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你爲吐蕃藉士兵元帥。率領所有吐蕃藉士兵及其將領,即刻起程,趕赴四姑娘山。”王濟恩撿起令箭,躬身道:“得令。”叫上洛追堅參、班智達、本欽三人,一齊走了。
“敖聞喜聽令。”“卑職在。”“命你爲大理藉士兵元帥,率領所有大理藉士兵及將領,駐紮本地,依計行事。此外,還要待機接回成都的傷兵。”敖聞喜撿起令箭,卻道:“卑職遵命。不過,卑職恐怕德才不足以勝任,有負軍師厚愛。”雷絕招將案機一拍,喝道:“下去!”敖聞喜心頭一怵,邊忙叫上步賢寓、韋富陽等六將,一齊走了出去。
“鄒衛閩、紀波明聽令。”“命你二人即刻對三軍進行輜重分派。”“遵命。”
“鄧帥,”雷絕招對鄧薛關道:“我們點兵去吧。”
且說雷又招收降吐蕃駐紮通麥的二十萬大軍之後,一面進行整編操練,一面派兵清理被沖毀的通麥,挖掘通往拉薩的道路。
安排停當之後,雷又招將溫玉華叫了過來,說道:“有一件事。惟有溫姑娘才能勝任。”
溫玉華道:“不用客氣。軍師儘管吩咐。”
“打你一耳光,行嗎?”
溫玉華一怔,道:“若有必要,可以。若是鬧着玩,不行。”
雷又招道:“打耳光,乃侮辱之舉。打溫姑娘耳光,則煞溫姑娘之威風。哪一天真到了必須折煞溫姑娘威風的時候,必然在衆人的面前進行。如今這裡只有你我二人,自然是鬧着玩的。”
溫玉華笑了笑,沒有接話。
雷又招又道:“這段時間,可把我累慘了。好在終於勝了。我說過的,有我雷又招出馬,就是全勝,也應驗了。”說着伸了個懶腰,“溫姑娘可有什麼按摩、推拿的方法,給我弄弄?”
溫玉華道:“軍師見諒。按摩、推拿各派均有,惟本門沒有。”
“算啦,還說什麼儘管吩咐。怎麼說你也大我幾歲,完全沒有做姐姐的樣子。”雷又招道。
溫玉華道:“軍師如果需要,我去將招弟、再招叫來也行啊。”
“別去,坐下。”雷又招道:“說點正事。你師父給萬臨山的驚風腿法,你看過沒有?”
溫玉華答道:“看過。”
“那你一定就會了?”
“還不會。”溫玉華道:“我從未想到過要去學它,所以現在還不會。不過,腿法我是完全記得的,軍師如果需要,我隨時能夠學會。”
“這就好了。”雷又招道:“冰原派在西夏的地位,有些像我們的泰山派。他們與西夏皇室的侍衛、朝庭的將軍來往十分密切。下一步。我軍對西夏之戰,冰原派定會從中作梗。因爲萬臨山的關係,我想給冰原派一個機會。這件事,就着落在溫姑娘肩上了。”
溫玉華想了想,道:“我們把冰原派所有人士全部抓起來,戰爭結束之後放人,怎麼樣?”
“恐怕不行,我方人手不夠。”雷又招說到這裡,起身從櫃子裡拿出地圖,在房屋中央的地面上展開,人跪到地圖之上,指點着道:“王唯天、冷華峰等十位武林高手尋找湟吉卡孟湖的時候,走的近乎直路。隨後的大軍進發,卻必須繞道拉薩、那曲、格爾木,從唐蕃道北上,行程也是相當緩慢的。有些事,江湖營可以提前做了。”
說到這裡,雷又招問道:“你估計,江湖營中能夠直接北上的輕功高手大約多少?”
溫玉華道:“想來,應該有五十多人吧。”
“嗯,由王唯天、冷華峰等人帶路。五十人即行北上,翻過祁連山之後,先向玉門、成縣兩地刺探軍情,然後分作十隊,每隊五人,分別混入西夏的涼州、酒泉、張掖、金昌、武威、白銀、蘭州、臨夏、定西、天水等城市。落腳之後,每隊又要返回兩人,各自選擇最近的道路,翻越祁連山,在祁連山的南面聚集到湟吉卡孟湖,爲大軍的前進尋找道路。這樣,我軍就可以在祁連山南部展開,對上述十個城市發動突然的攻擊。每隊留下的三人就作爲內應,負責在我軍攻城之時斬關殺將、打開城門。”
說到這裡,雷又招站起身來,續道:“本來嘛,你們也可以在合力對付冰原派之後再行分開。但要在極短的時間內擒住冰原派全體,雙方交手的時候不易掌握分寸。若有人死亡,萬臨山必然傷心。不如你和大姐、二姐編作第十一隊,利用你們所會的冰原派武功,專門智取冰原派吧。”
冰原派現有三名元老,三名元老還習有一陣,名曰三才陣。該陣威力十分強大,幾乎可以同溫玉華抗衡。若溫玉華使用冰原派武功,則必敗無疑。此外,該派掌門隆廣豐、萬臨山的師父水望潼等人在武學上也有較深的造詣,其同門師兄弟共七人,亦非弱手。以雷招弟的身手,能勉強敵住隆廣豐、水望潼再加一名師弟。而雷再招對剩下六人的合圍則必敗無疑。再往下,冰原派中與萬臨山同輩的弟子尚有三十餘人,聯合起來的力量亦不能輕視。故此,僅靠溫玉華、雷招弟、雷再招三人的力量,本來就不能硬拚。
雷又招說溫玉華可以謊稱姓文,名字就叫“爲寶”。
六月初,與其餘五十多位江湖營的輕功高手分手之後,溫玉華、雷招弟、雷再招三人僱了一輛馬車。耗時十餘日,歷經七百里,於六月十六日到達了冰原派。
冰原派位於崑崙山北麓祁連山與可可西里山交界的一處山谷之中。六月初夏,谷中冰雪消融,樹木茁壯,山雄水奇,雲低霧濃。冰原派百多間建築依山取勢,高低錯落,參差起伏,甚是清奇。
三人一路行來,未見解劍崖之類的警示。雷再招讚道:“我們金盛門也沒有解劍崖。由此看來,冰原派也並非惺惺作態之輩。”話音未落,面前立即出現了一塊“下馬石”,下馬石上面還刻有許多小字,想必是指明受何朝何代君王所封之類的雜事。
“來人止步。”過了下馬石剛走了不到十步,就被兩名冰原派弟子攔住了去路。“敝派每月初一、十五開放兩日,其餘日子不接待女客。三位姑娘請回。”
溫玉華上前問道:“請問少俠,這裡是冰原派麼?”
“正是。”冰原派弟子萬立銘道:“不過,姑娘來晚了一日。今日不能接納姑娘上香。”
溫玉華道:“我叫文爲寶,金盛門弟子。曾聽師父說起過與敝派淵源極深的冰原派。今日小女子與師妹雷招弟、雷再招途經此地,正好探望。還望少俠看在同屬武林一脈和貴我兩派極深的淵源上面,允予接納。”
萬立銘看了看三人,低聲向另一名冰原派弟子齊少良問道:“金盛門?淵源極深?”齊少良亦低聲應道:“謹慎些好。請掌門師尊定奪。”於是,萬立銘朗聲問道:“不知三位俠女可有拜貼?”
溫玉華立即從囊中取出一物,遞了過去:“有的。”
萬立銘接過拜貼,對齊少良說道:“勞駕齊師弟把關。我去去就來。”剛走了兩步,卻又轉了回來,“請恕在下冒昧,這貼只有拜貼二字,怕是沒寫全吧。”
溫玉華明知故問:“什麼叫全拜貼?”
“在下的意思是,這拜貼上應該寫明你們的身份,在下才好向師長稟告。”萬立銘解釋道。
溫玉華道:“請少俠回稟貴派掌門,因爲在武功上,貴派是本門的分支。如果我們在拜貼上寫下自己的身份及其對貴派掌門的稱呼,恐有狂妄之嫌,不太妥當。故此不寫。”
關於冰原派是金盛門的分支之類的說法,萬立銘從未聽師父、師叔伯們說過。不過,萬立銘想到,也許是因爲自己年紀太輕,師父不便告訴。於是,萬立銘只能疑惑地瞧了溫玉華一眼,就退開了去。
“聽說令徒萬臨山被尊重、溫玉華等人大禮迎進四川,而如今我國與四川勢如水火,戰事一觸即發;一旦宣戰,敝派將兩頭受氣、十分難處。是否請師弟親自入川一趟,將令徒喚回……”此時,冰原派掌門隆廣豐正在與萬臨山的師父水望潼商議萬臨山的事情,忽見萬立銘神思恍忽地衝了進來,便喝道:“慌慌張張的幹什麼?還不給水師叔行禮。”
萬立銘回過神來,連忙行禮,口稱:“水師叔見諒。”水望潼道:“賢侄勿須多禮。”
萬立銘改向隆廣豐道:“啓稟師父,有三個自稱金盛門弟子的女子來訪。這是她們的拜貼。”
“怎麼沒有名字?”
萬立銘道:“來人說,在武功上本派是她們金盛門的分支;如果在拜貼上寫下名字和稱謂,恐有狂妄之嫌,所以纔沒寫。”
“我堂堂冰原派,倒頭來還是什麼金盛門的分支。這還不夠狂妄?我去看看。”水望潼因爲萬臨山之事心中窩火已久,聞此異事,立即發作。
“水師弟──水師弟──”隆廣豐身爲一派掌門,慣經風浪,一看就知水望潼是遷怒於來人,於是便追了出來。
“來人在哪裡?”水望潼衝到下馬石,明明已經看見溫玉華等三人。卻還是向齊少良發問。一面卻用眼睛的餘光打量。
溫玉華上前兩步,抱拳道:“金盛門弟子文爲寶有禮。請問尊駕是否是冰原派隆掌門?”
水望潼見雷招弟、雷再招二人美若天仙,正感到有些躊躇,惟恐失禮,溫玉華上前正合自己心意。於是,水望潼立即問道:“在武功上敝派乃貴門的分支,可是你們說的?”
溫玉華點頭道:“正是。”
“這就是說凡是我們會的你們都會,你們的武功比我們高,是不是?”
“不是。貴派現在的武功雖然遠遠不如我們,但主要是習而不得其法的緣故。再說,貴派既然自立,當然有所創新。其創新的部分,我們就不會。”
水望潼見溫玉華說話雖然婉轉,繞來繞去,卻始終擺明了高高在上的姿態。心中便想,看來此人伶牙利齒,多說無益。於是,抽出長劍,一招“金針渡劫”指向溫玉華咽喉,同時喝道:“你且用冰原派武功打贏了老夫,老夫自會帶你們去見掌門。”
溫玉華面不改色,於咫尺之劍恍若不見,只道:“小女子偕同兩位師妹前來拜山,乃以禮求見,不想動武。尊駕既然拔劍相向,小女子便只好以身擋劍了。”說着,身子向前滑出。
一瞬間,溫玉華的咽喉便逼近了劍尖,水望潼大驚,急忙後退。那知,水望潼一退,溫玉華便加快了身形。退得愈快,溫玉華進得便愈快。猛然間,溫玉華突然停住。水望潼卻煞不住身形,撞到了山壁。
而這時,隆廣豐亦趕了過來。
雷火煉殿,乃冰原派接待達官貴人的所在。
隆廣豐請溫玉華等三人坐到左側客位,然後讓主位空着,自己坐在右側客位首座。落座之後,互道姓名,隆廣豐再次賠禮:“水師弟因爲另有煩心之事,故此適才聽聞敝派乃貴門分支的說法,一時按捺不住,多有失禮,還望海涵。”
“沒什麼。不知者不爲罪也。金盛門弟子,輕易不會生氣。”溫玉華道。
“貴人大度能容,在下不勝之喜。”隆廣豐道:“不過,請恕在下冒昧。關於敝派乃貴門的分支一事,在下也是初聞。其中情由,尚需請教。”
“隆掌門太客氣了。”溫玉華反問道:“莫非貴派雲祖師沒有留下什麼話?”
“慚愧,敝派創派多年,每經變故,早已不知創始人是誰了。”隆廣豐道:“文姑娘若是知道,還望告之其生平事蹟。”
溫玉華轉頭低聲與雷招弟說了兩句閒話,好似商量了一下,然後道:“好的。貴派創派祖師雲仙陽,原屬金盛門弟子。他天資極高,卻又生性灑脫,率性而爲。因爲他的性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