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自己昨天晚上經歷的事更離奇,我說:“到現在,還沒有二哥的消息麼?”
錐子說:“沒,你也知道,二哥他性子野,你不在這這段時間裡,他有時候估計都好幾天不回來,我也不好問他。”
我說:“昨天我好像是到了一個都是回民的酒吧裡面去了,還見到了那天來我們這的那個小警察。”
說着,我把昨天晚上從段紅鯉那出來的事給錐子說了一遍,錐子聽了一遍後,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這咱們全市全是回民罩場子的酒吧就一個,就是提提酒吧,在回民街,你怎麼去那了?”
我回想了一下,好像是酒吧確實是這個名字,我操,昨天晚上我居然是自己一個人獨闖了回民街?還在那救了一個警察,還在人家地盤上打人了?
我現在想起來,自己也是背後發涼,也就是人家那裡基本上沒有敢去鬧事的,不然反應在迅速一點,我估計就留在那了。
我跟錐子走進屋子裡面,傻子打來電話,他在那邊直接罵開了,激動的很,足足罵了十幾秒還沒有說正題,我皺着眉頭說了聲:“大黑,有事說事!”
大黑這纔是消停了下來,但還是着急問我:“老大,老大,你現在還沒上班對吧,我有重要的事要給你說。”
我說:“什麼事,你電話裡說不行?”大黑說不行,非要讓我在這等着他,說他一會就到。
我等了他半個小時,他跟唐龍就來了,不過倆人臉上表情都不是很好看,尤其是大黑,那張臉都要黑出水來了。
我說:“新世界出事了?”大黑搖搖頭,說:“不是!老大,我昨天說二哥是內鬼,你還不相信,那你看看這個!”
大黑遞過來的是一張照片,上面就兩個人,其中一個是這兩天一直玩失蹤的二哥,另一個是一個鬍子拉碴,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新疆男人,照片上的倆人正坐在一起喝酒,那個新疆人,還把手放在了二哥的肩膀上。
“阿扎利!”旁邊看見這照片的錐子失聲叫了起來。
我回頭問:“你認識這個人?”
錐子還沒說話,旁邊的大黑先說話了,他說:“這他孃的誰不認識,那些回回的頭,回民街的老大,阿扎利.買買提!”
我感覺一陣眩暈,有點站不住,身後一直不說話的傻子過來扶住我,我又看了一眼,顫抖的着問:“這照片是怎麼來的?”
唐龍說:“老大,咱們一直都再監視回回那邊的動靜,我們那邊的兄弟這是昨天晚上拍下來的,今天早上帶回來的。”
昨天晚上,那不是我剛好看見那個影子的時候麼,我那時候看見的,原來真的是二哥!真的是二哥!
那個一身是膽,重情重義的二哥,你怎麼,怎麼會這樣!
我渾身篩糠似的顫抖起來,沒經歷過兄弟背叛的人,是不會感受到這種痛苦的,應該不是說痛苦,是絕望,還有迷茫!
我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我知道這時候絕對不能亂,絕對不能,等我再睜開眼的時候,我基本上已經把情緒調整好了,我低聲問:“這照片除了你們,還誰看過?”
大黑搖頭是:“除了拍照片的那個小弟,就我們幾個知道。”我忽然笑了一聲,說:“這ps的挺像,你把那個小弟叫過來,我有事要問他。”
一邊說,我一邊把手裡的那照片撕成了一片片的,大黑比較衝動,見我這樣,嘴裡喊了一聲大哥,但是被旁邊的錐子跟唐龍拉住了,我說:“這件事,你們就都當不知道,就咱們幾個知道吧,一張ps的照片沒啥意思,大黑,你是有意見?”
大黑也是那種最見不得背叛的人,所以一向對我言聽計從的他,這次瞪着眼睛衝我喊:“老大!俺不懂什麼是ps,但是老大,這照片上已經出現的明明白白了!老大!你可不能這樣啊,老大!”
我皺了皺眉頭,說:“眼見都不一定爲實,更別說是照片了,你不懂ps沒事,只要是你明白,這,張照片是假的,這就行了。”
“老大!”大黑猛的一喊,聲音有點淒涼,我看了他一眼,看見他的眼睛裡面居然有眼淚,他紅着眼睛說:“老大,你可不能犯左大哥的那個錯誤啊,難道你忘了左大哥是怎麼死的了麼!”
“你給我閉嘴!”我眉毛豎起來,直接衝着大黑吼了一嗓子,我對大黑說:“二哥是我兄弟,你們在這站着的,都他媽是我兄弟,你能告訴我什麼是兄弟麼,兄弟就是敢把命交給對方的那種人才叫兄弟,我連兄弟都不相信了,我他媽還是個人麼,你們說這這活着還有意思嗎!你知道我跟二哥多少次出生入死麼?你知道他救過我多少次麼,你知道二哥身上的刀疤有多少個是替我留下的嗎,要不是二哥,我他媽早就死了!你給我一個二哥會背叛我的理由,你他媽給我一個!我不是左麟,二哥更不是趙鑫那畜生!”
或許是聽見我嘴裡喊着的這聲你們都是我兄弟,這圈人眼睛都有點紅,我一把把大黑抓了過來,摟着他的脖子,我問:“大黑,你會背叛我麼?”
大黑一聽這話,着急的想要跳腳,激動的都不能說出話來了,我按住他的身子,說了一下,我知道你不會,那你願意替我去死麼?
大黑想都沒想,拼命的點頭,說:“老大,自從俺跟你那天起,俺就說了,這條命就是你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二哥也是能爲我死的人,我也願意你們在場的所有人去死,咱們是兄弟,大黑,咱們不能窩裡鬥,我不相信,就算是這張照片是真的,我還是不相信,你跟二哥接觸這麼久了,你感覺二哥是那樣的人麼,叫聲兄弟就是一輩子的兄弟,都能把命給咱們了,他怎麼會,爲什麼會出賣我們,你說是不是?”
我這話是給大黑說,同樣是跟這所有在場的人說,也是在說服自己,兄弟這個詞,叫起來太沉重。
大黑聽見我這麼一說,嘴裡重複了一下兄弟倆字,默默的不說話了。
我對他們說:“行了,這件事,以後就要再說了,等二哥回來的時候,一切就知道了,大黑,你把那小弟叫過來,錐子哥,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先去上班了,這件事,必須要控制在就我們幾個人知道。”
錐子以前經營這麼大的一個關係網,對於保密的手段肯定是有一套,所以堵着那個小弟的嘴巴,他有的是辦法。
我到監獄的時候,腦子裡還是忍不住的想着這個問題,照片是撕了,可是兄弟們之間的那隔閡,會不會也碎了。
二哥,你這究竟是怎麼了?
到了辦公室,辰宇就追了過來,跟我說:“陳凱,你知道監獄最近發生的事了麼?”我心不在焉的說:“昨天不是一起開會了嗎,我知道,副政委說要找一個專門的小組,來查監獄裡面的不良風氣,是這個麼?”
辰宇搖頭,說:“不是,當然不是,我也是才知道的,今天陶就沒過來上班。”她說的是陶蕾。
我恩了一聲,對這個其實不是太感興趣。
辰宇自己討了一個沒趣,說:“陳凱,我感覺這事挺蹊蹺的,你應該注意下。”
好歹辰宇也是自己的老大姐,我看着她說:“辰姐,你有什麼就說吧,怎麼還跟我吞吐上了。”
辰宇說:“事情是這樣是,咱們監獄早前提過一個申請,是那個副監獄長沙秋提的,說是想帶着咱們監獄裡面的一些人去別的監獄參恭習,交流管理經驗。”
我點頭,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想做出點什麼來,這也很正常啊,這種賺吆喝的事,他做也是應該的。”
辰宇說:“事情怪就怪在這裡,這件事當時是副監獄長積極申請的,昨天批下來的,本來幾天就出發,是副監獄長帶隊,然後帶着各個監區的分監區長然後加一個基層管教跟獄警一起去,可是你猜怎麼了?”
我聽的納悶,說:“不會是副監獄長不去了吧?”
辰宇有點不可思議的說:“你知道這件事了?”我搖搖頭,從你這表情跟說話語氣來,要是這點東西都猜不出來,那還不如去死。
辰宇說:“今天早上一早,我也是聽說的,說這副監獄長突然生病,這參恭習的任務,他去不成了,但是這行程已經跟其他監獄打好招呼了,這突然不去,那說不過去啊,跟副監獄長一個行政級別的,就剩下了副政委,這不是,一大早,副政委就帶隊出發,出去參觀了。”
我一聽這話,立馬就知道這副監獄長想幹什麼了,我突然背後一陣發涼,這副監獄長,看來是不簡單啊。
如果我沒有想錯,從那天的那個會開始,就是副監獄長第一步棋,包括副政委在內,其實我們都被這個人給騙了,那個什麼狗屁檢舉,他估計根本就沒有打算實施,畢竟天下烏鴉一般黑,但是他從過這件事,逼出了我們這邊地頭蛇的老大,讓副監獄長知道我們這邊究竟是誰帶頭的,確定了誰是帶頭的之後,這狗日的進行了第二步,通過這所謂的外出檢查,其實就是爲了把他在監獄裡面最大的,然後職位最高的那個人支出去,不光是這樣,還要把監獄裡面的一些骨幹支出去,這樣一來,監獄裡面不就是他的天下了麼?
我估計,這前兩步就是鋪墊,就看這第三步,這副監獄長想要怎麼做了!
好會算計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