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異地遇到一個面熟的人。一般人都會多看幾眼,看看是不是自己認識的某個朋友。如果對方也絕對你面熟的話,互相就會多看幾眼,然後就好像對上眼了似的,會不約而同的打招呼。
可是李巖並沒有如此的想法,他一個人來這裡,目的可不是遊山玩水,遇到任何一個熟人,對他來說,都是要避開的。更進一步的是,甚至會懷疑!
所以在看到那個人有點面熟之後,李巖就低下了頭,沒有看前面,而是去看領着他上來的迎賓小姐,她們穿的是旗袍,隨着走路,絲襪包裹着的大腿時隱時現,也確實有不少男人偷瞄。當然,大家都司空見慣,即便有心欣賞的、也會裝一下斯文,像他這樣跟着人後面低頭猛看的。吃相就有點不雅觀了。
有了這個掩飾,李巖的心裡則在回想在什麼地方見過那個人。那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絕對是在S市見過,但應該是沒有正式交際過什麼的,所以他一時間也想不起來了。
前面的幾個人是往外走,李巖是往裡面走,所以在他低頭看風景的那會兒,很快就跟他們擦身而過了。那個面熟的人,根本沒有看他,或許人家根本就沒記得他。
“……我們盛世皇朝的經營是多樣性的,但萬變不離其宗。你別看這是一個餐廳,實際上我們經營的還是地產,這一棟也是我們的,嘿嘿……”
聽到那個人高談闊論的聲音,再加上一個盛世皇朝,讓錯身而過的李巖想起來了。這個人應該是叫何海濱,以前在太子酒店見過。
‘家父盛世皇朝何原,我叫何海濱,這是我弟弟何偉,呵呵,他老是自以爲幽默,常常冷場,兩位別介意。這位是……’
李巖想起了那次見面的情況,促成S市富豪子弟們聚會的,是盛世皇朝的老總何原,他的目的就是鍛鍊兩個兒子,讓他們多一點組織經驗、人際交往。當晚何海濱兄弟兩個就是以主人身份接待。不過那時候,他們只關注李巖身邊的鬱小滴了,應該根本沒有理會他這個“鬱小滴的男伴”。
想到這裡,他擡頭暗笑,看來只是巧合,盛世皇朝在H市有生意也是正常的。
“您坐這張臺吧?”
迎賓小姐領着他來到一個靠窗的小桌子。接連幾個都是小桌,大桌當然是客人多一點的。李巖這會兒已經大略把整個餐廳都看清楚了,這似乎包房不多,而且已經客滿,朱利安他們也只是坐在一張大桌。對於這個位子,他還是比較滿意的。不會很靠近他們,又能看到他們的情況。
“坐檯?不好吧……我比較喜歡你說讓我坐這桌。”李巖調侃了一句。
迎賓小姐有點囧,忙說:“我就是這個意思,您要喝點什麼茶?”
“菊花吧!”
李巖坐下,看着迎賓小姐有點臉紅的答應,不由得汗了一把,這丫也不純潔啊。“咳……我是說菊花茶,靚女,你可別想象力那麼豐富啊……”
迎賓小姐嬌羞羞的趕緊離開。
剛剛李巖只是粗略的觀察了一下整體的情況,現在入座後,開始小心點留意每一桌的客人。——美國人派出的暗殺特工。未必都說白人或黑人,也可能是亞裔、華裔,那樣混在人羣之中,並不容易辨認。
就在這個時候,在他前面的一個小桌,本來有一個背對他的客人,一個長髮飄飄的姑娘,這會兒忽然回過頭來,盯着他猛看。
李巖一愕,難道是剛剛調戲一下迎賓小姐,被人當流氓鄙視嗎?誒,菊花我只是隨口說的呢……
不過他並沒有迴避,開玩笑,這是非自己生活圈的外地,還怕你鄙視不成?他張口笑了笑,露出白花花的牙齒:“美女,一個人嗎?要不我們一起吃算了,可以不用點那麼多菜!”
李巖拿起桌上的菜譜搖了搖,卻沒想到那長髮姑娘竟然答應了:“好啊,那你過來!”
他頓時眼睛睜大了起來!
無論是陌生美女的邀請、或者激將、或者諷刺,都不足以讓他驚訝,他吃驚的是這個聲音!
事實上,看到這個姑娘的臉,他已經覺得有點熟悉,但對於漂亮女生的記憶,李巖一般要比男的清晰得多,他印象中自己並沒有認識這樣的一個女孩,即便是在S市,所以無所忌憚。可是一聽到這聲音。再看着那有點熟悉臉,他已經成功的對號入座了。
“怎麼?這還不到三個禮拜沒見,就不認識我了?”長髮姑娘撇嘴調侃了一句。
李巖苦笑了一聲:“拜託,你也知道只是不到三個禮拜沒見啊?之前幾個月,你的頭髮才長了這麼一點,現在幾個星期,你就長得這麼長!我還以爲見鬼了呢。”
他心裡卻是在暗罵見鬼!
因爲這個有點臉熟的長髮姑娘,竟然是一直短髮形象的李潔!
看到李潔,他可沒有什麼好心情,不是討厭她這個人,而是……李潔是幹什麼的?保鏢!她保護鬱小滴的時候,喜歡什麼?僞裝!現在她的模樣,李巖幾乎可以確定她跟保護朱利安有關,這讓他很無語,你不在S市好好混,跑來湊什麼熱鬧?爲什麼跟我就這麼有緣呢?我認識鬱小滴的時候,你臨時保護她;我遇到未來她們的時候,你也保護她……呃,這不算,這本來就是是她公司才遇到筱原未來和鬆島葵的;可念雨菲呢?那算吧?現在她竟然又來了!
如果不是對她這個人還算了解,也一起應付過幾次事件,李巖真的要懷疑她的來歷了。
他忍不住四下張望了一下,很怕另外一個跟他有緣、巧合過幾次的傢伙也會出現——那個神秘的武林高手清潔工陳俊瑋。
如果那廝又來這裡做服務於了。李巖估計大家都會崩潰!
李潔淡淡的說:“我增加一點淑女氣質,帶個假髮怎麼了?你這人,對服務員還調戲,實在太過分了。我要告訴小滴!”
李巖笑笑,其實她跟鬱小滴的交情,是緣於那段時間的貼身保護。對於鬱小滴來說,對她的感激和信任,會像對溫倩怡一樣,很長一段時間裡,還會記憶猶新;但對李潔來說,其實不過是她平常的工作。過了就過了,很快就會淡忘,因爲她遇到這樣的事情太多了,客戶也太多了,感情就會平淡,也就跟溫倩怡剛見到鬱小滴時候一樣。
“妹妹,淑女氣質不是戴個長髮就可以的,這需要從裡到外的培養。”看服務於端茶過來了,李巖問道:“你真的一個人?那我們就並桌了?”
“哼!早就讓你過來,讓一個女孩子這樣扭頭跟你說話,你還好意思跟我吹噓什麼氣質?”
她本來是背對李巖,事實上,也就是目光正好看着朱利安他們那一桌。李巖會選擇這樣的坐向,也是因爲這個緣故。如果跟她一桌的話,只是兩個人,肯定要坐對面、而不好坐旁邊,那樣李巖將背對朱利安他們一行人的方向了。
李巖喜歡把一切環境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背對目標,不是他的習慣。
不過……李潔也不簡單,她盯着也不會出事,而且爲什麼一定要盯着目標呢?這次又不是來殺人,是來殺那些殺人的人,殺人的人,應該也會緊盯目標吧?反之正合適!
他馬上過去了李潔對面,然後跟過來的服務員講兩桌合併了,開始點菜。
在點完菜,打發服務員離開之後,李潔壓低了一點聲音,認真的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剛剛李巖看到她覺得見鬼了,豈知在她心裡,也有同樣的想法和懷疑!
爲什麼這傢伙跟我這麼有緣?我保護鬱小滴的時候,他出現在鬱小滴的身邊,幫了我的忙;
我面對日本客戶的時候,他出現在我們公司,幫了我的忙;
我保護念雨菲的時候,他又出現在音樂會,救了我的命!
甚至連我們去日本的時候。他也同一天出現在同一個航班上……現在,我來到H市,他竟然也來了!這也太巧了吧?
這一次很危險,他又是來幫我、救我的?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到底是什麼人?
李巖知道她想要問的是什麼,不過他的回答卻是很經典:“因爲我餓了。”
李潔爲之氣結,輕哼了一聲:“你以爲我會相信嗎?你就這麼巧?肚子餓了,就剛好進來這個酒樓?這麼大的空間,就剛好坐我身後?你一個人需要上酒樓嗎?一份快餐、外賣就搞定了!”
“別急,來,先嚐嘗我的菊花……”李巖給她倒了一杯菊花茶。
看到她的白眼,李巖很無辜:“我是說嚐嚐這裡的菊花茶……唉,以後我不喝菊花茶了。”
“別想混過去!”李潔覺得他是故意的。
李巖很嚴肅的點點頭:“一份快餐、外賣就搞定了,那你一個人上酒樓幹嗎?咱有錢吃豐盛一點不可以嗎?再說,你一短髮丫頭忽然變成長髮姑娘,站在我面前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了,還能跟蹤到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