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潤以前網絡小說看得不多,穿越類型的小說也就看過那麼十幾部。對於穿越之後做甩手掌櫃的主人公,曾經很是羨慕。也曾經思考過,儘管穿越者具有二千年的知識優勢,畢竟還是不熟悉古代的。尤其是像諸葛亮那樣的事必躬親、一招一式都得親自動手,不光是做不來,就算是做得來,那還不得累死!因此,田潤自己穿越之後,就一直有意識地往甩手掌櫃方向發展。正好古代人的忠誠度比現代人高,自己又何樂而不爲呢。
但是,眼前的情形,卻讓田潤有些不知所措了。這明明是自己的地盤,但自己卻好像是局外人了。眼前這些人,無論是做事的還是管人的,都不認識自己;這還不算,連他們的上級主管單位,不,上一級管事的人,也沒有聽說過。那自己還怎麼指揮得動這些人呢?自己若是有什麼想法,又怎麼能夠得到貫徹呢?這些人,還是爲自己服務的嗎?
嗯,最後這一問問得不好。他們也不是爲自己服務。他們就是爲他們自己在幹事情。田潤想,如果說明自己的身份,也許他們還是會聽話的。
田潤向馬匹走去。眼睛一掃,便看見了田蘭。心中不禁又有一些疑慮。假如自己表明身份,這些人又憑什麼相信呢?如果他們就憑自己是女人就相信了的話,田蘭說自己是田潤田澤坤呢?
田潤不願意影響大家的情緒。過來後,上了馬,道:“二哥、三哥,今後你們當中的一位,就得駐守在這裡。你們看,此地如何啊?”關羽道:“此地地形,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倒是一個建關的好地方。但是,我瞧那些人怎麼就在建房舍,而沒有建關口呢?”田潤道:“哦,想必是一樣一樣地來吧。這方面,你不懂我也不懂,就不去瞎指揮了。我們走吧。”
又向前走了一截路,拐個幾道彎,田潤向後一望,正在興建的關口已經看不到了,便道:“喂,停一下。”衆人停了下來,田潤道:“王越,把你的衣服弄一套給我。我的換給田蘭。田蘭,你把外面的衣服脫了。”王越依言下馬,把包袱拿到地上打開,選了一套,遞給田潤。而這時,田潤已經脫去了外面的衣服。“田蘭,籃子,下來脫衣服啊。只脫外面的,不用害臊。”田潤道。
田潤幾下穿好了王越的衣服。衣袖和褲腿有些長。自己挽了褲腿。王越幫田潤挽了衣袖。田潤一扭頭,“嘿,籃子,怎麼不動啊?”田蘭這才答道:“我……我下不來。”田潤道:“哦,她還不會下馬。王越,你去把她抱下來。”王越道:“這個男女有別,不太好吧?”田潤道:“有別個屁。當初你抓我的時候也曾抱過我的。”王越道:“你不同、你不同……”田潤道:“難道你那時候就……”王越道:“不是,也不是。那時我孤身一人,沒想那麼多。現在我得規矩點。”田潤說:“叫你抱你就抱,少廢話。”
田蘭穿上田潤的好衣服之後,整個人一下子變成雍榮華貴起來。把田潤都看得呆了一下。田潤道:“籃子,呆會我們去見的那個姓辛的。誰都不認識。你就說你是我,怎麼樣?”田蘭道:“好啊、好啊,一定很好玩的呀。不過,要是他問我點什麼,我怎麼說呢?”田潤道:“他問你,你就問我們啊。”田蘭道:“嗯,左右,計將安出?”田潤道:“不錯、不錯,就這樣。”“那我怎麼稱呼你們呢?”田蘭問。
田潤道:“你稱我爲姐姐,稱王越爲姐夫。你本來就有姐姐、姐夫,這個應該不難。這位,我的二哥,叫關羽關雲長,你叫他雲長。他曾經過五關斬六將,義薄雲天,千古流傳其美名;這位三哥,叫張飛張翼德,你叫他翼德。‘斷喝嚇退百萬兵,萬古留芳莽撞人’說的就是他了。”田蘭道:“啊,原來二哥三哥這麼了不起啊!”關羽道:“別信,大姐瞎說的。”張飛道:“我信。只不過我還不認識那個一聲斷喝就能嚇退百萬雄兵的莽撞人。”
繼續往裡走。田潤以爲不遠,實際上也確實不遠,但因爲道路不太好,行進緩慢,一直走到接近中午,纔看見了一片房舍。
田潤曾經聽鄒靖說過,在山裡,有兩處緩丘,總共安置了四萬餘人。而看見的這一片房舍,也就百十來間的樣子,不太像是安置難民的地方。
出現了一個岔路口。田潤等人就拐上了岔路。不管怎麼說,也得上去吃飯吧。
順着盤山路往上走,還沒接近房舍,有人看見了田潤一行人,一聲呼嘯,百多人跑了下來。田蘭假扮田潤的遊戲落空了。
這一百多人,乃是與田潤一起打過仗的。遠遠地有人瞧見來了人。因爲距離遠,瞧不清楚,就看見女裝的田蘭了。猜測是田潤來了,所以跑下來迎接。下來之後,自然就看清楚了,就都簇擁在田潤的馬前。一口一個田帥,叫得親熱。
即將走到,又見着一個熟人。是陳康,廣宗西門城牆防守戰的頭領。此時陳康正在漫罵:“人呢?都死到哪裡去了?”一眼看見田蘭,叫了聲:“哎喲!”疾步跑了過來,又一看,不是。再看,才發見田潤。立即把士兵轟開,迎上來拉住田潤的轡頭,問長問短。
田蘭又是被王越抱下馬來的。
田潤問誰管事,陳康說是個新來的人,叫辛毗。田潤問“毗”字是怎樣寫的,陳康不知道。又問這人現在何處。陳康說,自個關在屋裡想事情。田潤先讓陳康安排關羽等人休息,然後叫陳康前去叫門。
門開了,是一個年輕人。看上去長得很中庸,沒什麼特色。辛毗開門時因爲受到打擾,臉色有些不豫。待陳康說田潤到了,雙目這才透出一股子神氣。過來問道:“敢問尊駕是田澤坤否?”田潤說:“然也。”辛毗道:“辛毗不揣冒昧,擅自來投,敢問收留否?”田潤問:“先生認識辛評嗎?”辛毗道:“評乃家兄。”田潤這才知道了。
韓馥手底下的文官最主要的就是辛評。據說審配投過韓馥,沮授也投過韓馥,不過時間都不長。田潤就知道韓馥手底下,文官乃辛評,武官乃潘鳳。辛評到是有個弟弟,叫什麼,田潤不記得了,就知道智力挺高的。但是,在遊戲裡卻屬於內政人才,不是軍師。如今倒是知道了,叫辛毗,但“毗”字怎樣寫,還不知道。
田潤記不得辛毗,但記得辛毗有一女一子。其子叫什麼,田潤照樣不記得,只知道也是個不小的文官。其女,辛憲英,可是了不得的人物。辛憲英的智、曹娥的孝、木蘭的貞、曹令女的節、蘇若蘭的才和孟姜的烈,可是並稱於世的。
因此田潤道:“潤乃女人。雖思賢若渴,但因自己見識不多,又身微官卑,士子多不願投效。故未敢頒佈求賢之令。每思於此,常心中耿耿。今先生來投,潤喜出望外,豈有不容之理?”
“主公在上,請受毗一拜!”辛毗大禮參見,正式下拜。田潤心潮澎湃,這可是第一名主動投效自己的人才啊。當即扶起,“先……請起……起!”田潤激動得眼裡閃現了淚花,聲音也因此而哽咽。
辛毗一見,頓生知己之感。暗下決心,一定竭盡全力,以投田潤知遇之恩。
辛毗將田潤讓進屋中,田潤見屋內非常零亂。寶貴的紙張,扔得到處都是。大部分紙張上面都畫有圖樣。辛毗見田潤審視房中,立即收拾了一下。
田潤問辛毗的字,辛毗說,字佐治。田潤讓辛毗在紙上寫了,看看是什麼字。然後道:“佐治,輔佐君主治理天下。這個‘毗’字,本來是什麼意思?”辛毗道:“是連接,輔助的意思。”幾句閒話一說,辛毗輕鬆了。
田潤問辛毗正在忙什麼。辛毗說正在爲道路的事情而苦思。目前,東西向貫穿黑山的道路修建方案大部分已經確定,僅棘榆溝一帶非常難辦。高差太大,無論怎麼盤旋,道路始終接不上。田潤道:“既然一時想不通,就不要想了。換換腦子,想想其它事情。說不定回過頭來,一下子就想通了。對了,山裡整體上的事兒,是誰在負責?”
辛毗說是自己在負責。本來應該是高順負責的,高順是硬讓出來的。田潤想了想,道:“縣尉主軍事和治安,還是由高順擔任。我再任命你爲縣丞好了。”對於縣丞的任命,辛毗僅僅點了一下頭。並沒有在意。
接下來,田潤問了一下各方面的情況。辛毗說,現在共有難民四萬餘人,安置在兩處緩丘地帶。兩處均已改田改地和改水,並完成了春播。其中民居安置的部分,萬餘戶,有空閒勞力八千餘人。軍屯安置的部分,有五千餘人,空閒勞力四千餘人。這一萬二千餘空閒勞力,正用於修建兩個關口和道路。軍隊士兵方面,尚沒有擴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