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之前三陣被迫,操縱誅仙劍陣的羅睺也不好受,他到底只是準聖巔峰的修爲,又怎麼料到在這無限的殺機之中,鴻鈞居然藉機斬三尸就差一個機緣就成聖人。也因此他幾乎孤注一擲將所有的力量都放在了
然而容不得鴻鈞有多的時間休息,迎面而來含着無限殺意的劍氣沒有給他多餘的喘息的時間。
在這片洶涌的氣機之中蘊含着無限的殺機,如周天星辰清冷的輝光,亙古而純粹。
鴻鈞面色一沉,斬三尸之後幾乎可以立地成聖人,容貌也更爲冷峻,斂眉肅容之時越發顯得氣質渺遠,沉冷威嚴,面對夾雜在這鋒銳的劍氣中偷襲而來的弒神槍,他袖袍一揮,手中紅繡球拋出,精緻朝着槍神砸去,只一瞬,槍神偏離開,他伸手一抓,凌空攝物抓過紅繡球,此時經過他們結成道侶的形式,紅繡球的威力非同一般,而鴻鈞這一砸卻是朝着生門而去。
羅睺見狀分手格擋,手執弒神槍,腳下滅世黑蓮跟太極圖攪在一起,氣息吞吐各有勝負,然而天道註定是站在鴻鈞一邊。
紅繡球直入生門,鴻鈞三尸各自施法鎮守一角,誅仙四劍劍陣震動,陣圖混淆,法寶反噬,羅睺不由受到重創,手握的弒神槍也受此震動掉落一旁,鴻鈞沒有留手,乾坤鼎猛的砸過去,滅世黑蓮掙扎着想要護主卻被太極圖阻攔,眼睜睜看着乾坤鼎將羅睺的肉身擊得粉碎。
鴻鈞擬一個法訣將弒神槍奪在手中,朝着羅睺神魂定過去,誰料那滅世黑蓮法寶有靈用以撞開太極圖拼着玉石俱焚也要將羅睺元神護個周全。
鴻鈞一怔,第二槍卻怎麼也刺不下去。
“你竟然沒有讓黑蓮認主?”鴻鈞掐指一算,神色莫名。
“既然淨世青蓮都能生出靈智,爲什麼滅世黑蓮不可以?”當年對鴻鈞的嫉妒還是羨慕已經分不清楚了,也就是那時刻的心念一動,他放棄了讓對方認主的可能,卻沒想到這許多年後還能有見到對方生出靈智的一瞬,但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擡手摸了摸那個費力的將自己護在中央的黑蓮,雖然對方黑乎乎的不僅說不上好看還有點兒醜。
“吾乃羅睺,今日立誓於大道之下,往後修士,修爲往上一階必受一劫,從此魔、道不容!”
隨着羅睺的誓言,鴻鈞神色一動,此時天道補全大道仍舊殘存,他忽然祭出造化玉碟,將羅睺受到重創的神魂收入其中,藉着大道之力再次坑了天道一把,雖然此時此刻他並不知道爲什麼,但是下意識裡他決定這樣做。
無法感應到羅睺神魂的存在,滅世黑蓮發瘋了一樣朝着鴻鈞撞過去。
“他還在,只是暫時不能出來。”因爲愛人的緣故,鴻鈞對於滅世黑蓮就多了幾分包容,“你如今不過是大羅金仙的修爲,而且空有一身修爲卻使不出來,你可願意跟我一道走。”
“你會救他麼?”那是一個清甜軟糯的聲音,帶着幾分怯弱與滅世黑蓮一身煞氣極其不相符合。
“他不需要我救。”鴻鈞搖搖頭,就在剛纔接着羅睺和大道之力反坑天道的時候,他推算到自己跟靳的前途卻是一片混沌,心頭不由震動,“但是等你再次見他不知道要何等年月,我與你兄長是道侶,你跟在我們身邊等有機會化形。”
“兄長?”滅世黑蓮有幾分困惑,“你叫什麼?”
“我叫寒乙,道號鴻鈞,是你兄長靳的道侶,你又叫什麼?”鴻鈞覺得這滅世黑蓮大概開了靈智也不久,仿若以往接近過的貓獸的幼崽,又像多年前的靳一樣帶着幾分天真懵懂。
“名字?”滅世黑蓮縮小了身體落在鴻鈞肩膀上,“我沒有名字。不過羅睺曾經叫我小黑。”
#論魔祖的起名水平#
#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滅世黑蓮曾經有個土掉渣的名字#
#盤古兄長對不起,咱們有個弟弟叫小黑#
“那你喜歡這個名字麼?”鴻鈞有一瞬間的沉默。
“喜歡啊,這是羅睺專門給我的稱呼。”滅世黑蓮笑眯眯的晃了晃。
“那你以後就叫小黑吧。”鴻鈞微微挑眉,神色莫名。
因爲有着青玉小樓的指引,即使是偌大的洪荒,這對史前第一夫夫也輕而易舉的就重逢。
然而隨着惡誅重傷被元始天尊收服,彷彿拉開了飛禽、走獸、鱗甲三族的謝幕。
事到如今的三族族長還有什麼不明白,一時之間都有些心神恍惚,靳重傷惡誅之後以純粹的淨世之力淨化了曾經從洪荒截掠走的資源重新迴歸洪荒,萬千生靈的哀傷和欣喜讓曾經含着執念的三族族長紛紛頓悟。
元鳳思慮片刻還是決定將大戰之後僅剩下的族人遷入南方的不死火山,大戰之後族人十不存一,剩下的修爲也遠遠不及,而魔祖羅睺已死魔教消退,卻仍有作惡的生靈想要藉機分一杯跟,他只能指望着不死火山的熊熊烈火能夠阻擋外族窺視的目光。
然而當他行路飛至半途中卻遇陰陽極氣入體,自身交感,產下一枚金燦燦的蛋,是爲九天鯤鵬。
想起數千年前,那個傻乎乎始終往自己身邊湊的呆龍,他心中一痛,提起氣力將這枚金蛋安放在北海的萬丈玄冰之下,只盼着自己的孩子有朝一日破殼而出能替他的父親看看他心頭掛念着想去卻終究沒有機會到達的地方。
然而在這途中他卻又遭受五行靈氣入體,產下第二枚蛋,這蛋呈五彩之色,光華天成。
然而元鳳卻沒有力氣回到族羣居住的不死火山,看着懷中懵懵懂懂親暱的靠近自己的幼子,饒是堅韌如元鳳也不由落下淚來。
“它日後有一師長,你可放心。”白衣蓮花紋飾的青年懷中抱着黑貓,肩膀上落着一朵黑色的蓮花,大戰之後鴻鈞差一線成聖,知道前途混沌,天機不明,因此鴻鈞壓制着修爲希望能夠儘快讓愛人的修爲也走到這一步,然而到底跟腳不同,斬三尸的方法對鴻鈞可行對靳卻不適用,好在有之前得到功德提升修爲的方法,夫夫兩討論一番還是打算對洪荒之後滿目瘡痍的三族生靈施以援手。
這一日剛好走到這個小山坡,卻恰好遇見無助的元鳳。
“靳道友。”元鳳是個美人,即使是如今滿身落拓命不久矣也不掩其洪荒第一美人的風采,尤其是當他專注的看着對方的時候,那雙美麗的眼睛中彷彿藏有萬千星子,“他的師父可是道友?”
“三清之中通天道友爲他的師長。”靳搖搖頭,“你放心我自會幫你將它送到通天道友那裡。”
“多謝道友。”元鳳慘笑,愛憐的摸了摸還在蛋殼中的幼子,仰頭朝着天地發出一陣哀鳴,而後漫天大火洶涌而起,伴隨着元鳳最後的哀泣,三族族長之一元鳳身死的消息讓整個洪荒的生靈都驚呆了。
大戰之後即使囂張跋扈如龍族也夾起尾巴過日子,誰讓一族族長的祖龍受了重傷,祖龍原本是在南海修養,但是聽手下說在北海看到了元鳳的蹤跡,想起對方曾經的羞辱,那些曾經有過的深刻的愛戀也在這麼多年的糾纏中變成了仇恨和厭惡,因此提起元鳳他第一反應卻是對方難道是想對龍族的小崽子們做些什麼,當即準備拖着尚未痊癒的身體去看看。
他化爲原型,巨大的銀龍帶着威震寰宇的氣勢呼嘯着朝着北海而去,然而洪荒如斯廣袤,從南海到北海非一日可及,因此祖龍飛行到了不周山打算微微歇腳,卻見一身白髮着金絲玉縷大氅的青年早已等候在這裡。
“道友緣何到此?”祖龍落地化形,朝着青年拱手道。
“道友可見族人凋敝,爲何不束手就縛博得一線生機?”玉清真人手執三寶玉如意,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外強中乾的祖龍,當年他們三清兄弟在年幼之時沒少收到三族的欺凌,而如今一飲一啄皆有天定,他得到天道示意來此地也是註定要將祖龍永世封印在此泉水之中的。
“笑話!”心中掛念着在北海的元鳳,祖龍如何願意跟玉清攀扯,說到底在知道靳的存在之後,對於自詡爲盤古正統的三清他其實是帶着幾分不屑的,而在以往由天地母氣所生的他們自然有這樣的本事,可是如今重傷的族長加上凋零的族人,到真有幾分龍遊淺灘遭蝦戲的境地。
“執迷不悟!”玉清冷笑。
就在兩人爭執不休準備動手的時候,從遙遠的北邊傳來元鳳悲傷的啼鳴,而後漫天的大火將天邊染成一片通紅。
祖龍含在嘴邊的話忽然就說不出去了,他滿腦子裡想着的卻是多年前初見時候,元鳳微微高昂着下巴,鳳目微挑,說不出的風流寫意,彷彿時間最美的景象都在那雙妙曼的眼睛裡,眼淚忽然就留下來,他仿若族中幼崽一般伏在地上哀哀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