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我來說,知道這消息,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我對夏雨詩是有感情的,但是說,讓我兄弟的命來換夏雨詩的出監,我心裡很難受。
錐子那事過去很久之後,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處理好錐子的事後,我現在有點猶豫,因爲老夏現在病重,幾乎都要立馬掛掉的情形,我怕是這個消息帶過後,他自己堅持不住,先一步走了。
不過這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是袁羽打過來的,約我見面。
我倆見面的時候,袁羽的眼睛通紅,身形憔悴,黑眼圈很重,看起來很憔悴。
“還好吧。”我倆見面後同時問了這麼一句,然後同時苦笑起來。
袁羽說:“錐子的事,你要節哀,人死不能復生。”
我說:“還好,現在心疼的已經麻木了,就像是你說的,人死不能復生,什麼時候幫錐子哥報仇了,我的心願也就瞭解了。”
“到底是啥事啊,那天時候簡直就是天下大亂了,白虎跟青竹乾的異常慘烈,後來特警都出動了,再後來我聽說,青竹的老巢被人點了,是不是你乾的?”袁羽問。
“那是他們該死.”我淡淡的說,到現在,我還沒找到那石國慶,關鍵是錐子哥死的時候,說了一句,老校長也在那,可當時我們翻遍了那地方,都沒有一點線索。
“算了,不多說了,最近這事,實在是太亂了,我這邊也扛不住了。”我嗯了一聲,說:“夏爺爺的事嗎?有婆婆他們在,應該是沒事的,哎……”
說這話,我有點無奈的嘆了口氣。
錐子,老校長,老夏這些都是對我很好的人,雖然老夏可能是因爲我跟陳志遠有關係才如此器重我,可別管怎麼說,他也是我的引路人來的。
哎……
趁着老夏還活着,趕緊把夏雨詩給救出來來吧,我已經辜負了一個人了,不能再讓另一個死不瞑目。
“爺爺那事是最主要的,可除了爺爺那事,我還有心煩的,爺爺不想讓我從政,就想讓我接手夏家的那財團,可我幹這個,可一點都不比你們混黑混官輕鬆啊,我現在就想,要是我也能混黑就好了,早知道這樣,我就讓爺爺培養你來這長江了。”袁羽說。
我不解的看着袁羽,袁羽說:“你也知道,我現在在長江建設集團裡,雖然說是個董事長,可是長江有董事會,有重大決議的時候,都是董事會投票……”
我聽袁羽這麼說,心裡有點不好的預感。
果然他說:“現在長江董事會,百分之九十的人已經決定要支持這港口的建設了,他們要支持老高了!”
我有點不可思議的說:“長江,可是你們夏家建起來的啊,怎麼能這樣?”
袁羽也是痛心疾首的樣子,說:“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陳凱,長江是個財團,說白了,這就是當年爺爺像是老高一樣,也是因爲某種原因才把這些人集中到一起,本質上,這些人是商人,而且當年爺爺還有權的時候,這些人不敢說什麼,可是現在那羣養不熟的狗,又跟高源勾搭到了一起!”
我現在一直在處理一件事,就是讓二哥他們那些人辦的,可突然袁羽跟我說了這個,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對了,你知道顧大衛麼?”我問了一句。
“顧大衛!!!”讓我沒想到的是,袁羽聽見這名字後很激動。
“操他媽的,是不是當年追去小雨那個男的,要不是他,小雨怎麼可能進到監獄裡面。”袁羽說。
“對,就是他,拋開他的死那件事啊,他之前是這個港口的總工程師你還記得嗎?”我說。
袁羽面色有點古怪的看着我,說:“記得,然後呢?”
我說:“我這裡有份文件,就是當年顧大衛的寫的文件,上面寫的是,現在這港口的選址不對,那地質根本就不適合建造港口!”
袁羽聽見這話後,驚訝的嘴巴都張開了,說:“這,都過去多久了,你怎麼可能有這個東西?”
我說:“怎麼來的,老哥就別問了,但這東西,肯定是真的,所以,你看能不能用這個東西來穩定長江的人,要是真的長江都支持了老高,那這次,老高真的就會鹹魚翻身了,咱們這邊,那不就被自己的人捅了一刀麼?”
“陳凱!"聽見我這麼說,袁羽砰的一下砸了一下桌子,他本來就是當兵的,脾氣火爆的很,我還記得當時他帶着自己在戰友去山上打獵時候的情形。
看他紅着眼睛,我有點發憷。
他嘆口氣,語氣稍微平緩了一點,說:“陳凱,千萬不能這麼說啊,我是爺爺的孫子,我也是小雨的哥哥,我比誰都希望咱們這邊贏,你怎麼能說這麼傷人的話呢,要是讓別人聽見,還以爲我是有二心的!”
我有詫異他居然有這麼大的反應。
他嘆口氣,繼續說:“其實你說的這件事,不光是你想到了,小雨當時進監獄的時候,那顧大衛爲了威脅小雨,不就是說那地質不合適麼,老高聯繫了上面,已經派了一個人下來了,那人是在國外留學回來的,很權威,哎。”
看着袁羽那有點無奈的臉,我心裡也有點無力了。
“陳凱,我不知道你現在理解我的感受麼,我是一個行伍出身,其實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在部隊裡呆一輩子,可是,我不能,要是小雨沒出事,那我就能安穩的在軍隊裡呆着了,可現在呢,我最討厭這一身銅臭的商人了,可我變成了什麼樣子,可我有什麼辦法,我恨不得自己親手去小雨從監獄裡帶出來,可是可能嗎,你知道當時看見他們把小雨帶進去,我心裡多痛苦麼,那可是小雨啊,那可是我見了第一眼後,就決定要保護一輩子的女孩啊!可偏偏我現在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能,還他媽的被那羣老頭整天吱吱歪歪的,我再忍,你放心吧,老高贏不了的,要是老高死了,這一切都會結束的。”
袁羽開始說話的時候有點激動,可後來就平靜了下來,應該說是陰冷,像是一條蛇。
我一點都不會懷疑,如果到了那步,他會那樣幹,他會殺了老高。、
我剛想跟袁羽說我關於夏雨詩的案子有了新證據的時候,老夏給我打電話了,我接起來,是婆婆,她問我在哪,要我趕緊去老夏那邊。
我本來是叫着袁羽一起去的,可袁羽說自己還有事,先不回去了。
看着他一臉痛苦的樣子,我知道,其實他是自責,感覺沒臉回去見老夏。
到了老夏那邊的時候,婆婆一開門就問我:“你有老校長的消息沒?”自從錐子出事,我就一直沒來過這,估計是婆婆聽見有人跟老夏說這事,所以才問的。
我說:“有一點線索了,但還沒有找到他。”
婆婆往屋子裡面看了一眼,然後悄悄的趴在我耳邊說了聲:“一定要找到他,讓他停下來!”
“又見面了。”婆婆跟我說這話的時候,我後面突然有個人這麼說。
這聲音耳熟的很,但同樣也陌生的很。
一轉頭,就算是我在淡定,也忍不住的把聲音提了一個八度,說:“是你?”
這人是小張,就是當年我南下時候,在火車上遇見的那個男的,總是臭着一張臉,後來救走了這火車上的一個大人物,炸死的小張!
他呵呵一笑,說:“沒錯,是我。”
我愣是把嘴裡的你爲什麼來這了給嚥到了嘴裡,這小張雖然看起來悶悶的,可絕對是個心機主,他是上面派下來的人,作爲下面的人,最忌諱就是打聽上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