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臉女孩兒翻翻白眼，道：“我是售貨員，只對顧客負責，你又不買東西，我憑什麼回答你的問題。”
“我去！”李揚頓時樂了。這年頭，沒節操的主兒還真遍地都是，如果不是迫切想要找到楚小蠻，恐怕他早就轉身走人了，但現在，李揚吐出口濁氣，哭笑不得道：“那行，你給我隨便拿款新上市的手機。”
“好嘞！”剛纔還冷冷淡淡的圓臉女孩兒，立馬匪夷所思的轉變了態度，那熱情如火，笑容燦爛的模樣，直讓李揚聯想到了山坡上的狗尾巴花。
“先生，您覺得土豪金咋樣，現在很流行呢，超配您氣質。”
“嘖，你看哥像土豪麼？”
“那就深度灰和銀色，這兩款都不錯呢，現在我們店搞活動，您要是兩個都包走，還免費一鼠標墊。”
“行了，兩個就兩個。”
李揚懶得和胖妞計較這些，刷卡付賬後，他提起兩個小紙袋，道：“現在能問問你了吧。剛纔出門的那個女孩兒，就是在我進來前出門兒的那個，是顧客還是店裡的員工。”
“噢，你說小蠻啊，她是老闆新僱的員工，怎麼了？”
“小蠻，果然是他！”李揚心中暗喜，急忙道：“你知不知道她住哪兒。”
“這……這我就不知道的。”
圓臉女孩兒眼珠一轉，顯然是還有點底線，並沒有因爲提成，而將自己同事的信息全部泄露出去。不過看李揚臉色不愉，她琢磨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先生，我真不知道她住在什麼地方，不過明天她還會來上班的，你到時候來這兒找她不就成了？”
李揚一想，也是這道理，當下便點點頭，轉身向外走去。
來到紫金華都時，已是九點半了。
李揚匆匆上樓，推開包廂時，林柔柔正在唱歌。她的嗓音很好，就如輕名般，柔柔的，甜甜的，有種江南煙雨朦朧的味道，很是動人心絃。看到李揚到來，周玲眼睛一亮，連忙起身，“盼星星，盼月亮，可是把李哥哥給盼來了，快，快坐啊，真是的都等你好半天了呢。”
“真不好意思，實在是路上有事給耽擱了。”
李揚當然不能說，哥一不小心把晚上的約會給忘掉了。他歉意的笑了笑，順勢坐了下來，直到這時，他才發現桌上已有十幾個空了的啤酒瓶，看了眼林柔柔的側臉，微微泛紅，顯然這裡的酒水，大都是被她一人喝掉的。
“李哥，別千萬別介意。”
周玲這察言觀色的本事，那當真是一等一的厲害，李揚眼神一動，她便嘆息的開口道：“你可能也知道，柔柔被停職了，在家中閒了一個星期，心情特不好。再加上今晚本來是想要好好玩玩的，可你卻來的這麼晚，所以就一個人喝起悶酒來了，我怎麼勸都勸不住，唉。”
“我知道她被調到交警隊，但停職的事還真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還不是前些天華盛醫院出的那個事兒？好像是一個很重要的嫌疑犯，被滅口了。本來這和柔柔沒什麼干係，可她不知道抽什麼風，非要跑去湊熱鬧，
結果警察來了，一個殺手都沒抓住，反而是把她帶回局子，問了一夜的話。”周玲搖搖頭。
“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啊，不至於停職吧。”李揚抿口飲料道。
“如果單是這樣，當然沒事兒了。可問題就在於柔柔向刑警隊的前同事借了槍，說要去抓捕一個嫌疑犯。這本來就違反規定了，可偏偏又有人舉報，說她和那個嫌疑犯認識，在天台上故意將對方放走。這根本可能嘛，柔柔嫉惡如仇，向來不尋私情，怎麼可能會故意放走嫌疑犯？”周玲氣呼呼的拍了拍大腿，好半晌才道：“幸好是匿名舉報，警局還在調查取證，否則柔柔現在早就被抓進看守所，限制人身自由了。”
“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
聽了周玲的話，李揚皺下眉頭，心裡卻涌起絲絲別樣滋味。
而這時，一曲終了，林柔柔瞥了眼李揚，又面無表情的坐回到點歌臺前，看樣子顯然想將麥霸進行到底。
“咳咳，李哥，我去個洗手間，你和柔柔先唱着啊！”
周玲對李揚擠擠眼睛，不待林柔柔開口說話，便匆匆忙溜了出去。
音樂停了，包廂中的氣氛頓時沉默下來。李揚抓抓頭髮，挪動屁股湊到了林柔柔身旁，憋了半天，纔來句，“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用的什麼香水啊，我都沒有聞到過！”
林柔柔身子一顫，雪白的脖根泛起一抹紅暈煙霞，他用雪白的小手，在觸摸屏上無意識的滑動着，好半晌才輕聲道：“我，我沒用香水。”
“那就是天然體香了，哇，那可真是難得呢。”李揚接過話頭，道：“聽說一千個女人中，都不見得有一人擁有天然的體香。而且，你的味道還是那麼迷人，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荷花，清香脫俗，淡而雅緻。其他女人可沒有這種特別的味道呢。”
“瞭解的這麼清楚，看來你是有過很多女人了？”林柔柔手指一僵，聲音又冷了下來。
李揚心中暗道壞菜，臉上卻不動聲色道：“你要這麼認爲，也不是不可以。正所謂書中自有顏如玉，我在現實生活中，雖是個連女孩兒手都沒摸過的苦逼吊絲，但咱的精神世界，卻是很豐富的，從來都不乏紅顏知己，美人陪同。”
“撲哧！”林柔柔忍不住笑出聲來，“說來說去，還不是意淫。”
“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啊！”李揚愁眉苦臉，唉聲嘆息道：“我這人長的不帥，嘴巴也笨，交不到漂亮女朋友，自然就只能在書中尋求安慰了。”
“騙子！”林柔柔轉過身來，一縷青絲掃過李揚臉頰，涼涼軟軟，很是舒服。
“冤枉，我在你面前，可是從來都不撒謊的。”
“真的！好，那我問你，蘆葦叢中的人，到底是不是你。”林柔柔的眸子亮晶晶的。
“又來了！”
李揚滿嘴苦澀，在知道了林柔柔停職和自己有很大關係後，他的心情已變的十分複雜，有愧疚，有惋惜，還有一種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動，在這種情況下，李揚不想再說謊話，可事關重大，自己
要真承認了還指不定會惹來什麼麻煩，想到這裡，他只能苦笑的搖搖頭，道：“你現在都被停職了，知道這些，還有意義麼？”
“停職了，我也是警察。”林柔柔冷喝一聲，旋即似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深吸口氣，道：“好，這事兒不想說，我便不問，可你必須告訴我，那個絡腮鬍子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我去的時候，他已經死了，動手的是那兩個……”
說到這裡，李揚猛地住口，眼中不由閃過一抹懊惱神色。
兩件事情間，本來就有必然的聯繫，他這次失口，無疑是不打自招，將身份完全暴露出來。果然，當李揚擡起頭時，就看到了林柔柔瞭然的神色。
“我就知道，那人是你。”
“美色誤人啊！果然是越漂亮的女人，就越會給人下套。”
李揚嘆了口氣，無奈道：“你準備怎麼辦，抓我麼？”
“我……”林柔柔本來還有點小得意的，可在聽聞此言後，她卻是猛地愣住了。
有些時候，難得糊塗，知道真相未必是一件好事兒。就如林柔柔，她的心思頓時陷入了天人交戰中，一邊，她是警察，除暴安良乃分內之事，可另一邊她又是個女人，古往今來，又有幾個女人能狠下心來將心愛的人兒推下萬丈深淵？林柔柔不知道自己是否愛上了李揚，他只知道自己捨不得，也下不了手，卻做那除暴安良的警察。
“我不知道！”
林柔柔的反應，既在李揚的預料之中，卻也在他的想象之外。
兩人又陷入了尷尬的沉默，好在這時，周玲回來了，身後還帶個服務生，端來一大堆酒水，“李哥，說好了不醉不歸啊，今天晚上咱們必須玩開心了。”
“成，我先去個洗手間，回來咱們好好喝。”
想不開就不要去想，李揚暫時放下心中糾結，起身出了包廂。
紫金華都的名字氣派，可實際上卻是老場子了，裝修一般，價格一般，很適合大衆消費。李揚走過拐角，正要進洗手間，旁邊的包廂門卻突然打開，一個女孩兒慌里慌張的跑了出來，卻沒看清道路，一頭撞進他的懷中。而幾乎在同一時間，兩個口叼香菸的青年，光着膀子追了出來，看到李揚，他們楞了下，但很快便向女孩兒破口大罵道：“麻痹的，連狗哥東西都敢偷，還不跟老子回去。”
“你胡說，我纔沒有偷過他東西。”
女孩兒瑟瑟發抖喊了聲，才擡起頭，可憐巴巴道：“大叔救命，他們要強姦我。”
“是你！”李揚定眼一看，頓時樂了。這還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開口求助的小姑娘，赫然就是前些天在星河小區外，想要敲詐自己黃毛小太妹。
“怎，怎麼是你。”
王雪彤顯然也認出了李揚。畢竟，那可五百個俯臥撐啊！饒是王雪彤的身體素質不錯，那天回到家後，卻也是兩臂腫脹，接連幾天都擡不起手，痛的是生不如死，連睡覺都不敢胡亂翻身。而這一切，都是敗眼前這惡魔所賜，如此慘痛的經歷，她如何能夠輕易忘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