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停止了,張新軍佇立了很久很久,他可以想象,那大石塊後面蕭華婉一定正託着下巴在仰望着天空的流雲,在思念着自己,這是毫無懸念的,她一定在想明玉總部的大院,一定在想自己和她的過去。
張新軍輕輕的走了過去,他真的怕自己的出現會驚飛蕭華婉美麗的回憶和幻想,但他還是走過去了,他也渴望看到她,看到這個自己想念的人。
蕭華婉的確是正靠在大石頭上面看着流雲藍天,想着自己的張新軍的很多往事,但身後的腳步還是讓她感覺到了,她沒有迴轉身去,今天是週末,肯定不會是學生,或者是個路人吧,自己何必管他呢。
但再後來,那個身後的人正對着自己走來了,很接近了,只有幾米的距離他有停了下來,蕭華婉不得不回過頭來,她想看看到底是誰。
她轉過了頭,第一眼望過去,她的腦海砰然爆炸,一陣眩昏,人也開始搖晃起來,張新軍看到蕭華婉一手扶着頭,一手扶着石頭站立起來,但身子在搖晃,張新軍一個健步上去扶住了蕭華婉。
蕭華婉擡起頭,眼中有點點淚光,眼神迷離地問道,“你怎麼會來到這裡?你怎麼回來這裡?你不該來!”
“可我來了!”張新軍堅定地回道。
蕭華婉看到張新軍的眼裡也有淚光閃閃,努力的心裡真是百感交集。
蕭華婉擡手擦了一下眼中的淚花:“我像在做夢。”她激動地說。
張新軍的從天而降,一下打亂了蕭華婉的平靜,看到張新軍的一瞬間,她心裡是翻江倒海,百感頓生。她激動,她恍惚,她想哭,她想喊。
這個讓她日夜思念的男人,這個把她領上天堂的男人,怎麼會突然站在她的面前?那一刻,激盪的波濤把她的心衝擊的七零八落,她不知該何去何從。
她帶他來到了學校,帶他見到了學校的老羅,蕭華婉對老羅說:“這是我的男朋友。”
老羅很高興,說:“蕭華婉是上天給這裡的人們送來的天使,帶來了幸福和美好。”
張新軍一個勁的點頭,他也是這樣認爲的。
後來老羅一定要請張新軍喝酒,現在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了,張新軍拿出了自己今天帶來的很多罐頭和成品小吃,三人一陣忙活過後,就開始坐了下來。
老羅拿出了一瓶好酒,說自己留了很多年都沒有捨得喝,這是過去自己一個學生後來在大城市工作了,有一年回來看自己,專門給自己帶來的。
其實這瓶酒不是什麼太貴重的酒,不過是一瓶郎酒而已,但張新軍是可以想象,對老羅來說,這瓶酒意義深遠。
三個人你一句我一杯喝了起來,酒話也開始滔滔不絕了,張新軍和老羅大有酒逢知幾千杯少的感覺。
一旁的蕭華婉很少喝,只是看着兩個男人開心交談,心裡在想着心事。
這會,望着張新軍因喝酒而顯得亢奮地臉,聽着那熟悉的嗓音在高聲談笑,她又想落淚了。
她知道張新軍來找她是需要承擔很大的風險,這也表明了他的決心,但自己還能走回去嗎,還能回到明玉總部的那個小院嗎?
酒喝得差不多了,老羅已明顯得醉意難支,他很少這樣喝酒,也更比不過張新軍的酒量,張新軍就把老羅扶回屋去,而他自己,實際腦子裡很清醒。那是心裡有個強烈地願望在支撐着他,他想和蕭華婉好好談談。
“我們出去走走?”張新軍紅紅着臉提議道。
蕭華婉點點頭,她也早就希望有這樣一個機會。
兩人剛走出房門,大狼狗貝貝就竄了出來,對着張新軍兇狠地叫,把張新軍嚇了一跳。蕭華婉喝住了貝貝。在貝貝頭上親暱地拍了兩下,貝貝很委屈地嗚嗚着,好像蕭華婉冷落了它。
“我的個神,你還養了頭這麼大的狼狗?”張新軍一頭冷汗。
“是老羅養的。不過跟我很好。總是圍着我轉,保護着我。”蕭華婉一笑道。
張新軍點點頭道,“這還不錯。我能放點心。”
在小操場的邊上,有一條石凳,張新軍和蕭華婉坐在石凳上,貝貝在蕭華婉的腿邊臥着,兩眼黑亮亮地盯着張新軍,一付很警惕的樣子。
蕭華婉低着頭不吭聲,張新軍把腿架起來抽着煙,耳邊山風掠過,樹葉沙沙,夕陽把四周鍍上一層淡淡地金色,一切如夢如幻。
許久,張新軍長長吐出一口煙,開口道:“在這裡待得還習慣?”
蕭華婉低着頭說:“挺好。”
“等風聲過了,我會想辦法把你送到省城,或者。”
蕭華婉一下就警惕起來:“或者什麼。”
“或者國外吧?我不想讓你活的擔驚受怕。”張新軍沉思着說,這個想法他已經考慮了很久,她不願意讓蕭華婉一直生活在陰影裡,他想送她到一個她可以無拘無束生活的地方,雖然那個地方離自己很遠,但只要蕭華婉快樂了,自己就應該成全她。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想去。”蕭華婉突然的大聲喊了起來。
“蕭華婉,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不離開西林市,我就這這裡永遠待下去。”
張新軍可以瞭解蕭華婉的心情,他猶豫着說:“蕭華婉,這裡不適合你,你應該過的比現在好才行,明玉集團欠你的情,我欠你的債。”
蕭華婉搖着頭說:“我們誰都不欠誰的,我就要待在這裡,老羅可以在這待了幾十年,我爲什麼不能呢。”
張新軍鄭重其事的說:“你和他不一樣,你還年輕,你還有更加美好的生活。”
“我不管,我就要在這裡,哪都不去。”
張新軍沉默了,他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是說不通蕭華婉的,不過也不要緊,慢慢的做她的工作。
“新軍,我知道你的心。我離不開西林市,離不開你們。”蕭華婉黯然的說。
張新軍抓住蕭華婉的手,那手好涼:“我知道你的心,好了,我們不談這個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