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忠文喝走了邱大剛,扭頭看了一眼縮在一邊,不停擦汗的喬經理,這才笑着對鍾獁道:“這位朋友,不知道怎麼稱呼?和齊小姐是什麼關係?興許咱們認識,可別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吶,哈哈哈……”
換做是齊爽兒在場,只怕立馬就能揭穿許忠文的用心。
這個許少,開始那句裝瘋賣傻似的醉話,是用來對付齊爽兒的,不排除想要借酒裝瘋佔便宜。
可隨後發現齊爽兒不在包間,只看到一身打扮不俗的鐘獁,頓時就改了主意。
在誤會鍾獁也是齊爽兒的追求者之後,頓時就生出了指使邱大剛試探鍾獁的心思。
結果倒好,邱大剛根本就不是鍾獁的對手。
雖然鍾獁出手不多,僅有兩次,邱大剛自己可能覺得沒什麼,他根本就沒被打疼。
可一旁的許忠文卻看了個清楚,知道鍾獁是留了餘地。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許忠文吩咐邱大剛離開,不過是讓他準備一些後手,而他留下,卻是要再試探試探鍾獁。
鍾獁沒有這麼多人生歷練,自然不知道許忠文一系列行爲裡面的彎彎繞。
他也懶得應付許忠文這種人,便很簡單的道:“我姓鍾,是齊姐的私人助理。我不認識你,也不會和你是什麼一家人。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麻煩你們離開,我還要招待客人。”
許忠文笑着的一張臉,頓時陰沉下來:“齊小姐的私人助理啊?看來,你是不認識我咯?”
鍾獁有些好笑:“我爲什麼要認識你?”
許忠文陰陰一笑,對着縮在一邊的喬經理招了招手,笑道:“喬經理,榮城居然還有不認識我許忠文的,你說……你是不是應該跟這位朋友介紹一下啊?”
喬經理用力擦了擦汗出如漿的額頭,連連衝着鍾獁使眼色:“這位鍾兄弟,你可能不認識許少,不過你應該聽過許少的大名,許少是咱們濯錦建設工程部經理的公子!”
“嗤!”
鍾獁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許忠文擺出那麼大的架勢,鍾獁還以爲,他有什麼通了天的背景。
倒是沒想到,居然才只是一個區區工程部經理的兒子。
不過縣官不如現管,看喬經理這麼怕許忠文的模樣,只怕是有什麼短處,落在了別人手裡。
“我知道了,怎麼,還要我送你們離開不成?”
許忠文聽了這話,一張臉頓時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在這一帶,誰不知道他許忠文就是一霸?
工程部經理或許算不得什麼,可濯錦建設的工程部經理,可不是一般人能當的!
別說是民,就是那些官,見了他許忠文,還不是一樣要跟他稱兄道弟?
要論玩手段,他許忠文能甩那些官們八條街!
“要不是我老子蠢了些,混到現在還只是個工程部經理,老子早他媽成了榮城市的頭號小霸王!”
這句話,是許忠文經常掛在嘴邊上的,也是他心頭的一枚刺。
他最容不得別人嘲笑他的出身,對此他非常敏感。
鍾獁那一聲冷笑,分明是對他的工程部經理父親非常不屑,連帶着他這“許公子”的含金量也被人藐視。
“我們走!”
許忠文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的這三個字,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痛恨一個人。
每當他亮出自己的身份,有人恭維,有人震驚,當然也少不了有人不屑。
可從來沒有一個人,僅僅只是用一聲冷笑,一句漫不經心的話,能讓他像現在這般的難受。
他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彷彿是在被人用火燒。
那種感覺,非常非常的難受。
這種發自骨子裡的鄙視,讓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的痛恨自己的出身“低微”。
是的,有一個當了工程部經理,年富力強的管理層父親,他依然不滿足,覺得自己出身低微。
喬經理對許忠文的表現很是震驚,他完全沒想到,今天許忠文居然會這麼好說話,居然被人這麼鄙視後,居然還能若無其事的離開!
哦,不!不能說是若無其事,起碼許忠文此刻的臉色就很不好看。
看到許忠文這副臉色,喬經理頓時就對鍾獁擔心起來。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許忠文這副模樣,就算是再怎麼生氣,許忠文都會保持着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要不然,許忠文也不會有一個“笑面小霸王”的稱號。
面對如此震怒,卻含而不發,沒有當場發作的許忠文,就算是對他比較熟悉的喬經理,也是覺得有些不寒而慄。
雖說喬經理總是留着一副漢奸頭,在許忠文面前總是低聲下氣,可他的心地還算是好的,只是他對鍾獁使了好幾個眼色,試圖讓鍾獁放低姿態,結果卻都是無功而返。
暗自嘆了口氣,喬經理只能對鍾獁搖了搖頭,跟在許忠文身後離開。
兩人走後纔不久,齊爽兒就回到了包間。
藍眸長腿美女總監一進門就問:“鍾獁,剛剛是怎麼回事?我好像看到許忠文那混蛋從咱們包間裡離開,他沒怎麼着你吧?”
鍾獁很平靜的倒了杯水,一口喝掉,道:“他能怎麼着我,我又不認識他。也就是進來說了兩句話,看到你不在,他就走了,沒做什麼。”
“他真沒怎麼着你?”
藍眸長腿美女總監一臉的不相信:“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吧?那個許忠文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幾次想佔我便宜,都被我躲了過去。”
“哦?”
鍾獁淡淡的應了一聲,眼角閃過一抹厲色。
他倒是猜出了許忠文曾經糾纏過齊爽兒,可沒想到,這混蛋居然還想要佔便宜!
身爲藍眸長腿美女總監的私人助理,免費的兼職保鏢,不就是要幫大美女總監清理一下週圍的這些垃圾嗎?
鍾獁心中轉着念頭,臉上卻是沒有露出半點異樣。
“哼!你那是什麼表情?告訴你,姐姐我有的是手段,纔不會被那種混蛋佔到便宜呢!”
齊爽兒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連忙分辨了兩句。
鍾獁似笑非笑的望了藍眸長腿美女總監一眼,道:“齊姐,我可沒說什麼,你幹嘛急着解釋?”
“要你管!”
齊爽兒被鍾獁這麼一說,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搶白了他一句,擡手看了看錶,有些疑惑的道:“奇怪,那些客戶怎麼還沒到?不應該啊!餓了吧?別急,你先等一等,我打個電話問問他們還來不來,要是不來,咱們就不管他們,先吃!”
把鍾獁拖過來陪客戶,可耽擱到現在,客戶的人影都還沒見着,就算齊爽兒有再多的理由,奉了再多“給他點小苦頭吃”的命令,也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略帶歉意的安撫了一下鍾獁,齊爽兒立刻就撥通了那位客戶的電話。
今天齊爽兒要宴請的,是d&q長古國際的一個供貨商,一家大型花圃的老闆。
作爲香水生產、銷售企業,各色新鮮的花瓣,是必不可少的。
越是新鮮優質的花瓣,越是能夠提升香水的品質。
除了花瓣,各色香料也是必不可少。
只是相比較而言,香料的購買渠道遠比花瓣要多上許多,並不至於成爲一家香水企業的制約因素。
d&q長古國際早在胡小蝶的父親胡慶天掌權時期,就曾經有過相當長遠的遠景規劃。其中,就曾經購買了數座佔地面積頗大的花圃,專門培育各色鮮花。
這些花圃,至今仍然在爲d&q長古國際提供着三分之一份額的鮮花。
只是令人遺憾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水土的緣故,d&q長古國際名下的這幾座花圃,生長出來的鮮花,僅僅只是普通品質。用在中低檔香水製作過程中,還算合適。
可若是用在高檔,乃至於奢侈級的香水製作過程中,使用這些花瓣製造的香水,就會出現香氛不夠突出,不夠明顯,缺乏一種誘惑力的表現。
對於d&q這樣一家世界級香水企業,若是高檔香水中出現這樣的情況,不但尷尬,而且異常致命。
因此,除了自家的數座花圃外,d&qd&q長古國際還有數家關係良好的優質花瓣供應商。
胡小蝶今天要宴請的,就是其中的一位供應商。
按理說,彼此都是長期合作關係,而且身爲甲方,應該是供應商來求着d&q長古國際纔對。可不巧的是,d&q長古國際與這家供應商的合同,眼看就要到期,這家供應商,卻至今沒有表露出要續約的意思。
不得以,這項緊急公關任務,就從公司公關部那裡,轉交到了齊爽兒的頭上。
這位藍眸長腿美女總監對付男人,那可真是一把好手。
很多時候,齊大美女話都還沒說一句,和她談判的男人骨頭就先軟了半截。
爲此,公關部的總監甚至多次說出過讓賢的話,只是作爲元老,公關部的劉總監不但沒有任何過錯,公關部的工作也做的十分得力,這纔沒有成真。
沒能成功把齊爽兒挖到公關部,卻不妨礙那位劉總監“假公濟私”,每次碰到難以解決的公關難題,就祭起齊爽兒這個禍水級的“大殺器”。
齊爽兒撥通電話並沒花費多長時間,電話一通,她便調整了一下姿勢,捋了捋頭髮,巧笑倩兮的道:“哎呀,彭總,您可算是接電話了,是不是堵車了,要不要我派人去接您?”
電話裡,傳來對面彭總略微有些醉醺醺的聲音:“哦?是齊總啊?不好意思啊,我……呃……我在和北湖省的‘麗香聯合’的楚總吃飯,要是……呃……要是不嫌棄的話,齊總不如過來……呃……大家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