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詩茵關門了,寧凡再敲。安詩茵又來開門,瞪兩眼,又關門。寧凡連開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他氣不過,繼續敲門。
安詩茵再次來開門,她沒有叫保安,這一點倒是讓寧凡覺得高興。他就怕安詩茵動不動就喊一羣保安過來,如果保安來了,他就無法再呆在這裡。
“你要感謝我!”在安詩茵再次想關上門時,寧凡大喝了一句。
安詩茵瞪着他,許久後才說道:“感謝你什麼?”
“方天歌的事。”寧凡沒有看着安詩茵說話,他往房子裡面看,然後準備找個空隙進去。然而安詩茵就那麼站在門口中央,還跨大了雙腿,是故意佔據着,讓寧凡沒辦法進去。
寧凡只能放棄,看着她說道:“方天歌是我解決的。”
“你女人解決的。”安詩茵很不客氣地哼道。
“……”
寧凡相當無語。的確,對於方天歌的事,很多人都以爲是林玉璞做的。事實上也可以這麼說,起碼錶面看去是這樣的。因爲只有林玉璞有那個能力,運用財力、人脈,將方天歌徹底毀掉。這些,是寧凡辦不到的。但是,寧凡很清楚,如果沒有他用陰陽術搞到方天歌那骯髒的證據,就算林玉璞也奈何不了。
他看着安詩茵,哼道:“你們這些人的看法實在是太膚淺了,光是看表面。我問你,林玉璞憑什麼可以將方天歌幹掉?因爲她有證據!但是,這份證據哪來的?那是我搞到的!這纔是核心。”
安詩茵沉默,看了好一會寧凡,而後像是默認了寧凡的話,哼道:“那你是跟我邀功?”
“是。”寧凡很不客氣地說道。
“憑什麼?方天歌又沒有想害我。”安詩茵還是冷哼道。
寧凡覺得這女人的腦袋秀逗了,冷笑道:“你說方天歌不想害你?拜託,你睜眼說瞎話也用點腦子好嗎?”
“……我沒有說你沒腦子,一時激動,呵呵。”看到安詩茵要殺人般的眼神,寧凡趕緊改口,繼續道:“你說方天歌沒想害你。好,我可以撇開之前方天歌對你過分的事不說。的確,從那之後,方天歌沒有找過你的麻煩。但是,你真的以爲,方天歌是忌憚於你這個大明星的影響力嗎?”
“肯定不是!我告訴你,安詩茵,在我找到的那些關於方天歌的不雅視頻中,有一個女人跟你長得很像。當然,她可能是刻意假扮的。但是這又怎麼樣,如果我沒有阻止方天歌,人家再弄個模糊的效果,將那個女人的不雅視頻放出來,別人肯定會以爲是你!尤其是那些記者,就算不是你,也肯定當成是你。因爲人家要八卦啊,要飯碗啊,那自然會使勁地胡編亂造。到時候,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說你可以證明?不不不,你肯定做不到。難道爲了證明那不是你,你還能脫光了衣服給別人檢查嗎?”
“寧凡!”安詩茵生氣了。
寧凡一口氣說了那麼多,口都渴了,說道:“行啦,安詩茵,我知道你明白這些事的,那我就不廢話這麼多了,不然搞得我很囉嗦似的。我現在口渴了,進去喝杯水。”
說着,寧凡就邁動腳步,踏進門口,要入屋子裡面去。
但是安詩茵攔住了他,他走左邊,安詩茵就把身子擋在左邊。他走右邊,安詩茵就把身子擋在右邊。他狡詐地來個左邊右邊再左邊,安詩茵反應快速,同樣左邊右邊再
左邊。
兩人看上去很幼稚。
寧凡就鬱悶了,看着安詩茵一怒,直接抱起安詩茵,把她當麻袋一樣扛了起來。
“你幹什麼?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安詩茵很驚訝,沒想到寧凡這麼霸道。同時她也很生氣,寧凡這是無賴!同時她還有慌張,寧凡這廝到底要幹什麼?
寧凡才懶得管她,扛起她後走進屋子,然後將她丟到了大廳的沙發上,之後他就去冰箱找飲料喝了。
他是真的渴了,沒騙人。
“大白,找小耶去玩。”寧凡進來了,大白自然也進來,然後他招呼大白去找小耶玩。其實他是讓大白去把小耶壓住,因爲他看到小耶對他露出了兇相,估計是看到他欺負安詩茵了,小耶很生氣!
大白當然懂寧凡的意思,跑去壓制住了小耶,然後逗樂一下,可能是通過狗的語言解釋了一番,然後小耶就跑去跟大白玩了。大白也識趣,帶着小耶出了外面,不在裡面打擾寧凡和安詩茵。
……嘿,你說這狗是不是很善解人意?
安詩茵看到小耶跑出去,本想攔住的,但寧凡突然擋到她面前,她立馬來了火氣,就沒再去管小耶。
“你到底想幹什麼?”安詩茵瞪着寧凡冷哼。兩個字三個字的話已經無法表達她內心的氣憤,終於把話說得長了些,雖然都是在罵寧凡。
寧凡看着她,有些着迷。她穿了一套淡紅色的純棉睡衣,長長的,把她身子包裹住,沒露胸沒露大腿,只露出了小腿。這就是她的風格,不喜歡太過暴露,或者,太過性感。但是這無法遮掩她的美。她那柳眉冷眸,精緻的臉龐,雖是生氣,眼神卻是黯然,像有股很大的憂傷。
“我把你唱過的歌都聽了一遍。”寧凡看着安詩茵笑道,絲毫不受安詩茵的冰冷眼神影響。
“那又如何?”安詩茵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把你演過的戲都看了一遍。”寧凡又說道。
“那又如何?”安詩茵依然冷哼。
寧凡看着安詩茵,似笑非笑,說道:“說明我是你的腦殘粉啊。”
“……”
“那又如何?”安詩茵其實很想反駁,聽點歌看點片就叫腦殘粉了啊?你沒在網上高呼過我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其他的都是一坨屎就是腦殘粉了啊?不知道腦殘兩個詞的意思嗎?
腦殘……你要先腦殘啊!
“有我這麼厲害的男人做你的腦殘粉,你不覺得高興嗎?”寧凡也不管安詩茵的冷傲,繼續說道。
安詩茵實在玩不下去了,瞪着寧凡,冷冷道:“寧凡,你到底想幹什麼?”
寧凡認真嚴肅起來,說道:“安詩茵,我就不明白了,你幹嘛生我的氣?我什麼時候把你招惹到這個份上了?難道就因爲上次我想送你回去,結果我不會開車的事?我想你沒有這麼小氣的吧?我以爲我們是朋友。”
安詩茵看着寧凡,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確實,上次寧凡的事雖然氣人,但沒必要氣到現在這個程度。那是什麼讓自己這麼生氣呢?
寧凡看到安詩茵不說話了,扭頭看看四周。這時他看到有一個房間裡面掛了很多畫,但都是黑白的畫,沒有上顏色。他覺得奇怪,走過去看。
安詩茵見到他這樣,大驚,趕緊去攔住他,擋在了他面前。
寧凡眼眸一眯,同時
皺眉。能讓安詩茵反應如此激動,肯定有問題。
既然發現了問題,那就要去解決問題,這是寧凡的做事風格。安詩茵攔着他,他就強行過去。結果安詩茵一隻手拽住他的手,死死地拖着他。但是以安詩茵的力氣和身子,哪裡是他的對手,他依然邁動腳步。安詩茵被他拖着過去,感覺只是一根掛在他身上的羽毛,沒有絲毫阻擋的重量。
“寧凡,你這是擅闖私宅,你再這樣我報警了。”安詩茵突然低喝,臉色都白了幾分。她好像很害怕寧凡過去看那房間裡面的畫。
可是,寧凡已經拖着她的身子到了那間房間。
寧凡看着,更是皺眉。房間裡的畫,全部都是黑白的。而白,只是畫紙的白。黑,就是純粹塗上去的黑。那黑,是一筆加一筆再加一筆疊加上去的。那感覺不像是用畫筆畫出來,而是像刻上去的。而畫的內容,都是陰沉、昏暗的色調,看着讓人非常壓抑。
再環視一圈整個房間,全部都是這種畫。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恐怕會以爲是哪個心理扭曲的傢伙畫的呢。
這些畫都是安詩茵畫的?
寧凡皺眉想到。如果真是安詩茵畫的,那可就糟糕了。這說明安詩茵病得不輕啊。
“你怎麼不說話了?”寧凡看了一遍房間裡的畫後,回頭看着安詩茵,發現安詩茵面如死灰。
“你走。”這一次安詩茵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這纔是最可怕的,說明她對寧凡一點兒脾氣也沒有了,是真正地厭惡,不,是憎恨。而無可奈何的她,只能絕望,對寧凡這個人感到絕望。所以,她沒有了一點兒的感情波動,只是想讓寧凡離開。
寧凡看着她,再看看滿屋子的黑白畫,並沒有走。
黑色?爲什麼都是黑色?因爲那就是安詩茵的內心世界。她的內心世界,是黑色的。
黑色代表着什麼?
代表着冷酷、黑暗和封鎖。它可以吸引所有的光線,但沒有任何反射。
這一刻寧凡才知道,安詩茵的冷酷,其實不是性格的冷。一開始他還以爲安詩茵是真正的性格冷,但其實不是。真正的情況是,安詩茵的心冷,冷到讓她的性格跟着冷起來。
黑色還代表什麼?還代表放棄,一種最糟糕的放棄。在一定情緒或者外界事物的影響和推動下,她有可能放棄一切,所以造成封鎖,讓自己獨立於一個黑暗的世界。
這種情況非常危險,比當初林玉璞的還要危險。因爲現在這種情況,可能會讓安詩茵走向自殺的道路。
爲什麼安詩茵會這樣?她明明是一個漂亮得不能再漂亮的女人,又擁有滿身的才藝,是深情的歌手,是出色的演員,她簡直是娛樂圈的寵兒,是天之驕子,那她爲什麼會有如此糟糕的內心世界?
因爲天嫉英才?顯然不是,現在的安詩茵還算是好好的一個人。
寧凡看向安詩茵,安詩茵眼睛紅了。
哭了?但是沒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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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沒有眼淚的哭泣?
寧凡看着安詩茵的眼睛,眯眼,就像是發現了什麼病情,而後他長長嘆氣,對安詩茵說道:“你擔心自己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了,對嗎?”
安詩茵身體一顫,而後如同崩潰了一般,直接跌坐在地上,“譁”地一聲痛哭起來。
她當然害怕,因爲她不想變成一個瞎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