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宅覺得這個時候的兩個城邦跟後世的兩個國家很相同,只是領土面積更少。
雖然娑羅室伐底向迦梨發出了邀請,邀請對方到帕拉哈城拜訪,但是考慮到迦梨現在作爲少城主的身份,這個出行並不是說走就走那麼瀟灑自如的,必須要由哈拉帕對外的市政廳發出邀請,摩亨佐達羅予以迴應,正式確定出使的團隊、時間以及在哈拉帕城停留的天數。
尤其考慮到迦梨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任城主,而夏爾馬並沒有更多的子女,她的安全自然成爲了重中之重。
“可以派一隊象軍送她。”摩亨佐達羅並沒有隨着夜幕降臨而變得安靜,相反這個城市比起白日來說甚至要喧鬧幾分。這一點在市民們集聚的下城區顯得更爲明顯,幾乎家家戶戶都在門口懸掛着一個馬燈,橘紅色的燈光讓整個城市多了讓人暖心的味道。
摩亨佐達羅是一個不缺水的城市,而原有的城市規劃就十分文明,因此下城區雖然看上去沒有上城區那樣威嚴赫赫,但是並不顯得髒亂,甚至在繁忙之中透露出幾分井井有條來。
阿宅是個很親民的城主,即使他不止一次位於整個階級的最高層,但是曾經學到的如何做一個人卻始終都沒有忘記,他一直保留的是自己想要成爲的一個最基本的真誠、善良、健康以及快樂的人,所以即使手握重權他跟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當權者還是不一樣。
他喜歡來到這樣熱鬧的人羣之中,跟愛人緊緊牽着手,不擔心彼此會走散,卻可以分享人羣的歡樂和熱鬧,甚至比其後是這裡的城市治安也要好很多,居民們安居樂業,即使做不到傳說中的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但至少年輕的姑娘們能夠在晚上相伴着出來遊玩。
在摩亨佐達羅所有的刑律當中,盜竊和殺人都是重罪,前者會斬去犯案者的一隻手並被流放出摩亨佐達羅而後者則會被處以死刑。
這麼多個世界如果說起法律的完備性,阿宅覺得應該首推巴比倫,在做了巴比倫的祭司這麼多年他對於巴比倫的法律有着相當精密的掌握,更別說作爲曾經梵蒂岡教皇的伊夫特哈爾,他們都是善於運用法律的人,因此再接和摩亨佐達羅現狀以及過去已經擁有的法律條文之後兩個人對法律做了一些最基本的修訂,當然他們並沒有吃力不討好的去修改每一條法律,而是重新擬定了總的綱領,即全新的《摩亨佐達羅法典》,並命令工匠雕刻在黑色的玄武石上,立在摩亨佐達羅的城門口,昭示衆人。
雖然兩人傑出的功績超過了過往很多的城主,但是在當地人看來他們最津津樂道的是兩個親密無間十年如一日的青年。
所以當阿宅帶着伊夫特哈爾坐在夜市上的小酒館裡聽着流浪詩人興致勃勃的向周圍的人們講述他們震驚衆城的婚禮,聽到對方將自己英俊瀟灑的愛人描述成身強力壯、肌肉發達的壯漢,能夠赤手與獅子搏鬥,口中含着的大麥酒悉數噴了出去。
“我難道沒有肌肉麼?”雖然對方將自己描述的很誇張,但是看到自家愛人笑成這個樣子,伊夫特哈爾索性調侃道。
“他們說的哪兒還是你?”阿宅笑着取出隨身帶着的絲絹擦了擦嘴巴,兩人雖然在外表上跟落拓的商人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是一些長久養成的小細節還是讓他們跟酒館裡的人有很大的區別,也因此成爲一些人眼中的肥羊。
阿米爾汗跟所有前往摩亨佐達羅的淘金者一樣,夢想着能在這個傳言中遍地黃金的城市獲得財富。
但是到達這裡之後他才發現,這個城市的確光鮮亮麗,威嚴雄壯的城門,寬闊的街道,琳琅滿目的商品,來往如織的人羣,少女們穿着鮮豔的紗麗,頭戴鮮花珠寶,笑意滿滿,可惜就像白天和黑夜是一對形影不離的兄弟,在光鮮的背後卻並不是這樣的好過。
雖然比起其他很多城市來說,摩亨佐達羅用其極爲廣闊的心胸包容着來自五湖四海的人,但是對於才華泯然衆人又沒有一技之長,而且並不勤奮又沒有長着一張好看的臉的人來說,日子過得更爲坎坷,磕磕絆絆的好不容易有個落腳點,卻悲哀的發現要想找到一份過得去的工作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一夜暴富的夢想只存在於傳說之中,對於不夠聰明又不夠勤奮的人來說或許留在故鄉纔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在見識了摩亨佐達羅的繁華,見識了這裡的紙醉金迷,見識了這些彷彿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富裕甚至極端奢侈的生活他又怎麼捨得離開。
無法追溯人類最早的賭、博開始於什麼時候,大概與那與人類心理對於風險的追逐,通過在賭場上的冒險,以少量的金額獲取大筆的財富,同時還有被封神的榮譽感,足夠讓內心並不十分強大理智的人飛蛾撲火投入其中。
摩亨佐達羅也有這樣的存在。
最開始開設賭場的正式伊夫特哈爾,要知道在後世在船上航行的時候水手們用來排憂解難的最好額方法就是各種各樣的牌局,賭馬賭球更是大家在岸上放風的時候最好的消遣。
在那之後幾乎每個來到摩亨佐達羅的人都會或多或少的前往傳說中的賭場,那裡有各種各樣的美人,有數不清的美酒佳餚,更有普通人窮盡一生都沒有見過的財富,更有傳言中一夜暴富的可能——阿米爾汗是個不算很聰明但是一開始運氣還不錯的人,他的手氣很好,很快就在賭場小賺了一筆,但是這個來自一向的年輕人並沒有想到就此罷手,他開始試探着投入更多,想要通過這種運氣獲得更多的財富,這個時候他早就忘記了一開始自己所說的單純想要在賭場見識見識的想法。
然而運氣是一時之間的,很快這個有點兒小財富的青年人就輸光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僅剩下一套衣裳被打手趕出了賭場。
那些曾經圍繞在他身邊爭風吃醋的舞娘,那些曾經簇擁着他鞍前馬後的老賭客,那些曾經巴結着他笑容諂媚的侍人……一夜之間全都離他而去,只剩下他一個人在夜風中瑟瑟發抖,屈辱、憤恨、失落,他說不清究竟那一刻是怎樣的心緒,在病的迷糊糊好不容易再次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被人救了。
然而救了他的亦不是什麼好人。
那是一個駐紮在下城區貧民窟的小偷團伙,當地人對他們頗爲敵視憤恨,於是他們將目光投向了這些來到摩亨佐達羅淘金的外鄉人。
大概不勞而獲的滋味真的太美味,阿米爾汗從一開始的掙扎到了後來自暴自棄,這墮落的速度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尤其是在偷竊之後他上繳一筆財富之後繼續有錢出入賭場,這讓他心底掙扎着的善良很快就熄滅了。
隨着時間推延,他從一開始忐忑不安的新手變成了如今能夠自如的在人羣中挑選目標的老手,這當中不過僅僅過了一年。
而今天,阿米爾汗很快將目光投在進入酒館的兩個年輕人身上,雖然他通常下手的目標是女子和年邁的男子,他們往往沒有足夠的力量追逐他跑遠,但誰讓最近他實在是賭性發作,而眼前兩個人又實在是肥羊,雖然從對方的言行舉止他也看出對方並不是什麼好下手的貨色,身份也比自己想想的更貴重,但是在這一刻賭徒的天性佔了上風,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對兩人下手。
雖然這次僅僅是兩個人溜出來,但兩人都不是弱手,再加上附近也有巡邏的城衛,所以阿宅很是投入的看熱鬧,而伊夫特哈爾顯然不是如此,雖然對自己的身手頗有信心,但是大概是前幾次失去愛人的經歷太過慘烈,讓他下意識的總會在愛人身上多留意幾分。
他沒有想到在城中專門派人將摩亨佐達羅法典三令五申之後,竟然還有人敢膽大妄爲的肆意偷盜,最重要的是對方居然偷到了他們頭上來!
曾經狡猾的海盜並沒有選擇提前下手,他耐心的等待着對方下手的一刻,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的伸手攥住了對方抓着愛人錢袋的手腕。
“抓小偷!”阿宅大喊,他大步起身一個小擒拿手將對方手腕扭在背後。
周圍正圍觀着熱鬧的羣衆聞聲紛紛躁動起來,沒有人不憎恨這些偷盜了自己財務的小偷,尤其是在附近巡邏的城衛隊,他們聽到呼喊迅速走了過來,在看到抓着小偷的兩人,領頭的士兵臉色通紅,他曾經也曾加入過象軍的備選隊,所以對於眼前的兩個人是一點兒都不陌生的,雖然對方並不認識他。
#上司到我轄區玩耍,恰好碰到事故發生,腫麼辦?#
#該死的小偷,這個月的津貼又沒有啦#
#我想靜靜,別問我靜靜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