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蘭的小臉已經憋得通紅,而她手中的氣囊裡所剩的空氣最多也就只有一口了。她一手將穿了孔的那邊捏住,就要將氣囊的袋口往陳星口鼻上套去,顯然是準備把裡面僅剩的一口氣留給陳星。
她知道陳星自從進了毒霧之中便沒有換過一口氣,這氣囊中剩下的一口氣對她來說已經作用不大,倒不如留給陳星使用。
陳星一手抓住巫蘭的手腕,強行將那氣囊袋口套在巫蘭的口鼻之上。只是巫蘭卻瞪着雙眼,倔強地不願換氣。
陳星無奈,只好伸手在她身上輕輕戳了一下。巫蘭被陳星這麼一戳,忍不住便換了一口氣,那氣囊袋中所剩的一口氣也被巫蘭吸入了體內。
這兩人你讓我,我讓你的時候,卻聽霧裡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你剛纔打中沒有?”
“不知道,我也看得不是很清楚,不過,他們在這霧中也待不了多久,我想現在就可以出去收屍了!”
聽聲音顯然是有兩個人隱藏在這霧中,剛纔的飛釘是其中一個打出來的。
陳星和巫蘭都心頭一跳,現在他們局面如此緊張,還有兩個對他們不利的人隱藏在霧中,這就像陳星和巫蘭被逼到了懸崖邊,還跳出兩個人來往懸崖下推他們一把。
陳星心裡很是奇怪,爲什麼剛纔說話的兩個人居然在這霧中安全無事。像陳星和巫蘭,只忙於憋氣根本就不敢說話,這兩人卻在毒霧之中開口說話。開口說話就意識着會有吞吐,他們爲什麼不怕這毒霧呢?
巫蘭雖然吸入了氣囊中的最後一口氣,但臉上還是露出難受的神色,陳星知道她這一口氣根本支撐不了多久,便伸手在巫蘭的龜息穴上點了一下,巫蘭雙眼一閉,渾身一軟,倒在了陳星的懷裡。
這招陳星在沈月君的身上用過,那次爲了避過黑白無常的毒煙,他和沈月君沉在湖水之中,便是用這一招幫助沈月君度過難關的。
巫蘭現在進入了龜息狀態,相當於一種假死狀態,全身需要調動的機能非常之少,剛纔吸入她體內的那口空氣已足夠她在這種狀態下支撐一段時間了。
陳星輕輕將巫蘭放在地上,這時使聽到腳步聲走近,迷霧中已隱約可以看到兩個晃動的人影,他知道剛纔說話的兩個人已經準備過來“收屍”了。
爲了探明他們爲什麼能夠在毒霧中如常呼吸說話,陳星索性也往地上一倒,躺在了巫蘭的身邊,雙眼一閉,裝起死來。
沒一會兒,便聽到腳步聲已近,只聽一人說道:“咦,這兒果然躺着兩個人,看來已經中毒了!”
“還有個是女的!”另一個說道,聲音顯得有些興奮。
腳步聲停了下來,這兩人都已站到了巫蘭的身邊,似乎對陳星毫無興趣。
陳星將眼睛睜開一條縫,便見兩個三十歲左右的人立了巫蘭的跟前,他們衣着尋常,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連口鼻上也沒有戴防毒面具一類的東西,表情悠閒,沒有一點憋氣的樣子,唯獨一樣,這兩人胸前都彆着一朵白色的花朵,看起來像家裡死了什麼人。
難道這是他們什麼門派的標誌?
其一個長着一對招風耳,他蹲下身去,仔細地察看巫蘭的樣子,嘴裡嘖嘖有聲,說道:“哇,這妞挺漂亮的。”
另一個鼻子有點塌,這時仍舊站着,眼睛不斷地往巫蘭身上瞄着,嘴裡也讚歎道:“身材也很不錯啊,可惜進了霧中,不然,在外面還能是個活的!”
陳星見這兩人對話如常,一點兒也不懼這霧中的毒氣,心裡就更是奇怪,也不忙着動手,仍舊靜靜地躺着不動。
那招風耳伸手在巫蘭的臉上摸了一把,說道:“皮膚好滑,而且還是暖的,看來就是剛纔那兩個,剛剛中毒死的,身上還軟呼呢!”
那塌鼻子眼中竟冒出邪火,嚥了一口唾沫,說道:“要不要趁着還軟乎,玩一把?”
那招風耳嘴角動了一動,露出鄙視的表情,轉頭對塌鼻子說道:“你口味也重了一些吧!”
“靠,你不玩就閃一邊兒去,一會兒老子快活你就在一邊眼讒吧!”那塌鼻子說着,便將招風耳撥到一邊,蹲下去,伸手便要去解巫蘭的衣服。
陳星心想,老子認識的妹子能隨便讓你動嗎?一伸手,便擒住了那塌鼻子伸向巫蘭妹子的魔爪。
陳星本來想靜靜地躺着,看能不能發現一點玄機,結果這塌鼻子二話不說,卻動起了歪念頭,他便不能再等,只好出手了。
那塌鼻子和招風耳哪想到陳星躺着這是裝死,頓時嚇了一跳,以爲詐屍了。那招風耳已向後一躍,退出幾步,塌鼻子被陳星擒住手腕,根本動彈不得,嚇得嘴裡亂叫道:“老曹你別走,詐,詐屍了,你快過來救我!”
陳星心裡一樂,腦筋一轉,突然覺得,既然你們覺得我是詐屍了,不如就裝一回殭屍給你們看。想罷,陳星便直直地蹦起來,雙腿繃直,雙手往前直伸,只是手上仍舊扣着那塌鼻子的手腕不放,雙目一睜,呆呆地看着前方,面無表情,十足的一具殭屍。
陳星這麼一來,更讓這兩人確定陳星不只是詐屍,還是一具殭屍。
因爲陳星自進了這霧中便沒有換過一口氣,這時候也沒有任何呼吸的動作,更是把一個殭屍演繹得十足十。
招風耳沒有理會塌鼻子的呼救,而是緊急地看着地上躺着的巫蘭,生怕巫蘭這時候也從地上蹦起來。見巫蘭安靜地躺着,一點兒蹦起來的意思也沒有,這才略放了一點心,嘴裡罵了一句:“靠,怎麼鬧起殭屍來了?”
塌鼻子被陳星扣住手腕根本就動不了,陳星往前平伸的手臂如同鋼鐵一般,讓他無法動喚,嘴裡仍舊不斷地向招風耳求救:“老曹,求求你,快想辦法救我!”
招風耳滿身戒備,冷笑了一聲,說道:“你以爲我傻啊,你自己要不動那女的,這男殭屍還不一定會蹦起來呢,這禍是你惹的,你自己擔着吧!”
“你見死不救,回去我要在師父面前告你一狀,你得脫層皮!”塌鼻子咬牙切齒地說道。
招風耳嘿嘿一笑,說道:“那也得你有命回去啊!”
陳星聽這兩人說了
半天,居然也沒有透露一點他們能在毒霧中自由呼吸說話的信息,厭煩起來,雙足一彈,兩腿直直地朝那塌鼻子胸口踹了過去,頓時將那塌鼻子踹了出去。
塌鼻子胸口如同受了一記重錘,整個人飛跌出幾米遠,胸前的白花也飄落在了巫蘭的身邊。
招風耳並沒有逃,似乎心裡仍舊有些把握對付殭屍,雙手一錯,擺了個防守的架勢,渾身戒備地盯着陳星,如果陳星向他蹦過來,他準備先打陳星的雙膝。
塌鼻子在地上呻吟了一下,擡頭看向陳星,生怕陳星踹了他一下之後,會繼續蹦過來將他撕了,見陳星仍舊站在原地,雙足挺立,並沒有要上前來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
但是,當他掃到陳星腳下的那朵白花時,頓時臉色一變,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胸前,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胸前的白花已不見了,顯然是剛纔被陳星踹了一腳,落在了陳星的腳邊。
他連忙憋住一口氣,爬起身來向招風耳跑去。
“老曹,花!”塌鼻子跑近招風耳的身邊,憋着一口氣擠出一句話來,伸手便要去搶招風耳胸前的那朵白花。
招風耳左手一帶,右足一勾,便將塌鼻子摔倒在地,對塌鼻子狠狠地罵了一句:“你他媽找死!”
塌鼻子哭喪着臉爬起身來,沒敢再開口,指了指自己的胸前,又指了指陳星。
招風耳一看,塌鼻子胸前的白花不見了,再看見陳星,卻見陳星的腳下正好有一朵白花。
“哈哈,你小子連保命的東西都丟了!你可別找我要,你那是保命的,我這就不是保命的?有本事你自己找那殭屍要去!”招風耳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陳星聽了這兩人的對話,突然意識到,塌鼻子落在自己腳下的白花很重要,頓時直膝蹦了幾下。
那塌鼻子見陳星蹦了幾下,哪裡敢上前去撿地上的白花,一臉的哭相。突然,他轉過頭,目露兇光地看着招風耳,已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匕首,二話不說便向招風耳的下腹捅了過去。
那招風耳卻早有防備,側步一閃,跳到了一邊,說道:“你小子丟了解毒花居然找我要,我看你這一口氣能憋多久,有本事來追我啊!”
招風耳說完便往毒霧裡奔去。
塌鼻子看了看陳星,似乎實在懼怕,便放棄了對陣殭屍,拔腿向招風耳逃走的方向追去。他顯然覺得,對付活人比對付殭屍勝算要高一些。
招風耳和塌鼻子一下子就隱入了霧中,不見了身影。
陳星彎腰將地上的那朵白花撿了起來,突然腦中一亮,喃喃說道:“原來它果然是解毒之花,剛纔在毒霧外面的時候,我便看見它生長在毒霧周邊,果然是相生相剋的道理!”
陳星終於明白,這毒霧周邊並沒有植物,唯獨生長着這種白花,果然這白花便是這毒霧的剋星,難怪這兩人會將它戴在身上,那塌鼻子丟了白花便一臉死灰。
“那就好辦了!”陳星展顏一笑,將那白花湊在鼻前嗅了一把,只覺清香撲鼻,彷彿一下便將體內的濁氣清除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