，可是書兄卻……唉，請你一定原諒啊。”寧凡把書無常推到了小王爺面前，認真又悲傷地說道。
但是他這樣虛僞、挑釁的樣子，別說是小王爺忍受不了，就是
一向性情淡泊的樓婉琴也忍不住緊握拳頭，真想跳出去把他狠狠地揍一頓！
“這個傢伙……”樓婉琴俏臉都憋紅了。
小王爺氣得臉色鐵青，身體都微微顫抖，可他終究還是忍住了，對寧凡一抱手，哼道：“怎麼會呢，寧醫生救治了我家無常，我該感謝纔是。只可惜收到無常出事的噩耗，在下心痛之下沒來得及準備。不過寧醫生放心，改日我一定前去答謝。至於禮物，我會雙倍……或者十倍爲你奉上！”
小王爺沒有示弱，最後一句話就是對寧凡的迴應。雙倍，甚至是十倍奉上！說的正是要寧凡十倍償還今日欺辱江山居的事。
然而寧凡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小王爺不必這麼客氣，我只是一個小人物，對什麼人都是無足輕重的，我就怕自己受不起。不過，小王爺的人品我還是相信的，你是個一言九鼎之人。記得當日我來你這做客，臨走前你曾跟我說，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哈哈，結果你真的做的。想必現在的結果……你也是滿意的吧？”
“咯噠！”小王爺就忍不住緊握拳頭，骨頭都折得咯咯響。
寧凡這是在更直接，更赤裸地打他的臉啊。當初寧凡大鬧江山居，當着他的面殺了唐青林，他怒不可遏。寧凡被澹臺玥所保，他暫時不殺寧凡。但在寧凡走前，他放出話來：“該做的還是會做的”，意思就是殺寧凡的事，還是會做到的。
他確實做了。書無常和花有時的行動正是爲殺寧凡安排的。可是結果卻是，寧凡沒殺成，反而讓書無常和花有時雙雙淪爲廢人。
這麼直接被寧凡諷刺，他真是有些忍無可忍了。他想就此與寧凡一決生死！
樓婉琴見情況不妙，趕緊出言調和，對着寧凡說道：“寧醫生，今日江山居當以照顧病人爲先，或恐有些繁忙，怕是無法好好招待你。不如改日我親自登門拜訪，爲你奏一曲如何？”
“婉琴……”聽到樓婉琴的話，旁邊的公輸齊立馬急了。
這是什麼意思？親自登門拜訪寧凡？還要主動奏一曲？這是向寧凡低頭啊！
誰都知道，江山居的樓婉琴，彈古琴的能力異常高超，圈內還有琴仙之稱。只是她生性淡泊，不常出現在公衆場合，雖然彈得一手好琴，能聽到的人卻是沒幾個。據說，連小王爺都無法強迫她彈琴。可是今天，她主動提出要給寧凡彈琴道歉！
小王爺從暴怒中回過神來，看向樓婉琴，自然是不同意這種做法的。但是樓婉琴神情決然，小王爺的話都不聽。
其實他們都明白的，現在不宜再跟寧凡鬧下去。他們江山居此次損失慘重，若是執意與寧凡死鬥下去。寧凡身後有林家、有天文館，江山居絕對討不到好處。樓婉琴昨晚就提出這種事，小王爺他們不同意，可現在她一意孤行。
她勸被寧凡刺激得快要失去理性的小王爺道：“小王爺，還請你保持往日的那個你，有些事情……不得不退！”
小王爺見此，呼吸緊促起來。突然覺得很是悲蒼，江山居竟要靠一個女人去解決事情了！
旁邊看着的寧凡就很鬱悶，看樓婉琴的樣子，說得好像自己就一定會答應她似的。他站出一步，說道：“樓姑娘，你彈琴好聽嗎？不好聽我就不接受你的好意了……”
“……”
樓婉琴就氣得想殺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