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們，喬攀卻苦笑了起來：“我話還沒有說完呢。這一次固然可喜，但除了運作之外，卻也有運氣的成分。下一部電影，就算我付出同樣的心力，也不能夠再複製出同樣的成績來。”
然後他又對周源說：“小周，別說我澆你冷水。你這一部也算是一戰成名，肯定會有其他的製片人、投資方找你做導演。但你下一部的壓力會比這一部更大，而且失敗的機會非常大！”
周源有點訝異，這一部的首周能夠賺回投資的票房，對他來說，也是極大的提升了自信心。即便認可喬攀的功勞、苦勞，同樣認可自己付出的辛苦。
看他不以爲然，喬攀笑問：“別人爲什麼找你？因爲這一部《春光乍泄》投資千萬，票房會有一億多，可以回收幾倍的利潤。那他們對你的期望，就是給你一千萬，讓你繼續弄一億多的電影出來！你能保證麼？”
周源一怔，他現在一片成名，但卻跟馮小剛、張藝謀這樣的票房保證導演，還不知道相差多遠呢！而即便是馮、張等人，也是有國內一流的公司、團隊運作。他根本無法保證！
“這部戲，即便是投資最大的李總，也沒有指望我們弄一個億吧？現在首周不到三千萬，他們就很開心。他們給我們的票房壓力，其實並不大。但有了這一部之後，下面其他的人，就期望就高了。你，也包括我，才華、能力比甯浩如何？
《瘋狂的石頭》成功之後，《瘋狂的賽車》獲得了數倍的投資，但也不過只是一千萬而已，各方期待的確實他同樣有十倍的票房回報！甯浩是有才的人，石頭是複製、借鑑或者說抄襲了蓋裡奇的電影（《兩杆大煙槍》），但在賽車，卻是完完全全屬於他的東西，他爲自己正名了。可千萬的投資，也只能算是中小成本，所以裡面還是請不起有號召力、又吸引眼球的大明星。只能繼續率領黃渤、徐崢等實力演員。請港臺的，也是九孔之流歪瓜裂棗。
幸不辱命，《瘋狂的賽車》也成功過億，完成了甯浩的票房神話。另外小成本大收穫最成功的就是喜羊羊系列了，但這也是題材和運作的結果，誰記得喜羊羊的導演是誰？無論是小朋友、還是白領，誰是衝着黃偉明的號召力去的？”
大家是在喝茶，喬攀沒有喝醉，卻吐露真言。他是經歷過起伏，見識過這個圈子的箇中滋味，所以說出來的，是完全戳破泡沫的。
忠言逆耳！
這話直接讓周源臉色慘淡。
他也苦笑了起來：“沒錯……這部電影即便過億了、成功了，大家記得的，也是主演的一票明星。其實在觀衆裡面，我並沒有成名。我要是飄飄然起來，可能會摔得很慘……”
“小周，別以爲我要打壓你，或者故意澆你冷水讓你沒自信、成而需要依靠我。其實我們也是合作，無論我有更大作爲、或者你有更大作爲，作爲朋友，我相信我們都是非常樂意的。但也正因爲我體驗過摔落的滋味，不想你飄得過於高了，以免摔得太疼。事實上，我們現在也只能說是鬆了一口氣，沒有讓幾位老闆虧本。過億的預計，到底還是預計，真正結果要在一個月後、至少下週才能見分曉。”
喬攀其實已經基本上可以確定自己這次打了一個翻身仗，但他卻並沒有以前想象中的興奮。除了疲憊之外，對於未來，更有一份不確定。
對於喬攀能夠在這樣的時候，還能有清醒的認識，李巖在詫異、欣賞之外，也若有所思。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可不正是如此？
喬攀做的是影視，跟殺手是完全不同的領域。可情況卻也是一樣的！
本來勝敗乃兵家常事，但“King”每次都成功，從來沒有失敗，到後也就沒有退路了，無論是僱主，還是殺手同行，對“King”出手任務的期待，都是隻能成功。李巖若是接了任務失敗，就不是‘勝敗乃兵家常事’的正常概略，而是一個神話的破滅！
而這，對他，對其他頂尖的超級殺手，同樣也是一份盛名之下的壓力！
“老喬，你能夠這麼清醒，我卻對你更加高看幾分了。如果可以的話，接下來我更是會優先跟你合作！當然，你不用擔心，和這次一樣，我不會給你一定要賺取幾倍的回報期待！”李巖向他伸出了手。
楚逸和莫言相視一笑，“我們也是一樣！成固然高興，敗了你也不用有壓力，就這一次，你已經爲自己賺取了幾次失敗的資本了！”
喬攀有點激動，站起來對李巖半鞠躬。
“我就不叫你李總、李老闆了，老李，我是真的很感謝你！老楚、老莫和小周，都是我的朋友。發行、院線方面，我也是靠友情關係拉來的。但他們都是友情投資，１００萬已經很給我面子了。如果沒有你投６００萬，無論我怎麼艹心，這個項目根本運作不起來！”
李巖笑道：“老喬，你不用激動，我們新公司，也是試水而已。”
“那不一樣，對於天堂集團，是虧得起的試水，對於我，就是救命稻草！說老實話，最初的時候，我多少有點忽悠你的意思。衝着你不是很懂行，先把你的投資拉到再說。但你的信任，讓我沒有退路，我不許這個項目失敗。而你也沒有外行指揮內行，讓我可以有很大的艹作空間，我真的非常感激！”
喬攀由衷的說。
“你剛纔說的，以及首映那天的話，我都記得。我現在決定了，如果你還要我的話，我願意加入天堂電影，不再是合作，而是爲你工作！”
他嚴肅的話，讓李巖他們都有點驚訝，因爲之前他已經說得很清楚，不想被綁住。合作的方式，對大家的利益取捨都更加的靈活。
李巖只是驚訝片刻，隨即擊掌叫好：“非常歡迎！即便你是爲我工作，我也會給你合作的待遇，我會給你滿意的薪水，你的付出取得了成績，也會以分紅獎勵的方式把你應得的一份給你！”
他絕對不是一個鞠躬盡瘁的實幹派領導，但卻是一個善於人盡其才、善待人才的領導。連有隻是有銷售天分的曾梓熙，都能夠挖角過來花力氣栽培，何況沉浮多年、有豐富經驗、並剛剛證明了自己能力的喬攀呢？
雖然只是口頭約定，但隨着兩個人的熱情握手，這事情基本上就算這麼定下來了。
事實上，無論李巖還是喬攀，都不是一時衝動的選擇。李巖需要一個人纔來發展電影公司，喬攀需要一個有實力的平臺來展現夢想。這是合作愉快之後，進一步各取所需的深層合作。
看到這一幕，楚逸雖然不無羨慕，卻也是笑着祝賀：“喬哥我一向是佩服的，只是我們楚逸文化還是廟小，我都不敢開這樣的口。能到天堂，絕對是最好的結果啊！希望以後還帶着我們玩兒，我不圖有大作爲，能讓下面簽約的藝員有多點開工的機會就好。”
莫言也是笑道：“也帶着我。就是你們吃肉，帶着我們喝點湯、啃點骨頭就好了。”
周源忙說：“還有我，這次多謝喬老師和幾位老闆提攜，希望以後繼續給我機會鍛鍊啊！”
“那當然沒問題。不過你現在即便公衆不知名，在圈內也肯定會有人盯上，或許應該趁機撈幾票快錢。繼續成功當然更好，即便不那麼成功，我們也還會繼續合作的。當然，下次合作，無論是什麼的，你的權限都會更大，我不會像這次一樣管那麼多了。”喬攀笑着說，略微有點歉意的味道。
本來一部戲的運作，製片或者監製就是代表兩公司投資方整體監督，但在創作、拍攝、製作等方面，卻必須是導演權力最大的。製片干涉太多，就會弱化了導演的權力。就像張紀中製片的金庸武俠劇一樣，其實沒有一部他是導演的，但因爲干涉太多，便成了他的風格烙印最多了。結果是沒有一個導演讓大家記得，觀衆只知道是張紀中版本的金庸劇了。這也讓他名利雙收——包括罵名。
喬攀的話，讓大家都笑了起來，其樂融融。
……
這次慶祝活動，敲定了喬攀加盟天堂電影，對李巖來說，是比《春光乍泄》大賣更加高興的事情。畢竟《春光乍泄》一片，作爲主要投資方，他們也才只是佔據了６０％的投資，就算最後能收回５０００萬，扣稅之後攤分下來，也不過賺了兩千多萬而已。比例固然高，基數卻不夠大！
喬攀要是能夠再鍛鍊一兩部，把關係搞得更好，把技巧運作得更熟悉，把市場把握得更精準，再弄億元大片。或許就有機會一片賺錢過億了！
什麼最值錢？人才！
他們幾個男人，也沒有扯蛋太久。莫言是提議去[***]，不過大家都沒有這個心思。喬攀和周源，還要繼續關注電影的狀況，爲明天爆發儘可能的使勁。
李巖也要思量情人節怎麼過的問題，卻在這個時候，又接到一個頭疼的電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