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太困了,他們吃完青澀的野果之後就背靠在一起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已是黃昏,天邊竟意外地露出了一片彩霞,上十天的陰雨,使這黃昏的彩霞讓人感到分外興奮、美麗。
蓮對着晚霞又笑又蹦,霎時忘了被困在洪水中的憂愁。看到蓮開心,藍也很高興,他沿水面捕了些魚蝦烤來充飢。
晚上,豐滿月亮清幽的光輝從樹梢靜靜傾瀉下來,使整個山頭如浸在牛ru般格外明亮。
藍心情愉悅的在斑駁的樹影中練武,而蓮卻在一邊唱歌。那甜美清脆的歌聲在山林中迴旋飄蕩開來,使劫後餘生的族人沉醉其中,暫時忘了眼前的災難。
首領和憂愁的大夫人這才知道他們的女兒蓮沒有遇難,還活着。第二天就派人劃獨木舟過來接他倆過去。
因爲天晴了,水很快就退下去了。幾天後他們就回到山下,補種的補種、找牲畜的找牲畜、打獵的打獵,日子彷彿又回到了從前。
可藍卻更想蓮了。對着高升的旭日想,看着晶瑩滾動的露珠想,面對嬌美的花兒想,望住彎彎的月兒也想。她的一笑一顰、一歌一舞夜夜入夢來。
藍知道自己不是像從前那樣僅僅想陪她一起嬉戲一起玩了,他想要她做自己的妻子!想要和她年年月月永相隨!但這幾乎沒有可能。
首領的女兒不是嫁給相鄰氏族首領的兒子,就是指配給氏族數一數二的勇士。可氏族數一數二的勇士是那麼好獲得的嗎?何況蓮馬上就要成年了,而他狩獵練武才兩年,距離勇士還差得遠。
時間是不會等他的!爲此,他黯然不已。
這天開荒時,藍在洪水過後留下的淤泥挖到了一塊一面平薄一面呈鋸齒形的閃着熒光的白石頭。
藍擦乾淨一看:這是塊漂亮的中間有兩個洞的堅硬石頭,在兩個焦灼的小圓洞之間還有條大裂痕;如果分開來剛好可以做兩個裝飾用的圓環。
他便小心地把石頭沿裂痕切割成兩半,然後細細把它們打磨成兩個圓環,在仲夏之夜偷偷潛進首領的住處,用手指吹哨聲引出蓮,把圓環塞給了朝思暮想的人。
蓮很開心很喜歡,可她還是把其中一塊還給了他。她羞紅着臉說一人戴一塊,她等着他成爲氏族青年中數一數二的勇士,來請求父親把她配給他爲妻。
沒想到蓮心裡既然也有自己,藍一陣激動,連忙握拳點頭。回去後更加用功的練武。
夏去秋來,轉眼一年一度的慶收節到了。蓮滿十四歲、藍滿十五歲,按氏族的規定都正好成年了。藍首次參加了氏族勇士角逐賽。
可學獵、練武才兩年多的他,怎麼比的過膀大腰圓、已經年過二十、武獵多年的精壯大漢呢?不管他多麼努力和拼命,他都沒能進入前十名,更別說數一數二了。
眼看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貌比花嬌的蓮可能馬上就要被指配給別人了,滿身傷痕的藍死命垂着自己的頭,內心痛楚無比。
而蓮卻在跪求母親,讓她去給父親說自己還小、不想離開父母,請父親晚一兩年再把她配人。
首領大夫人心疼心愛的小女兒就同意了。
藍知道後感動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抓着女孩的纖手久久說不出話來,內心發誓:兩年後一定要拿到第一名——因爲氏族勇士角逐賽是兩年一次的。其它什麼獎賞都不要,他只要他心中的蓮。
“啊……慘啦!”藍飛揚的夢正纏綿,突然他胸口的似玉石的圓環閃出一束幽光,一滴帶血的淚珠逐漸放大破裂了,顯出一個約兩歲的皺着小臉眉頭的可愛幼童。
“我的媽呀,我老血與老淚分開了幾千年,現在既然又合在一起成爲一體了。我這到底算是老血呢、還是老淚啊?哎,反正不管是誰都我!媽.的,只是失去了一個好不容易纔分離出來的分身——雖然那分身是負面的。不過還好,那股兇殘、暴戾、嗜血之氣總算基本上剔除乾淨了。”
說話有點亂、一會分身語氣一會合體口吻的幼童低頭審視一下自己:“我靠!我怎麼變得這麼小?以前重練都有七八歲的樣子啊。”
幼童人小聲音卻蒼老,還偏哭喪着臉騷着頭頂,那樣子詭異而滑稽。
他內視了一下自身功力:“還好,功力還像以前一樣,保留了上次全盛時期的千分之一。只要練個七八上十年就可以恢復了。哎喲,怎麼淚分身後來的記憶好像沒了……那我現在豈不是偏向血分身多一點?”
“不對、不對、也不對,血分身可是我兇殘、暴戾、嗜血的一面;現在都基本剔除乾淨了,我怎麼可能還偏向他?嗯,不過我現在這樣倒是血淚沒有分身之前想要的性格狀態了……”
“什麼?我昏迷時竟然還先後兩次吸食了這個小傢伙的血,被迫簽訂契約要受制於他?”
幼童說着氣急敗壞地又蹦又跳:“不行、不行、不行!我老淚活了這麼些年了,可從來閒雲野鶴慣了,連幽冥之主我都不買他的帳,眼看神雷劫就到了還要跟他拼個你死我活。以至應劫失敗,差點魂飛湮滅。現在卻要聽這個小屁孩的話?!”
幼童嚷嚷着,惱火的一下蹦到房頂,正好撞到櫥櫃邊一根用鋼筋水泥澆築的橫樑上。這若在平時,橫樑一定直透而過——因爲他是靈體。
可意外的他這次不僅沒有直透,還吃痛地揉着頭頂,“哇哇”亂叫。
“這什麼做的房子啊?有頂級困陰靈魂魄的八卦陣嗎?可要了我的老命了!”兩歲幼童揉着還沒完全長好,頭頂部分尚有一些軟的頭骨摔跌到電腦椅上,並意外地彈起了兩下又自動旋轉了三週。
“馬格壁的,連椅子也這麼邪門!”
“不對!”幼童一拍電腦椅扶手,“我怎麼好像是實體啊?難道是用這小屁孩的血複製了一個小身子?哈哈!我不再是靈體了,不用回幽冥界了,幽冥之王也管不着我啦!”
“等等,等等。我這聲音還沒變啊,這和這個小身子不搭調啊!這世間的人看到我這可愛的幼童樣,卻是這麼蒼老的聲音,還不以爲是妖怪,被嚇死啊?”幼童滑稽之極地在電腦椅中傻愣住了。
許久他頭痛地一按額頭:“我還是先回圓環中解決好聲音問題再說吧。”說着變小進入藍飛揚胸口的圓環中。
心中又不禁疑惑:如果說是實體也不對哦?我若是實體就憑千分之一的功力怎麼可以變小進入圓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