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眼前四處亂跑的小星星都安靜了下來後,韓世剛這才使勁搖晃了一下頭,眼珠直勾勾的看着秦昭問:“你是……誰?!”說着話用原來拿槍的那隻手抓住毛毯往上拽了拽,蓋住了大部分的身子。
雖然薄薄的毛毯不能賜予他保護,但這是人一種在恐懼時的自然反應。君不見在那些電視電影裡面,時常有這樣的鏡頭出現這樣的狗血橋段:屋子裡面黑漆漆的,一美麗柔弱的妹妹忽然被響聲驚醒,睜開眼後發現一個黑影站在前頭,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看着她嘿嘿傻笑,然後妹妹就會死命的把身子蜷起來用被子蓋住,然後顫抖着問你哪位啊?是不是走錯門了……
拉出彈夾看了看裡面的子彈顆數,滿夾,看來還沒有用過。以後也許會用得着,心裡這樣一想,秦昭就把手槍放進自己懷裡。擡頭看了看散發着柔和光芒的壁燈,他俯身子嘿嘿一笑:“嘻嘻,我都說了我是送禮的了。剛纔韓區長不是說對天河集團老總葉傾鈴心有愛慕之心嗎?我這不是知道了區長大人的心意後,眼巴巴的來給你們牽線搭橋了。”
“送禮……牽線搭橋,天河集團葉傾鈴?”韓世剛見他走過來,都不敢用手去捂腮,雖然疼的厲害。他只知道身子往後一縮,再也顧不得惜香憐玉了,坐在身後的女人身上,疼的那女人一個勁的咧嘴卻也不敢出聲。
“是呀,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剛纔你不是還對天河集團的葉傾鈴念念不忘的?現在就裝作不知道了。”秦昭毫無風度的不顧別人反對吸菸有害健康的想法,說着話徑自從口袋拿出一支菸。也許是剛纔爬牆的緣故,煙盒裡面本來不多的幾顆煙都被折斷了。用惋惜的眼神嘆了口氣,秦昭只好又抽出一顆,準備來個二合一。吸菸的人都知道,煙癮上來後別說是折斷的了,要是萬一身邊沒煙了,再撿起菸灰缸裡面未燃盡的菸頭吸一口也是好的。
“那兒……有煙的。”見這個年輕人的煙好像不能吸了,韓世剛伸手指了指放在儲物櫃上的一盒小熊貓討好的看着秦昭。
要不然說人家韓世剛怎麼能夠成爲區長呢,人家的確有這股子定力和眼神,就算是在面對着來意不明的秦昭,面對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的危險時,也沒有忘記討好用得着的人。
秦昭一看,儲物櫃上果然放着一盒開了包的煙,旁邊還有一個亮錚錚的打火機。有好的當然不吸孬的了,尤其還是不花錢的好煙,不吸也是白不吸。拿起煙抽出一顆點燃後,順手把煙和火機都放進口袋,嘴裡噴出一口煙後這才悠悠的問:“還是韓區長懂得體貼人啊,怕我被劣質煙給殘害了,真是人民的好公僕啊。我真納悶了,那些說您以權謀私欺上壓下的,是不是眼睛不好使把您的光輝形象給看錯了?”
呵呵的訕笑着,韓世剛腦筋急速轉動:這個人是誰派來的?
奪槍的手法這樣乾淨利索,恐怖的要命。在慶島誰和自己的過節這麼深,竟然能夠下大本錢請這種人來找自己晦氣……難道是老方?不對呀,他一向是膽小如鼠的。秘書處的小趙?也不可能啊,我不就是碰了他老婆一下嘛,再說看他也是心甘情願的,更不可能走這種極端。那,到底是誰啊?想到後來他實在是想不起是誰來了,也許玩別人的老婆太多了的緣故吧。
“相信韓區長應該見過這個東西吧?”好像是猜出了韓世剛在想什麼,秦昭噴了一口煙霧,慢條斯理的拿出一個東西,噗的一聲輕響把那個東西丟在竹製的涼蓆上,彎起嘴角,笑眯眯的看着他。緊緊的盯着韓世剛的眼神,他希望這塊鋼牌韓世剛應該認識,最起碼作爲一個區的區長應該對吸血蝙蝠有所耳聞。
那是一枚精鋼打製的牌子,牌子的正面上刻着一隻栩栩如生的蝙蝠,蝙蝠的嘴角滴着兩滴紅色的鮮血,在那牌子的下面,是一個大大的英文字母‘A’,鋼牌在壁燈的照映下發着清冷的光輝。
“啊!吸血、吸血蝙蝠!”韓世剛眼瞳驟然收縮。
果然認識,秦昭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接下來的戲就可以順着預訂的演下去了,要是韓世剛萬一不知道這塊鋼牌是幹嘛的話,秦昭就得重新修改劇本了,那樣可真夠麻煩的。
作爲一個抓全區工作的區長來講,韓世剛可是年底在全市或者全區的社會治安安全總結大會上,不止一次的聽有關部門提起過這個最近在國際上特別囂張的恐怖組織。聽說這些恐怖分子都是由俄羅斯的退役軍人組成,鑑於俄羅斯現在的經濟狀況,他們能爲了錢做出任何瘋狂的舉止。雖然現在在慶島乃至齊魯省,尚未發現有這個組織的恐怖分子在活動,但全境維護部門一向秉承防患於未然的防患意識,着重的介紹了這個近幾年就竄起和山口組、黑手黨比肩的恐怖組織。
在介紹吸血蝙蝠組織特徵時,當時主管講解的安全人員就提到了其成員每個人都有一塊代表身份的鋼牌。每塊鋼牌上都會有一個英文字母,A代表了吸血蝙蝠中的三種級別殺手中的第一級。最讓人感到不舒服的是,在鋼牌上的刻着的那隻吸血蝙蝠,它大屏幕上的詭異形象,至今還讓韓世剛記憶猶新。
沒想到,年底纔在屏幕上看到的那塊恐怖的牌子,現在竟然出現在自己面前。這一刻,韓世剛都感覺自己的呼吸停頓了。他實在不明白,自己有何德何能讓吸血蝙蝠深夜來訪?而且還是一個A檔殺手。這一刻,韓世剛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因爲他專門還在網上查過,知道只要看到這塊牌子,那就和收到閻王爺的索命帖差不多了。
也許是聽到韓世剛的驚叫聲後的條件反射,一直藏在他身後的那個女人這時候才偷偷擡起頭來,剛想大着膽子想看看這個人是誰,恰好看見秦昭的笑容在嘴角綻放。那笑,就像是寒冬的雪地裡,忽然一股春風颳來那樣,讓這個男人的眼睛都格外的亮。還有男人可以笑得這樣迷人……女人一剎間有失魂的感覺。
彷彿是受到感染一樣,女人看見秦昭笑時,感覺他並不是多麼讓人可怕,相反還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使她不由
自主的從毛毯內探出白膩如凝脂的上身對着他微微一笑,眉梢眼角都充滿了魅力。
唉……
秦昭心裡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實話,他自己也知道他不是個好人,但絕對是個正常的男人。正常男人沒理由在受到女人引誘的時候沒有那種想法的。要是在往常那些做了好事不用留名的漂泊歲月裡,他可不會介意和這個骨子裡都撩人的女人共赴巫山一番。但現在不同了,爲了這個家和那個老婆,做個回頭的浪子首要條件就是身上再也不能隨隨便便的沾上別的香水味了。
阿門,菠蘿菠蘿咪……秦昭心裡默唸了一句道德經。鑑於某人的思想現在從質上發生了根本的變化,所以只能戀戀不捨的把眼睛從那具充滿吸引力的身軀上移開,對故作迷人的女人當作是一具白骨骷髏了。
秦昭的眼神變化,並沒有瞞過老於世故的韓區長眼睛。作爲在官場上善於察言觀色有着資深經歷的韓世剛來講,這無疑是一個機會,一個離開自己困境的機會。心思電轉下,竭力壓住看到那塊鋼牌所帶來的恐懼,韓世剛殷勤的笑笑:“兄弟、啊、不,是這位大哥,如果你要是覺得……”說着回手把那個女人的身子攬住,往前靠了靠:“……覺得玉茹……嘿嘿。”說完嘿嘿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也許就是這個意思了。
玉茹?這名字倒真是貨真價實的很,着重突出了她最大的優點。看着一臉不情願羞羞答答、還帶着點嗔怒、其實心裡恨不得被他啪啪啪一萬次的玉茹,被韓區長從毛毯中拎出上半身後,未着絲屢的身子配上那副我見猶憐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樣子,秦昭的心裡就跳動了一下。只感覺有團火騰地一下升起,剛纔還唸唸有詞的什麼浪子回頭金不換,都滾一邊去吧!人生在世及時行樂纔是王道!
有門!看着秦昭深深的呼吸了幾下,也慢慢擡起腿,看樣子準備對着玉茹來個餓虎撲食之類的動作。韓世剛眼光閃爍,沒有任何男人能夠抵禦這樣的玉茹的,就像是當初他拜倒身下做了她的入幕之賓一樣。只要他肯對玉茹滿意,那麼今天晚上、不,應該是今天凌晨就能逢凶化吉。
“大哥……你可要輕點喲……”好像是知道韓區長的意思,玉茹這時候嗲嗲的對着說,眼裡滿是春水在流動。
玉茹並不傻,通過剛纔韓世剛臉色煞白的面孔,再看到那個刻着吸血蝙蝠的鋼牌,這個女人在驚訝於秦昭笑容同時,隱隱的猜到,能夠讓韓世剛失聲驚呼的東西或人,肯定帶着極大的危險。韓世剛要是出事的話,自己絕對也會被滅口的。爲了韓世剛,更是爲了自己美好的明天,所以她這才藉着韓世剛很不純潔的想法,施展她那嬌媚的一面,期盼能夠迷住這個年輕人,逃出生天。不知道玉茹有這種想法,算不算是和韓區長比較真實的再現了什麼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涵義。
大哥輕點?秦昭邪邪的一笑,剛想接口說出你大哥我最會憐香惜玉這句話的時候,忽然,心底浮出一個人的樣子,純淨的不帶半點雜質的眸子、終日緊緊抿着的薄薄嘴,以及那與生俱來的冷峻氣質,就像是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把他心底的那股邪念給潑的冰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