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零件部就來人了。不過來的不是科長,而是我們的絲印拉長。拉長拿起我吹過的殼子測試了一下,掉絲印;又拿小娟吹的殼子測試了一下,還是同樣的結果。他站在我們身邊看了好久,也沒有看出我們的操作有什麼問題。可是吹過的產品,就是經不起測試。他自己從我的手裡接過吹風筒,一連吹了幾個殼子測試,都是同樣的結果。他這才走到絲印臺前,看網板裡面的絲印油墨了。單看油墨也看不出什麼結果,因爲有沒有加消泡劑是看不出來的。他問絲印工:“你有沒有按要求配油墨?”四川絲印工倒是很鎮定地回答:“我都是按要求來配油墨的,她們吹風筒的沒有吹乾,關我什麼事情?”看樣子她是想把責任推到我們頭上了。拉長說:“這就奇怪了,絲印怎麼就吹不幹呢?”四川絲印工自己做了賊,還喊捉賊,她說:“你處罰一下吹風筒的人,保證就吹乾了。”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不知趣,還是想逃脫自己的責任,或者她根本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那一類人。自己做了壞事,想找替罪羊了。聽了這句話,是想害我們了,到了這個時候,我也管不了那樣多了,對拉長說:“拉長,她的油墨沒有加消泡劑。”拉長做絲印好些年了,我這樣一說,他當然明白了。拉長讓絲印工讓開,他坐在絲印臺前印了幾個產品,沒有讓我們吹乾,而是印了就直接擦掉了。不過四川絲印工還不服氣。或許她小看了我吧,一個包裝工,怎麼會知道她乾的好事呢?她就開口和我吵了起來。我也不怕她,吵就吵唄。很快一大堆無事可做的人就把目光投向我們這兒來了。雖然我們吵架的聲音不算大,可是相對於組裝部來說,聲音已經足夠集中很多人的注意力了。拉長見有人在遠處觀看我們,對我們說:“上班的時候,吵架幹什麼,小心我記你們的警告。”說着他就走了,很快零件部科長就上來了。
只見科長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我們這邊,站在絲印臺前,把個絲印工就是一頓臭罵。罵了好久,現在都記不起那些話的內容了,不過有一段我記得:“你要不想做了,給我說一聲,讓我炒了你;想在這兒做的,你就按要求做好。”科長並沒有罵我和小娟。當然,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我們的錯,罵我們豈不是冤枉我們了?算起來,我還是功臣呢。如果不是四川絲印工逼着我說出這個秘密,鬼知道還會產生多少不合格的產品呢?不過,這件事情也就這樣過去了。工廠沒有懲罰絲印工,也沒有表揚我。沒有對絲印工的經濟造成任何威脅,而且我們又住同一間宿舍,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不過後來我們的關係也一直不冷不熱。這件事情以後,拉長就把我和小娟同另一條拉的兩個吹風筒的交換了一下。拉長真不虧是拉長,他肯定知道,經歷了這件事情以後,我們和四川絲印工的合作一定不愉快,所以趁早換了,免得以後再吵架。