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環亞大酒店工作裝的葉傾鈴,靜靜的站在那兒看着秦昭,眼裡只有秦昭和無限的傷痛。秦昭看着葉傾鈴,眼裡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笑容一下子僵硬在嘴角的蘇寧。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秦昭希望此時看到葉傾鈴是幻覺,所有他使勁的咬了一下舌頭。疼的幾乎要叫出聲來的痛覺讓他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葉傾鈴來了。
婚禮進行曲還在噹噹噹的響着,還沒看出怎麼回事的人們依舊在用輕拍手掌的方式來鼓勵新郎端起這杯酒。倒是那個司儀,好像從三人的面部表情中察覺出了什麼,輕輕的拽了秦昭的西服袖子一下,把戴在衣領處的麥克風用手捂住,低聲問:“秦先生,現在該喝交杯酒了,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你、你怎麼會來到這兒?”秦昭沒有打理司儀,只是在和葉傾鈴說出這句話後,感覺自己好沒臉再見她,於是就把目光轉移到了掛在大廳牆壁上的那個大液晶顯示器上,足有一面牆大小的高清晰顯示器裡,正有他擡頭看的畫面。正是從顯示器上,他纔看到,葉傾鈴那昔日光滑尖尖的下巴上,好像有一道傷疤。這道傷疤極大的破壞了她臉部的美感,讓人看上去感覺有一種觸目驚心的遺憾。
就像是無視他存在那樣,葉傾鈴並沒有回答秦昭的話,只是翹起嘴角的看着蘇寧:“蘇寧,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可你竟然不給我撒張請柬……雖說咱倆的交往僅僅是建立在認識的基礎上,但我覺得你還是該告訴我一聲。因爲秦、他在今天之前畢竟還是我的未婚夫。”
“呵呵,今天我的冒昧前來可能出乎你意料了,你不會怪我來蹭飯吧?”葉傾鈴看蘇寧微張着嘴的不說話,只是自嘲的笑笑:“不過正是爲了這頓豐盛的午餐,我才自告奮勇替你們端盤子的。”
“葉、葉傾鈴,”蘇寧看了一眼秦昭,發現他始終盯着顯示器的不說話,只好強笑了一下,裝着很是大方的端起那杯紅酒:“能夠讓一集團老總來爲我端盤子,蘇寧還真是擔當不起呢。小昭,既然這是葉總的一番好意,我看你也別多想什麼了。下面的人都等着我們呢,小昭?”
唉!秦昭心裡重重的嘆了口氣,他也知道這件事不是三言兩語說明白的,只是低下頭拿過那杯酒,衝着葉傾鈴一擡手:“傾鈴,謝謝你。”
“秦先生,不用客氣。”葉傾鈴依舊沒看他一眼的,強忍着不讓眼中的淚水淌出,潔白的牙齒緊緊的咬着嘴脣,身子也在發着抖的:“祝你們白頭偕老,早、早生貴子。”
“呵呵,葉總,我們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呢,白頭偕老還行,但早生貴子就免了。”
小昭心甘情願和我結婚,這又不是從你手上硬搶男人,我憑什麼在看到你後會有內疚感?再說了,他馬上就要執行任務去了,我只有讓他感覺有一個家纔會讓他心安的。蘇寧心中想通了這個道理後,臉色立即平靜下來,用關心的口吻說:“葉總,您下巴這是怎麼了?不要緊吧?”
“這個女人是誰?”就在葉傾鈴上臺、秦昭發愣、蘇寧變臉後,盯着臺上的蘇靜問蘇重合:“看來她和小寧他們認識,不但認識,我還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不一般,要不然小寧也不會這樣一副表情了。”
“她叫葉傾鈴,是慶島天河集團的總裁,也是秦昭以前的未婚妻。”蘇重合寒着一張臉的看着大屏幕顯示器:“不過今天她怎麼會出現在小寧的婚禮上?這是誰放她進來的?小沈,你去問問酒店負責人,爲什麼會有沒接到請柬的人混進賓館。”
“是,首長。”小沈是蘇重合的貼身警衛,答應了一聲後,快步的向後面走了過去。
本來,蘇重合對女兒要死要活讓他這個中樞部副主席當了便宜外公這件事就感覺不怎麼爽了,要不是她的苦苦哀求、又看在宋家的份上才成全了他們,你們想結婚?哼,做夢去吧啊!
因爲這些客觀原因,蘇重合好歹的改變了對秦昭的看法,可現在倒好,她竟然出現在女兒的婚禮上了!如果她把她是秦昭未婚妻的事給說出來,那蘇寧豈不是就成了一個活脫脫的小三?蘇寧未婚先生兒子就已經讓他很難爲情了,假如再傳出蘇家的千金竟然是個挖人牆角的第三者,那他這張老臉還往哪擱?
葉傾鈴的突然出現,不但令蘇重合冷起了臉,就連男方的孃家人宋蘭嶽都感覺尷尬。要知道,爲了幫着秦昭躲開傅家、爲了勸說他去執行‘粉妝計劃’,他可是和秦昭親口承諾葉傾鈴的這邊的事交給他來辦的。他本想等蘇寧完婚後,生米煮成熟飯了,到時候再和葉傾鈴解釋的,誰能想到啊,葉傾鈴竟然出現在這兒。
完了,這頂辦事不力的大帽子是扣頭上了……宋蘭嶽心裡懊悔的嘆口氣,同時也對是誰把葉傾鈴給放進酒店的這個人也‘恨之入骨’了,回頭低聲吩咐寸不離身的警衛員:“小連,你去查一下是誰放這個女孩子進來的,問清楚後立即帶走。”
“是!”小連點點頭,看了一眼葉傾鈴,低聲道:“首長,那這個女孩子呢?怎麼辦?”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呀?抓緊先拉到一邊去再說啊。她既然能夠在秦昭婚禮上出現,這就說明她已經做好了破壞婚禮的打算。她曾經是秦昭的未婚妻不假,宋蘭嶽也曾經認可了她,可現在絕對不能讓她一個人把這婚禮攪和了。因爲如果婚禮被攪亂的話,守着這麼多的有頭有臉的人,蘇家肯定會覺得沒面子,由此就會遷怒秦昭,從而把牽扯到和宋家的關係……
對於眼前的突發狀況,宋蘭嶽在片
刻間就已經把其中的利害關係分析完畢,一把拉住小連伏在他耳邊:“你趕快先把這個女孩子帶走!”現在除了有限的幾個人,還沒有別人看出他們三個的關係,只要把葉傾鈴帶走,再想個理由和大家解釋一下,婚禮才能順利的完成。
聽到首長的吩咐後,小連回頭衝着幾個穿西裝的人一擺手,然後當先向臺上走去。那幾個穿西裝的人在看到小連的手勢後,立馬從桌子上站起來,一言不發的繞過幾個手拿托盤的酒店侍應生,從人羣中就向臺上走去。
別看環亞今天來的人不少,但最少有一小半是身負保護任務的,這幾個穿西裝的,就是負責宋蘭嶽安全的。
“沒什麼,就是在桌子角上打電話時碰了一下。”聽到蘇寧關心的問話後,葉傾鈴摸了一下下巴,深吸了口氣:“好了,我想我該走了,在臨走之前再次祝福你們白頭偕老。”說完這句話,葉傾鈴把托盤向司儀手裡一放,始終沒秦昭一眼的轉身就要走下主席臺。
“跟我走。”葉傾鈴強忍着心中巨大的傷痛,剛邁下最後一個臺階,對面的小連恰好趕到,一把就攥住了她的手腕,冷冷的口氣。
“你是誰?”忽地被人抓住手腕,葉傾鈴是大吃一驚,擡頭一看眼前這個男人正用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嚇得她往後一縮手。可她怎麼可能從身爲首長貼身警衛的手中掙脫?不但沒有掙開而且身子還不由自主的被小連向人羣中拽去。
人在危險時,最先想到的那個人可能是自己感覺最親近的那個人了。葉傾鈴在被小連向人羣中拽去的時候,掙脫了幾下沒掙開,下意識的回頭對着臺上的秦昭就喊:“小昭……”
“放……”看到葉傾鈴被欺負,秦昭霍然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司儀,伸手指着小連……放開她這三個字還沒有說出口,蘇寧的手就掩住了秦昭的嘴巴,並在他掙脫自己的手之前伏在他耳邊迅疾的說了一句:“你難道想粉妝計劃的努力付諸東流嗎?!”
蘇寧的這句話,讓秦昭心裡一震,腳步不由自主的就停下了,伸出去的手也僵在半空,在葉傾鈴極力掙扎着被小連就要拽進人羣時,慢慢的縮了回去,然後垂下了頭。
葉傾鈴的心,隨着秦昭的這個動作,一下子涼了,是冰涼冰涼的那種。
看到秦昭縮回手後,葉傾鈴馬上就停止了掙扎,大張着嘴巴,就像是溺水的人那樣被小連拽進了人羣。她張開嘴想喊救命,卻讓水快速的灌進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眸子裡的傷心一下子黯淡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絕望的失望。
他、他竟然不管我了……葉傾鈴的臉上全是不信,就算是小連忽然停住拉着走的腳步都沒有察覺。
“鬆開她!”就在小連馬上將葉傾鈴拉進人羣時,一隻比老虎鉗子還要有力的手,一下子攥住了他拉着葉傾鈴手腕的那隻手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