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歌好歹也是個“穿越者”,肚子裡的小說還是有一摞的。
按照他心中的認知,剛剛過完一個大劇情,中間肯定需要一大段過渡內容的。比如說佛國怎麼在大悲手裡漸漸變樣、怎麼改造變質後的教義、怎麼同化被楚戈加入的印度佛教甚至乾脆就是完全不同體系的印度教內容……
楚戈的騰籠換鳥2.0版新天界,固然爲他的大局起了極大的作用,可顯然留下了一大堆尾巴要收要圓,他需要花費大量的筆墨在這上面自圓其說,同時也是他“羣像”之中的大悲角色展現。
當然這些過渡和自圓其說的過程,也是劇情一收一放的過程,剛剛緊張激烈地一場大局,如今當然是平緩劇情的節奏,很好理解。楚天歌自己回到天庭受賞,拿了一堆天材地寶,又弄了一堆高深術法,消化之前白虎附體時帶來的法則感悟,也是這個過程之一,自以爲要潛修起碼幾個月纔有事做的。
不料這才幾天呢,父神又開始搞事兒了。
他很急嗎?
楚戈確實很急。
他知道秋無際心中“奔現”的渴望,也知道白虎對於自己身軀在敵人之手的焦慮。
面上大家都不催,楚戈自己心裡比誰都急。
此外……他有預感。
和佛祖他們對話的時候,楚戈總是說自己只是寫書、只是因爲我看得見你們在做什麼、只是因爲我瞭解你們,好像之前這場局不值一提。只有和秋無際說話的時候漏過真底他現在有冥冥預知的能力,很多步驟甚至是時間何時能對應都有一種強烈的預感。
這是天帝佛祖等人以往的神祗之能被天道回收了的結果。
沒有別人可以預知天機,只有天自己可以。以前你們能預知,那是我讓你們知道的,又或者是我不在,你們分攤了我的職能而已。
當然僅限他自己書中的概念,在現世的楚戈並沒有這麼牛逼……但現世裡恰恰有四象的重要相關,在四象之事上,楚戈還真能繼承這一部分的預感。
他有強烈的預感,北美之戰近在眼前。
因爲這件事已經發酵很久了,從自己在日韓海域弄到青龍趾骨的時候,白虎的線索就由唐謹言提交,自己又給了爸媽。當然可以理解這件事最終可能涉及國家背景,導致很難破局,老爸也只能先行佈置。
但佈置了這麼久,自己這邊單人獨力把曾經最沒線索的朱雀都擺平了,白虎之軀卻還毫無下文,楚戈覺得老爸不會這麼菜,他多半缺的是一個引線。
引線何來?
自己的書中變故,就是引線。
白虎真靈已經降世,本來這就應該是引發白虎之軀相互應和的引線,但養貓至今,一點反應都沒有,楚戈相信不可能是真的毫無反應,只是力度不夠,那邊的變故還沒徹底掀起。
不出意外的話,這幾天就會有變故傳來的。
在此之前,自己應該把書中其他問題也安排好……比如天帝和山德魯的關聯,破天帝和破山德魯,這兩件事必定是一體相關的。
而且必須這幾天就要操作,否則就來不及呼應北美之局了。
所以楚天歌你想度假?還是做完這件事再說吧……
楚天歌帶着爸爸的無盡期許,無奈地踏入了天帝殿中。
天帝對他依然極爲和藹:“欽天使近期如何?”
楚天歌行了一禮:“修行大有長進,感謝陛下關心。”
他的修行當然大有長進。白虎那一次附身,傳承全給了楚天歌,他近期消化得正爽,真正得到了百兵真諦,甚至超越了自家宗主秋無際。當然秋無際已經走的是真武之路,已經不是一個路子了,真要打起來的話楚天歌覺得自己還是要被這後媽完虐,畢竟她有最不要臉的老公掛。
反正他楚天歌的掛也不比誰少,路子越走越寬,融合了佛家之法,吸收了迦摩之意,貫通了許多天庭之術,現在好像也就是對道家之意略差一點。博採衆長,確實有“主角”的意思了,什麼都會一點,還都挺精的,就差爸爸再給個“融匯百家之長,自創XX體系”了。
但他覺得天帝所得好像也不少,如果說初見時的天帝還能讓他感覺到一種隱隱然的撕裂感,現在的天帝已經混融無瑕,好像被刻意拉扯得精分的新舊之分已經不存在了。楚天歌不確定自己的感覺是不是對的,只要這個天帝依然對自己是和藹的,楚天歌就樂意尊重他,樂意幫他做幾件事。
不管利用之意有多少,這個天帝對自己是確實很好的,資源給夠,地位超然,也不計較自己“失去白虎”,見面行禮連下拜都不需要,拱個手就行。君臣之間真要有這樣的“君恩”,多的是人願意效死。
“果然,玄仙后期了。”天帝嘆了口氣:“欽天使是朕所見,對道則感悟最靈敏、修行提升最爲迅速的人。”
楚天歌謙虛了一下,順便拍了個馬屁:“陛下生而爲帝,纔是最迅速的。”
其實這話也不知道算是拍馬屁還是拍馬腳,楚天歌說完就有了幾分後悔。
“呵……”天帝卻沒有計較,只是微微搖頭:“我們的修行,卡了一萬年,沒有寸進,未來的路,可能未必及得上你之高遠。”
楚天歌怔了怔,沒有回答。
“但不管未來之路如何,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爭取。”天帝笑笑:“朕也在爲自己爭取。”
楚天歌道:“願爲陛下分憂。”
“道尊不是我們三人之中最弱的……”天帝慢慢道:“他只是修行與性情決定,貌似無爲而不爭,所以四象之爭他都有所保留,最終看似什麼都沒爭,卻藉由我們無暇他顧之時,佔據天外之天。最終到底是我所得居多,還是他所得更好,至今我都說不明白。”
楚天歌道:“很厲害啊……就像這一次佛國之事,他出手和退走的時機,都是當機立斷,毫不拖泥帶水。”
“不錯。佛國之事,他一無所獲,卻並不介懷,這是他的不爭。”天帝嘆息道:“但他真的一無所獲麼?佛道相爭,教義互斥,其實只要佛國傾頹,他的得利就足夠了,更有許多徘徊搖擺的教徒,棄佛歸道。我要的是整個天界莫非王土,他要的卻是整個天界尊其教義,雙方算是平分此局了。”
楚天歌若有所悟,原來如此。話說楚戈這樣寫佛道,不會被雙方信徒罵麼?
楚天歌不瞭解這些,沒去多猜,只是道:“但佛國尚在,他談平分尚早吧。”
天帝點點頭:“這裡便是朕可以操作的餘地……他不像佛國要‘立國’,和朕其實沒有核心衝突。只需要他能尊我爲帝,朕自然可以從佛道之間取捨偏向,滿足他的要求。事實上這種談判我們以前就進行過多次,只是當時佛祖尚在,格局不同,事也難談。如今的格局,可以再談一談。”
楚天歌懂了:“陛下想讓我出使?”
“不錯……”
“怎麼談呢?具體事務?”
“只要他願意讓我任命神職,各類法則分派我的人負責相應,那我們完全可以把他的教義和我們的規制融合在一起,比如他心目中的各種星君?”
楚天歌抿了抿嘴。
你這不是衝着道尊去的。
你在和天道搶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